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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下。
吳孝祖目送劉鸞雄、劉鑾泓兩兄弟乘車離開。
“劉家兄弟不簡單的。”
賀超瓊站在門堂處，美目淡淡，聲音清幽，“我剛剛實際並無插手你生意的打算。”
“呵，我信。”吳孝祖含笑頷首，手從褲兜摸出香菸，輕磕一支，低頭，放在鼻尖細嗅。
“……”
沉默幾秒，賀超瓊挑下眉，“賀家的體量還不需要跟着他們來搵水。”
“呵，我也信。”
吳孝祖神情不變，嘴脣叼着菸捲，耷拉的眼皮微微擡起，衝其淡淡一笑，“我大佬當年同我講過一句話，我現在同樣認爲好有道理。耳目寬方覺天地窄，是非少才明日月長。嘴上講幾多都無礙，怎麼做才更重要。”
目光漸漸聚在賀超瓊臉上，“賀小姐你這樣講，我當然樂意去信。但，做人好比做炭，一半黑時恰好，過猶不及變成灰，所以做人方知謹慎。也希望賀姑娘你擔待……”
吳孝祖的目光很深沉，讓賀超瓊滿胸腔的大度壓了回去。顯然，吳孝祖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好打發的善茬。人家勸過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方纔察覺到剛剛確實是失了身份。
“咯咯，講的這麼深奧。我就當你信了我。”
賀超瓊說話間，杏眼泛波，手自然而然的從吳孝祖手裡拿過火柴，擦的一聲，幫助吳孝祖點燃嘴邊的香菸，隨即玉手輕輕晃滅。
她看到劉鸞雄乾脆灑落的同意了吳孝祖的獅子大開口，瞬間就明白了劉鸞雄的心思。心知，哪怕就算是沒吳孝祖，她們賀家也插不進去手。賭王這些年在奧門的名聲也不太好，當初合作拿下賭牌，最後翻臉不認人的作風恐怕也很難讓人安心。
想到這，賀超瓊忍不住看了眼吳孝祖。總覺得對方早就算到了這一步，就等着自己上鉤，然後拋出另一個蛋糕來糊住自己的嘴。恐怕對方也心存了讓劉鸞雄“比較”從而忌憚之下快速偏向他的算計吧？
但不管如何，吳孝祖確實是給她了一份足夠讓其公平站在賭王面前的好處。
吳孝祖輕吐了一口煙，總覺得玉手搖曳伺點菸加持的這一支萬寶路……真香！
“我今晚返奧門，明早估計會同我父親一起飲早茶。”
賀超瓊微笑開口：“再出現，我總會給你一個安心的答覆。還有，藉着這次機會，我想陳太也好與華星唱片分道揚鑣，我會給你牽線搭橋，希望吳導演你可以信守承諾。”
眼若月牙柔如水，內藏乾坤日月顛。野心催促着她成長。
這個女人不一般啊，不一般啊，不一般！
“好啊，靜候佳音。”
吳孝祖看着轉身撩羣離開的賀超瓊，雙眉凝固。
臨走之前還用話掃撥自己一下，說真的，如果不是看重賀家的資源，同時預料到賀超瓊的潛力，吳孝祖真覺得兩人——
玩不到一塊堆兒啊！╮（╯▽╰）╭！
……
66號車牌的銀色邁巴赫。
“阿鴻，你點看阿祖講的整合資源的事情？”忽然，劉鸞雄開口提問。
“我倒是覺得他講的有幾分道理。如今股市低迷，確實是鞏固資源的好機會。”劉鑾泓想了想也贊同吳孝祖的建議。
“嗯。”劉鸞雄點點頭，默默沒出聲。
“我都沒想到這位小吳老闆在股災中賺這麼多。”劉鑾泓笑着道：“張口閉口上億的買賣，非同一般啊。”
“我同圈內人掃聽，有人講他確實招了專業人幫着操盤，最低三個億的收穫。”羅朝輝補充。
“有勇有謀，確實犀利。”劉鑾泓感嘆一句，又有點好奇問，“不過，我們也沒道理把最肥的肉送給他咬吧？他明顯是獅子大開口——”
偏過頭，卻見自家大佬沉默片刻。
“昨天，我拜訪李超人和彤叔，他們同我閒聊說狙擊股市來錢快，卻根基不穩。我深以爲然。這次痛定思痛，總要整合手下的資源。”
劉鸞雄聲音沉沉的說道：“我看過這些大公司的股權架構和發展套路之後才明白，我們散兵遊勇的在股市上充當刀子真的是沒有前途。如今，攥緊拳頭一直對外，纔對嘛。
至於說肥肉——幫我再約威利斯來確保旗下公司股份健康構成，搭建出最適宜的股權構架。
只要我掌握股權控股和話語權，分出幾多肉又如何？況且……當我們需要衝鋒陷陣的時候，所有吃了我的肉的人都要受我指揮進行衝擊。如果他們不樂意，稀薄股份好了！”
劉鸞雄說的輕描淡寫，但聽在劉鑾泓、羅朝輝耳中卻是血雨腥風。
增發股票，小股東不跟，那麼就會慢慢被稀釋乾淨。跟了的話，大股東來控制這些錢的用途。實際上這也是很多上市公司的常規操作。
小股東都如此，股民更是沒人權了。
這次股災，也徹底讓劉鸞雄認識到散兵遊勇的游擊隊與正規軍的差別。正規軍隊，喝兵血都足以壯大他了！
……
龍城冰室，昏暗的房間中三樓獨晃着燈光。
窗外，朦朧煙雲遮秋月，塵囂方退避。
窗沿，淡薄蘭香掩心火，心安處難尋。
研磨，鋪紙，鎮尺，目測，提筆。
吳孝祖卷折衣袖，揮筆潑墨於宣紙之上，幾行字都充滿了暴虐狂傲之感，一眼望去桀驁燥熱的土豪氣息撲鼻而來——老舊的宣紙上亂塗亂畫，一刀最少幾千上萬港幣，如何分辨不出？
吳孝祖一邊嘆息，一邊隨手把這老舊的宣紙揉成一團。
人分三六九等，肉有五花三層。
但，唯獨錢財不分高低貴賤。
有錢人的感覺真特麼的好！
哪怕兩世加一起，這筆錢也足夠讓他心潮澎湃。這幾日強壓心中狂熱，做慈善、談生意都不過是一種疏導而已。
一個普通人，突然面臨鉅額財富，心裡不躁動是假的。
今夜，吳孝祖也只想着用書法來宣泄一下錢財帶來的躁動。
顯然，失敗了！
“看來真的要買豪宅，買豪車才能疏散我心中被土豪充斥的悸動了。”
“真俗！”
吳孝祖笑了笑，也恢復了神色。原本想寫寫字，平復自己心境，
現在看來，自己還真的是狗肉上不來臺。
乍富還需慢慢來啊！
此刻嘛……就先揮霍一下吧！
“要不花兩千萬僱關芝琳打球？”
這一刻，吳孝祖的心情是好奇的。
這段有點卡文，思路有點擰巴，需要自己好好思考和整理一下。實際上當初不願意涉及其他線的緣故就是擔心這種副線會搶戲，影響主線發展。不過現在看來，這樣也還好。讓兩者不要過於突兀應該可以做到。今天看了好多新買的資料，包括很多香港導演的採訪，略有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