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人羣裡男男女女都有,李玄意的眉心已經擰成了疙瘩。
靠近人羣,他渾身都不自在,全身如有螞蟻爬過一般的瘙癢難受。
可眼看樑嫤牽着樑明淵的手,兩人的身影就要泯沒在人羣裡,他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撥開擁擠的人,來到樑嫤身邊,一隻手搭在她肩頭,帶着她,不知怎的用力,便靈巧的從密不透風的人羣裡,擠到了最前面。
“你喜歡這些東西?京城不少戲班子也會表演,等到了京城,包了戲班子在王府唱堂會,不比在這兒看着自在?”周遭太過喧鬧,李玄意只能俯身在她耳邊說道。
不知是誰推了樑嫤一把,她一側身,李玄意的脣剛好從她耳畔蹭過。
伴着他溫熱的氣息,和今日好似格外溫柔的語氣,樑嫤心中猛的一頓,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燒起來。
李玄意的一隻手仍舊搭在她的肩上,兩人的身子貼的很近。
雜耍正到精彩的時候,可不知爲何,有了李玄意陪在身邊,她忽然覺得這賣雜耍的也不是那麼好看,那麼吸引人了。
看了好一陣子,樑嫤覺察出他的體溫似乎有些燙。
便轉臉向他看去,只見李玄意臉色有些發白,衣領底下的皮膚上似有紅疹冒出。
“你怎麼了?”樑嫤驚慌問道,適才在酒樓
不是還好好的麼?
“人多,不舒服。”李玄意低聲道,聲音也不似平日裡的穩健沉厚。
樑嫤忽而想起他的規矩,從不許女子靠近他三步之內。莫非是他有隱疾?她側臉看看,周遭看熱鬧的人多,幾乎人貼着人,旁邊那大姐還正削尖了腦門兒想要往李玄意身邊湊呢。
“不看了,咱們走!”樑嫤扯了下正看得起勁兒的樑明淵。
“唉姐!好不容易擠進來,看完再……”樑明淵側臉看到樑嫤黑着的臉,立即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自從那日偷了包子,母親被打破了頭以後,他覺得姐姐就像變了個人,以前他怕母親,如今,他更怕姐姐。
樑嫤拽緊了弟弟,跟着李玄意擠出人羣。
李玄意雙脣緊抿,臉色十分難看。
樑嫤想要攙扶他,卻被他甩開,“我還沒那麼虛弱。”
三人快步回到酒樓。
推開雅間門那一剎那,三人卻是全愣住了。
雅間裡空無一人,只留下一架輪椅孤零零的在窗戶邊放着。
顧衍和綠屏,卻不知所蹤。
“咦?不是說了會在這兒等咱們麼?”樑明淵從樑嫤身後探出個腦袋,狐疑問道。
李玄意快步來到窗戶邊上,仔細看了看窗沿上的痕跡。
“是被人劫走了!”
樑嫤心下一驚,扭頭喊道:“小二,過來!”
正在樓梯拐角處的小二立即跑上前來。
“人呢?”樑嫤問道。
那小二連連擺手,“姑娘我不知道啊,裡面那位郎君喚外面伺候的那小丫鬟進去,還讓我們將飯菜撤下襬了茶。而後就沒再吩咐什麼了。擺茶的時候人還在呢!”
“你們這是黑店吧!?”樑明淵指着小二說道。
“嘿,你這小哥兒怎麼說話的?”那小二說着就要衝樓底下的夥計打手勢。
估計是叫幫手的意思。
李玄意卻是開口道:“不必和他們耽誤時間。人是從窗口進來,也是從窗口將人劫走的。咱們只怕是一下船,就被人盯上了。”
那小二連連點頭,“這位爺說的是,咱們開店做生意的,怎麼會對自家的客人下手呢!你們還是趕緊報官吧!”
“是誰劫走了他們?爲何要劫走他們?如果是想要錢,也該留下些線索吧?”樑嫤想到了現代的綁匪。
李玄意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小二,“結了飯菜錢,餘下都是你的,你跑趟腿,到江邊找到曹舵主,讓他幫我尋個人,雙腿不能行走的顧家大郎,和他身邊伺候的綠裙黃衫的丫鬟。讓他有消息立即聯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