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一下子卻笑了,但是,笑過後,她居然眼角潮溼了,她看着我:“璐璐,你說你從小,爸媽都把你寶貝着,讓你快樂的生活着,可是,你丫頭當初不聽媽的話,硬要和林森結婚,你看看你現在,究竟落得什麼好?”
我看着我媽爲我難過了,心裡頓時下起了雨,但是,我表面上仍然一片風和日麗的對我媽說:“不經歷風雨,又哪能見彩虹呢?”
我媽嘆息了一聲。
然後,她問我,林森現在還在聯繫我嗎?
我點點頭。
我媽沉默了一下,然後告訴我,說林森現在幾乎每週都要給他們電話,問候她和我爸爸,還說,不管以後怎樣,他都會把我爸媽當成父母看待。
我媽說到這裡,對我說:“林森總體來說,還是不錯,人也有出息,我不知道,你們倆究竟爲什麼要離婚。是因爲他媽嗎?”
我爸爸的嘴真緊,到現在都還沒有告訴我媽我和林森真實的離婚原因。
我看着我媽:“王女士,我剛纔不是纔給你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嗎?你怎麼又這樣了?你難道就這樣對你的女兒沒有信心,放心吧,我不做老姑婆,合適的時候,我就給你帶一個乘龍快婿回來。
你看,你和我爸的基因這麼好,我怎麼也得讓你們的基因延伸下去,不能從我這裡銷聲匿跡吧,放心吧,老媽!”
我媽這才露出了久違的笑顏!
我和我媽又說了一些女人之間的體己話,什麼養顏呀,養身呀,東拉西扯的說了一堆後,我勤勞如小蜜蜂的爸爸就給我們端上來了一道非常賞心悅目的北歐風情味的早餐來。
在我爸爸進廚房時,我以爲,我爸爸給我做的早餐不是我們中國的日常早點,就是北歐這邊的土司、黃油、麪包。
結果,我老爸端出的那兩道北歐早餐,卻讓我打開了眼界,看得出來,我爸爸在這頓早餐上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因爲,那些早點是那樣的優雅、質樸,看起來那麼精緻,就像清晨的花園一樣,五顏六色的花兒頂着露珠帶着清晨的芬芳,美好得讓人不忍下口。
我媽一看餐桌上的早點,頓時睜大了她的眼睛,她有點高興又自豪的說:“璐璐,你看你老爸是不是特麼的能幹?這個北歐風的早點,可不是恁誰都能做得出來的,走,趕快去吃你爸爸給你的這個寶貝女兒準備的大餐去!”
我看着桌上那精美的北歐風早點,心裡不由波瀾起伏,那刻,我居然猶豫了,猶豫我要不要非要去解開那張照片的秘密不可!
這麼幸福的一個家,這麼情深的一對伉儷,到哪裡去找?
我爲什麼要去解開那張陳舊的老照片的秘密呢?
就這樣保持現狀吧,就當我從來沒有去過棲霞古鎮,也當我從來沒有在莊思秦的養母家住過那一晚,沒有看過那兩張照片吧!
我的心裡打着鼓!
就在我想停止去解開那張照片的秘密時,林蘭臨死時,那悽慘的笑容又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她的那句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在她自己即將和這個世界告別時,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的話語又在我的耳邊經久不息!
那刻,我看着餐桌上那兩盤我爸爸製作的精美的早餐,心裡卻像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在打架一樣。
我想着莊思秦那麼艱辛的創業,想着她一歲多時,在棲霞古鎮的寺廟外被虎虎的奶奶撿到,想着她也想弄清她的身世之謎,卻又無從着手。我瞬間狠下心,決定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於是,我爸爸給我準備的那頓質樸、優雅、又精緻的北歐風味早餐,居然被我吃得如同嚼蠟,因爲,我的心思不在這上面,所以,我吃得如同嚼蠟。
早點後,我爸爸和我媽媽本來想在家陪陪我,不去公幹,但是,我想起我來的目的,就對他們說,他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在家好好休息一會兒,睡一覺,如果,我想玩,可以讓何澤修和托馬斯他們帶我去玩,不影響他們的工作。等他們週末時,在和他們一起好好玩。
我爸媽聽了,覺得我說得合情合理。
於是,我趁我爸爸收拾東西去廚房時,我跟着我爸爸進了廚房,我把頭靠在我我爸爸的背上,撒嬌說:“爸爸,我好想時光不要流失,我永遠都不長大,像小時候那樣,那該多好!”
