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登時就慌了,呆呆的看着秋玉,冷汗越來越多。
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啊。
難道要告訴秋玉自己遭遇的一切嗎?
神君不想說,也不會說。
現在秋玉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以及淤青,本來就已經身心受到很大的傷害了,要是再讓秋玉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麼,秋玉還能撐得住嗎?
神君不想讓秋玉傷心,自然也就只好保持沉默了。
“大柱哥。你說話啊。說話啊!是誰把你傷害成這樣的?你說啊!”秋玉哭的梨花帶雨,歇斯底里,追問神君。
神君卻是始終一言不發,就彷彿沒有聽到一樣。
就這樣,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秋玉哭的眼淚乾了,終於再難支撐下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神君這才起了反應,趕緊探了一下秋玉鼻息,確定秋玉沒事,纔將秋玉小心翼翼抱到了有青草的地方躺下,並給秋玉蓋上了被子。
而後,神君就默默穿上了衣服,靠在秋玉的身邊睡着了。
過了一天之後,神君的記憶再一次清空。
秋玉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了,嘆了一口氣,什麼也不再說,擦乾了眼淚,出了門,買了兩個包子回來了以後,就想辦法去城裡討要一些別人不要的藥草拿回來給神君治療。
神君沒了記憶,倒也挺配合的。
秋玉這才略感欣慰。
可惜,等到秋玉再出去討要食物和錢的時候,神君就又出門了。
因爲,這是刻印在神君靈魂之中的東西,不可能改變。
記憶可以消除,但神君喜歡讀書的毛病是不會變的。
但只要是進城,那就一定會和秋玉分開。
一旦分開,神君自然也就又碰到莊嚴了。
誰讓莊嚴收保護費的那條街,就是去學堂的必經之路呢。
神君只要受到讀書聲的影響過去的話,就肯定是避不開的。
而莊嚴是不知道神君有記憶遺忘問題的。
見神君前一天受了欺負,今天又來上學,莊嚴自然心裡美滋滋的,唰的一下,就帶着兩個部下擋在了神君面前,要收保護費。
“呦。這不是大柱嘛。好久不見啊。”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神君有些茫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這話神君完全是無心的。
可落在莊嚴的耳裡卻又成了嘲諷。
莊嚴臉色登時就一沉,上前一步,啪的一聲,突然抽了神君一巴掌,面目猙獰起來:“大柱。你她媽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啊?我昨天有沒有告訴你。別跟我再來這一套?裝傻在我這裡是沒用的。”
神君大怒,狠狠瞪了莊嚴一眼,問道:“你爲什麼打人!?”
莊嚴一愣,但隨即就獰笑起來,啪的一聲,又抽了神君一巴掌。
“老子想打誰就打誰。在這條街。老子就是爺。你有意見嗎?”
太囂張了。
神君擡手就是一拳,想要反擊。
可惜,神君畢竟現在只是普通人啊,出拳速度再快,那也不能和莊嚴身邊那兩個有妖族血統的部下比啊。
神君出拳是真快,唰的一下,都差點打到莊嚴了,卻就差了一兩寸的距離,就再也不能向前了。
因爲,一名莊嚴的部下突然擡手一抓,穩穩扣住了神君的拳頭。
神君掙扎了一下,竟然無論如何也甩脫不開。
神君怒氣一消,登時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看向該莊嚴部下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啪!”
而後,莊嚴的第三巴掌就抽了上來,狠狠扇在了神君臉上。
“大柱。你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還敢還手?看來,昨天我下的手還不夠狠啊!”
神君早已忘了昨天的事,對於莊嚴的話,毫無反應,一心在掙扎,試圖把拳頭掙脫出來。
莊嚴見神君面無表情,自然更生氣了,只覺得神君是在無視自己,啪的一聲,突然又一巴掌將莊嚴抽倒在了地上。
而後,莊嚴拽住神君的衣領,做出了一個討要的手勢,正大光明的威脅神君:“靈石在哪。交出來!交出來的話,一會你就少受點苦頭。”
神君哪有靈石啊,更是不明白靈石是什麼東西,自然回答還是又和昨天一樣。
“什麼是靈石!?我沒有!”
莊嚴氣得鼻子都歪了。
他先前對神君又罵又打,其實主要目的還是爲了收靈石,畢竟,他生長的環境不一樣。
在莊嚴的家裡,靈石是高於任何東西的存在。
爲了靈石,什麼都可以放棄,什麼都可以犧牲,尊嚴和自由從來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只要能夠得到靈石,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甚至是親情,也不會受到怪罪。
莊嚴的親爹就是這麼教育莊嚴的。
因爲,在這個妖族統治的世界,什麼仁義道德早就煙消雲散了,現在的世界之承認力量和強者。
強者做什麼都是對的,弱者做什麼都是錯的。
這雖然成了現在修仙界的規矩,是所有現在的修仙者遵從和認同的準則,但其實也同時影響了凡人世界。
而莊嚴的家裡,莊家就是影響最深的一個家族。
莊家親爹是怎麼上位,或者這麼高的權力,以及能力的,靠的就是做魏家的上門女婿,然後,奪取了魏家的家產以後,殺掉了妻子魏氏,將本來屬於魏家的一切變成了莊家的一切,這纔能有本事成爲這座城的第一家族。
莊嚴的親爹這麼做成功了,自然在教育莊嚴的時候,也就對莊嚴不會管束太多。
久而久之,莊嚴自然也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因此,在莊嚴看來,面子可以丟,尊嚴也可以捨棄,老婆和妻子,都可以殺掉,親爹甚至也可以不要,但唯一有一件東西是絕對需要的。
那就是靈石,也就是在凡人世界的錢財。
這些東西對一個凡人來說就是巨大的力量來源。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要是沒錢的話,身邊這兩個這麼厲害的人會心甘情願的做自己的部下?
