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點都不明媚的天兒。
獨自一人在學校體育場旁吹着晨風，挨着餓的陸薇語忽然被人用自己的衣衫帽子蓋住腦袋。
下意識就怒了。
這時聽到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陸薇語怔了下，到嘴邊的話硬是給嚥了回去。
將手機拿到眼前飛快的掃了眼，接着脖子生硬的扭向後面。
果真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嬉皮笑臉。
陸薇語‘呀~’一聲驚呼，手機都不要了，直接撲了過去。
見狀，方年趕緊把左手舉起來，嘴上忙不迭地道：“慢點慢點。”
這時陸薇語纔看到方年手上提溜着的早餐，強行止住腳步，也還是衝到了方年身上。
方年伸出空閒的右手攬住陸薇語：“早。”
陸薇語擡頭望向方年，咬着嘴脣，驚喜道：“你怎麼會真的來？”
“說好請你吃早餐。”方年笑眯眯的道。
陸薇語大眼睛一下兩下三下眨動，盯着方年，喜色蔓延至整張漂亮臉蛋：“哦。”
“走吧，小語姐姐~”方年左眼眨動。
陸薇語身體頓時一顫，眼睛眨動都變快了許多，接着才說：“這邊。”
很快，陸薇語帶着方年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有個小石桌，方年將餐盒一樣樣打開，分開放在桌臺上：“對長安不太熟，在學校門口買的。”
“有沒有你常去店鋪裡的餐點？”
陸薇語飛快的點頭：“嗯嗯嗯，有的有的。”
“方先生考慮得真周到。”
聞言，方年就笑：“無它，人懶有錢。”
好好的氣氛，被一句話破壞得稀碎。
陸薇語也沒着惱，對方年這種‘破壞行爲’，她早習慣了。
嘴上問道：“你吃了嗎？”
方年搖頭回答：“本來想在飛機上享受一下東航頭等艙餐食跟南航的區別，但說好要跟你一起吃早餐，那肯定就得是一起的。”
“咿呀，有心了。”陸薇語笑嘻嘻的道。
品嚐着各式花樣的早點，陸薇語的雀躍溢於言表。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陸薇語同學開始組裝自己扔掉的手機，諾基亞就是牛，電池裝回去，開機完事兒。
“怎麼會忽然跑到長安來，9點鐘就到了，那你是6點鐘就上了飛機哦。”
方年笑着回答：“昨晚在偷閒茶餐廳看到別人都是成雙入對，有點想你，臨時決定的；
我也是才反應過來，其實要想見你，不管你在哪裡，都很簡單。”
“今天是週四，你逃課了？”陸薇語又問。
方年無所謂的道：“爲了小語姐姐，逃課又沒事。”
“嚯呦，感動了。”陸薇語抿抿嘴，笑嘻嘻的道。
雖然方年買的早餐花樣多，但份量不多，基本上都吃完了。
收拾了狼藉之後，陸薇語主動牽着方年的手走在西交大主校區裡。
邊走邊給方年介紹校園裡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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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來的話，你真的不打算吃早餐了嗎？”
前一秒還在說西交大的幾棟主教學樓很有特色，後一秒方年忽然就轉移了話題。
陸薇語老實回答：“會提前去吃午飯。”
“因爲晨跑鍛鍊，真有點餓。”
方年就笑：“那萬一我真是開玩笑的呢，畢竟今天是愚人節。”
“又沒事，總要爲了你做一些無所謂的傻事，纔會有愛情的樣子呀。”陸薇語認真道。
“就好像你真的就一聲不吭的來了。”
方年抿抿嘴：“這麼說我也是爲了能有愛情的樣子？”
陸薇語理所當然的點頭。
沿着整個校園溜溜達達走了一圈後，陸薇語帶着方年去了自習室。
“你帶我去了復旦的圖書館約會，我帶你來西交大自習室約會，是不是很公平了。”
陸薇語咬着嘴一副滿滿意意的樣子說道。
接着補充道：“不過自習室裡不可以說話的，所以你要乖喔~”
方年眨了眨眼睛：“好。”
跟陸薇語一起坐下後，方年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10點28。
從申城坐了飛機到一千二百公里外的長安，再繞着長安市跑了半圈到了西交大，再熟悉了西交大，才10點。
時間真是過的一點都不算快。
難怪會有人說如果能一直早起，生命會延長一半。
陸薇語翻開書安靜閱讀，方年則無所事事的把玩着手機——
他只帶了個小揹包，裝一些不太好放在衣服口袋裡的東西，比如充電寶之類的東西，沒有隨身帶本書裝逼的習慣。
…………
…………
未幾，兜裡的另一部手機震了兩下，方年摸出來一看，是尖峰發過來的QQ消息。
“小破碗，近來可好？”
“一不小心2010年一季度就過完了，我又來給你送好消息了。”
看完消息後，方年抿嘴一笑：“尖峰大，愚人節快樂。”
尖峰：“哈哈，我可不是來作弄你的。”
“一季度的流水分成是至今爲止的歷次之最，比去年遊戲市場大火還要多。”
方年：“哦？怎麼說？”
尖峰：“上次跟你說過的，遊戲廠商上線了端遊，收益理想，覈算後分給你的那部分差不多有四百萬。”
