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明淵將顧衍放在門口桌邊長凳上。
樑嫤綠屏挨着桌子站着,樑明淵悄悄繞到樓梯處,上樓去推顧衍的輪椅。
“說出是誰指使的,可以饒他們一命。”李玄意抿了口酒,淡漠說道。
“是是!”男人朝門口揮了揮手。
一個被打的滿臉是血的男人被壓了進來。
綠屏倒吸了一口冷氣,緊緊攥着樑嫤的手。
樑嫤倒是鎮定,跟着導師做手術時,她見過從車禍現場擡回來的人,比眼前這血腥的多。
男子被按壓的跪在地上,頭有氣無力的埋在胸口,“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抓了不該抓的人。是常往的船家帶着一位衣着華貴的郎君來的。那郎君給了三百兩,說是訂金,事成再給三百兩的!”
“那郎君長相如何?”曹舵主問道。
跪在地上的男人擡臉往門口看了看,擡手指着坐在門口處的顧衍道:“和那位郎君有幾分的相似。”
顧衍脊背猛的僵直。
話說到這份兒上,不知道是誰做的就未免太天真了。
“那郎君說要殺的郎君雙腿不能站立更不能行走,小的瞧見這位郎君雖坐着輪椅,卻是自己站起來走了兩步,當時便以爲是抓錯了人……”
李玄意聞言,忽而擡了擡手。
“把人帶下去。”曹舵主說道。
帶人出了酒樓的門,李玄意忽而開口道:“看到了不該看的,人不能留。”
曹舵主點了點頭,
看向站在一旁身形微胖的男子,“金老大,別讓我爲難。”
金老大臉上白了白,點頭道:“我明白了。”
樑嫤這才心頭一冷。
這是說,剛纔院子裡的人都要死麼?只因爲他們看到了顧衍能站起來了?
只要讓不讓他們說出去不就行了?顧家的船很快就會離開這裡,無論是顧況還是蔣氏都不會知道這件事。一定要那麼多人死纔可以麼?
樑嫤手心裡微微冒了汗。
想到這裡是古代,人命比草還賤,若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別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輕易要了命。
樑嫤越發堅定了往上爬的信念。
“姐,我,我弄不動啊……”樑明淵站在二樓樓梯口,滿臉汗珠的拉着實木的輪椅。
他這一聲喊,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他手心裡有汗,手一滑,輪椅險些滾下樓梯去。
樑嫤求助的看向李玄意。
卻見李玄意根本沒有理會她,起身便向酒樓外走去。
“酒不錯,待到了長安,我再和你暢飲。”李玄意對曹舵主說道。
曹舵主連連點頭,跟在李玄意身後,走到門口處,被樑嫤喚住。
“曹舵主,好人做到底,幫幫忙吧?”樑嫤低聲道。
曹舵主看了她一眼,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指了門口站着的兩個小兄弟,讓他們上樓幫着樑明淵將輪椅擡了下來。
一行人回到船上。
誰也沒提在鎮子上的遭
遇。
顧衍傷了手,樑嫤回到船上便幫他包紮好了。
她站在大船頂層李玄意的船艙外,想要看看他身上的紅疹如何了。可猶豫了好久,她都沒鼓起勇氣敲門。
李玄意從酒樓離開的時候生氣了不是麼?
不不,應該說,尋到顧衍被綁走那個院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生氣了,是吧?
現在她來,會不會被他氣得罵走?會不會拿熱臉貼了冷屁股?
樑嫤正在猶豫之時。
卻忽聞後面的船隻上嚷道漏水了。
她趴在船舷上,向後眺望。
見顧況帶着人從船上慌慌張張走了下來。
不多時便有顧家的家丁前來世子爺船上,稟道顧況的船漏了,想要求與世子同乘。
樑嫤趴在船舷上冷笑。
先是買通人綁架了顧衍,再故意弄漏了船,說到底,還是嫉妒顧衍攀上了世子爺。
這麼多船,都不漏,偏偏是顧況的船漏了,他還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盤。
世子爺船上的家僕來到船艙外,見樑嫤也在,笑着衝她點了點頭,“樑姑娘,世子可在房間裡?”
樑嫤點頭。
“世子爺,我家二郎君的船漏了,想要與世子同乘,世子可否準允?”雖是對着門,那家僕還是弓着身子說道。
船艙裡寂寂無聲。
家僕正想上前敲門之時,裡面卻傳出一聲“滾——”。
那家僕趕緊收回手,快步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