要是沒錢,自己的老爹只是一個凡人,能有機會立足於整座城嗎?
莊嚴早已習慣了這套爲人處世的原則,纔會把保護費看得那麼重。
可神君卻是完全無視莊嚴看上去最爲重要的東西。
這對莊嚴來說,就是一種最大的侮辱。
莊嚴自然也就不能忍了。
“啪!”
莊嚴狠狠又抽了神君一個耳光以後,目光登時變得兇殘起來,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小刀,就抓住了神君的舌頭,噗的一聲,竟然活生生把神君的舌頭割了下來。
“老子讓你笑話我。讓你繼續裝傻!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怎麼說我!操!”
神君傻眼了,沒想到一個陌生人,第一次遇見了,就割了自己舌頭。
太霸道。
太過分了。
太可恨了!
可神君想要反擊,也來不及了。
因爲,神君疼昏過去了。
此時,神君畢竟還只是個普通人啊,又豈能抵擋的住突然給人割了舌頭各種程度的劇痛?
當神君甦醒過來的時候,莊嚴早就收完了保護費,回去了。
等莊嚴再回來的話,至少要等到第二天才行。
神君整整在這裡昏迷了一天。
其間,自然有很多人經過這裡,見過神君。
但這些人都是學生,見到神君身邊站着的那兩個莊嚴的部下,誰敢上來過問啊?
所有學生也就是多看了神君一眼,就離開了。
在這種情況下,神君自然沒辦法繼續留在這裡了。
神君也不敢去找莊嚴報仇。
因爲,雙方的實力差距明顯。
神君知道自己是沒什麼希望能戰勝莊嚴的,更重要的是,神君現在這個情況,連話也不能說了,還怎麼打聽莊嚴的下落呢?
神君這麼一想,醒來以後,自然也就只能選擇逃跑了,逃離這座城,越遠越好。
至於回家,那是不可能的。
今天早上秋玉出去乞討的時候,可沒有來得及重新認識神君啊。
畢竟,當時神君身上都是傷痕和淤青,秋玉深信神君是暫時出不了門的,也就沒和以前一樣,一起來就告訴神君和自己認識的事。
神君現在完全不記得和秋玉認識,自然也就不會知道早上醒來的地方就是自己家裡,剛出了城,就要逃到更遠的地方去。
此時,秋玉卻是急壞了。
因爲,今天運氣比較好,秋玉早早就要到了米飯和一些錢,回來了。
秋玉回來卻見不着神君了,自然擔心的不行了,只能一邊走,一邊打探神君的下落,然後,不停的尋找神君。
可惜,這座城很大,神君所在的區域只佔其中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秋玉只是一個普通人,找人就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秋玉自然沒辦法了,一找就到了天黑,然後,就疲憊的回了家。
“大柱哥!?你回來了嗎?大柱哥!?”
秋玉希望回來以後,能和往常一樣,看到神君回來,但見屋子裡空蕩蕩的,登時就哭紅了眼睛,差點昏過去。
幸好,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的一道熟悉的聲音。
“秋玉。你怎麼哭了?”
原來是林蕭回來了。
“仙人哥哥。大柱哥不見了!”秋玉一認出是林蕭的聲音,登時就如找到了救星,哪還控制得住,一轉頭就撲進了林蕭懷裡,哭成了淚人,並向林蕭道歉,自己沒能照看好神君。
林蕭卻是笑着摸摸她的頭,輕輕伸手一拉,將神君從外面拉了進來,道:“別哭啦。你看看。大柱哥不是回來了嘛。”
原來,神君出城以後,纔剛剛逃出去沒過十里路,就在路上給從天劍門折返回來的林蕭碰上了。
林蕭自然第一時間就把神君抓了回來,根本不需要問神君什麼。
因爲,林蕭明白,自己離開這幾天,神君肯定早已不認識自己了,沒必要浪費口舌,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神君帶回家再說。
秋玉卻哪知道這些啊,見到神君活生生站在面前,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撲面而來,唰的一下,就含着眼淚撲向了神君,然後,雙手摟住神君的脖子,張開了口,和神君親吻在一起,但才過片刻,秋玉就全身一冷,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嚇得猛然間從神君懷裡彈了出來,驚叫起來:“大柱哥!你的舌頭!?你的舌頭怎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