我爸爸不由轉過身看我一眼:“傻了吧,人如果一直那樣,時光也如果那樣一直不流淌,那人活在這個世上一塵不變,也沒有什麼意思。正因爲人生短暫,充滿了變數,所以,我們纔去珍惜他。”
我把臉埋在我爸爸的背上,那刻,我感受着他的溫暖。
然後,我看看我爸爸的頭髮,依然還是黑黑的,只是中間夾雜着幾根白髮,我不由說:“爸爸,你的髮質還真好,這年齡了,白頭髮還這麼少?”
我爸爸當即就給我說,他們老秦家的人髮質一直好,說我爺爺七十多歲時,頭髮也沒有見白了多少。
我當即靈機一動,在我爸爸的後腦勺上撥了幾下,然後,故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說:“哈哈,爸爸,我終於發現了你後面也有幾根白髮了,我要把它們斬草除根!”
說完,我不等我爸反應過來,就拔掉了他幾根白頭髮,然後,我故意在我爸爸面前晃晃:“老爸看見沒有,你的髮質已經變質了,沒有爺爺他們那輩人的好了,你瞧瞧,這幾根白髮多麼顯眼。”
我爸爸當即笑了,他疼惜的看了我一眼:“我五十多的人了,有白髮是很正常的事情,瞧你這個丫頭,大驚小怪的。”
我撒嬌道:“爸爸,我這不是不想你老嗎?”
那刻,我邊說,卻已經邊悄然的收起了我爸爸的那幾根白髮。
這時,我媽在外邊說:“璐璐,你這丫頭,一來就纏着你爸爸,就沒有把你媽我放在眼裡,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我不由一笑,對我媽說:“媽,你就別吃這千年陳醋了,誰叫我上輩子是我爸爸的小情人呢?放心吧,我心裡有你,誰叫我是你的小棉襖呢!”
我和我爸爸就在廚房裡對視而笑!笑我媽的飛醋!
其實,那刻,我心裡卻苦澀不已。因爲,我不知道,這麼快樂的家庭氛圍,在我的謎底解開後,我們一家三口還會不會有這麼幸福的生活。
然而,那張照片,卻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樣,吸引着我去揭開!
後來,我爸媽去上班了,我拿出莊思秦的頭髮,又拿出我爸爸的白髮,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我把眼睛痛苦的一閉,最終還是狠下心去揭開這個謎底!
可是,這是在丹麥,不是在錦城,我對這裡一切都還不熟悉,我又陷入了困境中。
突然,我想起了托馬斯那雙如碧藍的大海一樣的眼睛,直覺,我覺得托馬斯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那刻,我居然有點慶幸,我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我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氣給托馬斯打了電話過去。
他一接到我的電話,就非常高興,問我可好,有什麼事情?
我猶豫了一下,問他何澤修呢?
他居然告訴我,何澤修去單獨找一箇中國人去了!
我不由愣怔了一下,然後,問托馬斯,他怎麼沒有和何澤修一起去。
托馬斯當即說,那是何澤修自己想面對的事情,他不想讓別人一起跟去。
我當即就打住了話題。
難怪這個面癱男也來哥本哈根,我開始還一直以爲他又是沒安好心的跟蹤我呢?
看來,這個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沉默了一下,托馬斯就問我:“秦小姐,你是想我爲你提供什麼幫助嗎?”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對托馬斯說,我想讓他幫我找家DNA鑑定機構,但是,請他爲我保密,連何澤修也不要透露。
托馬斯當即在電話裡就高興的答應了,他說沒有問題,既然,我這麼相信他,他肯定幫我,還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情。
而且,最讓我感到高興的還是,托馬斯告訴我,他最好的朋友就在那家機構上班。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我當即告訴托馬斯,我在我爸媽家裡等他。
他高興的在電話裡吹了聲口哨,說他馬上就開車過來接我去。
那刻,我真是又高興,又悵然。
高興的是,我計劃的事情,這麼順利的就得已實施,悵然的是,當這個結果出來時,我將怎樣的去面對?
就在我悲喜交加時,我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凌天的特助韓宇打過來的。
我當即接起了電話。
韓宇一聽我的聲音,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他問:“秦璐,你真的和何澤修一起去了哥本哈根嗎?”
我猶豫了一下,告訴他,我不是和何澤修一起的,只是不巧坐上了同一趟飛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