機械刺客很配合，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是李肆卻注意到，他一直在迴避着兩類存在。
其一是時間之主，詭異之主，機械之主的名字，他寧可用某某某都不敢直呼其名，在這件事上，似乎只有那個命運長琴有這個膽子。
其二，縱觀機械刺客所說的時間線，幾條長河之間史詩般的戰爭，這裡面肯定涉及了類似混沌之母，命運之母，乃至時間之母這種存在，但他根本沒說。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或者乾脆就是不敢知曉？
不過李肆也不敢直截了當的詢問，比如你知否混沌之母云云，他還沒有這麼傻大膽，所以他換了個角度來問。
“未來，或者說你所處的那個主時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在這裡和我說話的工夫，就再次走向了更遙遠的未來，你以爲你是在現在，其實你已經成了前浪？被後浪撲死的前浪。”
“不會！”
這一次機械刺客很乾脆的回答了，非常斬釘截鐵。
“爲什麼，這不符合邏輯啊。”
“因爲我不是非法跳出的長河規則，另外你明顯把我的概念混淆了，閣下所失去的時間，不是在你進入命運截層後失去的，而是你在跳出詭異長河的那一霎那，說起來，閣下非法跳出詭異長河卻還能活着，僅僅被時代給拋棄了，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要知道大多數情況下，除非長河本身發生震盪，否則長河內的生靈想跳出長河，難度會增加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好吧，那麼能說說，現在的法則都有什麼變化嗎？”李肆再問。
“並沒有。”
“沒有嗎？如意，去查他的記憶！”
“哎，有話好說，還是有些小小的變化的。這個，涉及到某些不能說，也不能想的存在，希望閣下能理解。”
“首先，現在的法則共通性變得更強了，比如在閣下那個時代，混沌是混沌，命運是命運，時間是時間，但如今，這些法則都被細分出很多種類，尤其隨着命運長河被摧毀，很大一部分的命運法則都融入了其它法則之中，連我們機械長河，都有專門的機械——文明，機械——命運，機械——虛實三大核心法則。”
“在這其中，機械——文明核心法則是從時間長河學習來的，機械——命運核心法則是從命運長河學習來的，機械——虛實核心法則是從詭異長河學習來的。”
“其它如時間長河，詭異長河，乃至其它一些還不足以成爲長河的勢力，都在這麼幹，法則兼容化，法則標準化已經成了新時代的風向標，比如那位時間之主某某某就喊出了車同軌，書同文，法則要標準，大學要擴招的口號……”
“這樣做的好處是——我不敢說，也不敢想，嗯，閣下就算是殺了我，搜我的記憶也沒用。”
李肆這一回卻出乎意料的點點頭，他懂了！
“其實就是知識擴大化，知識面前無階層對吧。”李肆徐徐開口，而機械刺客不開口了。
然後李肆也沒有再說，不能再說了。
只能說那個時間之主某某某真的是大逆不道，喪心病狂，歇斯底里，邪惡恐怖，斯文敗類……
什麼叫法則要標準，大學要擴招，這其實就是把法則變成任何生靈都可以學習都可以掌握的知識。
想想看，曾經，法則還是貴族可以掌握的，甚至要法則天授！
在詭異長河，人們要想獲得更高級的虛實法則，就得去和混沌之母那啥那啥，然後纔會有混沌之子誕生，這個混沌之子代表的就是最純正的虛實法則。
同樣，命運長河裡肯定也有命運之母，時間長河也有時間之母……
其它已經消逝的長河應該都一樣。
在這個時代，法則就是最牛逼的知識，所以纔會有知識污染這一說法，因爲最高層，並不希望所有生靈都掌握法則，開玩笑嗎？
古神（教授）一大筐，天神（博士）遍地走，半神（碩士）不如狗，真仙（大學）一畢業，就成單身狗……
多麼恐怖的末日景象啊！
這樣的力量結構，不崩纔怪！
必須崩，已經崩了！
但是！
法則兼容化，法則標準化這個概念一旦落實，那就是在掘某某某某的祖墳啊！
“我竟然錯過了這樣波瀾壯闊的時代，真不知該萬幸，還是不幸。”
這個時候，李肆有一百個理由懷疑，那什麼時間之主某某某，與什麼機械之主，詭異之主應該在暗中達成了什麼了不得的協議，不然做不到的。
這就等於造反啊！
只要想想混沌之母那種根本無法形容的恐怖存在，李肆就不寒而慄。
良久，李肆果斷換了個話題，這個話題太危險了。
“命運長河，不是能看見未來嗎？爲什麼沒有看到自己被背刺，死相莊嚴？這個在你們那個現在，應該早就蓋棺定論了吧。”
“這個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機械刺客把頭搖得像大尾巴狼的尾巴，求勝慾望強烈。
於是李肆也就不問了，毋庸置疑，這個絕對涉及到最刺激，也最危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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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按你所說，隨着法則標準化，法則兼容化，你所處的那個現在，六級虛實應該很普遍了對吧。”李肆再問，六級虛實在他的那個時代已經很強了，混沌之子謝餘生也就是那個水平。
命運之子長琴也不過如此。
而到現在爲止，李肆還沒有攻克六級虛實。
這個問題明顯不敏感，機械刺客點頭，“是很多，但也沒有多到離譜，主要是，大家的起點都很高了。起步就是四級真實，或者是四級虛妄。如今現在流行的力量體系是超凡，半神，天神，古神，序列之主，長河之主，也就是法則之主，各個長河之間，基本大同小異。”
“另外，因爲法則兼容化，法則標準化的緣故，虛實必然會伴生時間以及命運，這叫三法相制。是目前最主流的，不分什麼長河，其根底必然三法相制。”
“從這點來說，閣下反而不必太擔心，就以閣下這歷史法則來論，其實也在三法相制的範疇內。”
“爲何機械長河的法則不在三法相制之中？”
“嘿，這個是不行的，雖然機械長河成爲了長河霸主，但其根源仍然在三法相制之中，嗯，有個不靠譜的傳言，機械長河之所以會出現，就是因爲某個存在在試驗三法相制，當然，僅限傳言，可以說，機械長河纔是三法相制的最大受益者。如果不是時間之主某某某太過於卑鄙無恥，機械長河必將成爲長河共主。”
交流至此，李肆就不再問了，取消了機械刺客的臨時權限，直接丟回曆史之書，然後命令四大寶珠全體出動，這傢伙的記憶，要好好搜一搜！
太能裝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