方年：“嚯！”
這真是讓方年大吃一驚。
‘貪好玩’誕生之後，他對遊戲市場還是比較關注的。
一季度‘貪好玩’運營的傳奇頁遊的總流水在八千萬左右。
運營《我想有錢》的遊戲廠商，頁遊+端遊的總流水居然超過2.6億？
兩款遊戲加起來平均每個月接近9000萬，這怕是都比得上鵝廠運營的地下城了吧？
雖然比起09年四季度只多了不到七千萬。
雖然流水不是收入，雖然之前‘貪好玩’也出現過流水一個億，倒虧六千萬的事情。
但這也有點令人意外了。
要知道整個一季度，國內遊戲市場都較爲萎靡。
《我想有錢》居然逆勢上漲，有點強。
尖峰：“遊戲廠商那邊的說法是，也就還行，比預期好一點。”
方年：“是吧。”
寒暄了幾條消息之後，發過來的消息一變：“其實今天還有件事情。”
頓了頓，冒出來第二條消息。
“遊戲廠商希望一次性買斷《我想有錢》遊戲版權的永久授權。”
方年：“啊這，相當於以後都沒有了分成？那我得想想。”
心裡卻是不以爲意。
《我想有錢》這本書目前爲止最掙錢的就是遊戲版權的分成。
不買斷一年還有個千兒八百萬的，還能吃個兩年。
買斷不可能按照正常算法的恐怖價格來談，要是那樣，尖峰的口吻就不是商量了。
但緊接着尖峰發過來消息：“我個人認爲遊戲廠商可能開出了一個你很難拒絕的數字。”
方年：“？”
尖峰：“5320萬。”
方年略作沉吟，打字回覆：“雖然看起來很高，很誘人，確實算得上難以拒絕的數字，但按理說沒這麼低吧。”
“我記得09年遊戲廠商給到我的流水分成總共超過了1200萬。”
“不算這個季度的收益增長，在授權期限內，我能拿到的流水分成應該還有兩千多萬，算上起點那部分，差不多也能到這個數。”
消息發到這裡就結束了。
更多的，方年不發，尖峰也能明白。
《我想有錢》遊戲版權當初的授權是按照期限形式的，僅僅只有三年。
而現在遊戲廠商是希望永久買斷。
怎麼算，都談不上是難以拒絕的數字，反而是一筆虧本生意的樣子。
畢竟買斷之後，遊戲廠商想怎麼掙錢就怎麼掙錢，想掙多久就能掙多久。
而且遊戲市場的風口顯然已經在‘貪好玩’南韓之行後帶了起來。
現在起點能從遊戲廠商拿到的分成收益是800萬左右每季，這是按照流水的3%計算。
根據行業標準的6%計算，則是1600萬每季，也就是500多萬每月。
按照一般計算方式，一次性買斷價格最低不應低於後續18個月的收益。
即，當前每月收益的18倍，算下來買斷價起碼都應該是9000萬。
這是個簡單的數學計算問題。
倒不是說方年捨不得《我想有錢》的遊戲版權。
更不是說打算在授權期結束後，拿到‘貪好玩’去開發。
一方面是方年覺得《我想有錢》的遊戲火得有點莫名其妙，有看不懂的細節在裡面。
或許換到‘貪好玩’可能就是毫無聲響。
另一方面，是方年認爲應該給‘貪好玩’找更合適的作業抄襲。
現在已經有了冰蛙領導的研發團隊去開發dota2。
除此之外，方年腦子裡還有別的作業，比如pubg……
儘管方年現在很缺錢，這筆分成扣稅後有兩千萬出頭的款項，很可能會解決前沿天使的燃眉之急，就像是天上掉錢一樣。
但方年也想問個明白。
要不然真就成了跳樓大甩賣。
很快，尖峰發了消息過來：“是這樣的，我與遊戲廠商磋商了數輪，跟起點達成了額外的合作。
總的來說，遊戲廠商能給起點的合作價值差不多等同於四千萬的樣子。
所以，這5320萬現金，將是完全屬於你個人的收益，之所以還有零有整，是因爲這個是覈算後的稅後收益。”
方年愣住了。
難道實際的買斷價格可能在1.2億左右？
這要是公開出去，怕不是要瘋！
這絕對能上作家富豪榜了都！
他下意識就是不相信，畢竟今天是愚人節。
但理智告訴自己，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於是，方年回覆道：“尖峰大，這不會是愚人節玩笑吧，之前我疑惑的是簡單的數學算法不太對，畢竟基於已知情況能算出來；
但這麼恐怖的買斷價格，太不現實了吧！”
尖峰：“話說到這裡，我多嘴說一句，08年時，你主張限制版權授權期限，真是目光卓絕。
遊戲廠商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多的我就不說了，你應該明白的，我是希望能達成合作，不然就會交惡。”
方年想了想，打字回覆：“如果款項能馬上結算的話，我同意。”
他當然知道尖峰的意思。
因爲只要《我想有錢》這個遊戲版權一天不完全屬於廠商，他們就有隱患。
萬一到11年年底，方年死活不同意授權了，損失就大了。
尤其是最近‘正版’呼聲，在‘貪好玩’跟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一直甚囂塵上。
有點直達上層的意思。
爲了避免更多的麻煩，遊戲廠商提前解決問題，一方面是迫不得已，另一方面是想盡早一勞永逸。
當然，方年用腳指頭猜都知道，肯定是端遊火了。
預期利益比付出的這筆買斷費用，要可觀許多，才讓遊戲廠商下定這樣的決心。
所以在腦子裡權衡一番之後，方年還是選擇同意這樁交易。
因爲與其拖拖拉拉，一年獲得個一千來萬的收益，不如一次性到位。
而且遊戲廠商確實非常有誠意，要知道如果只按原始分成那樣的算法，總買斷價是4800萬纔對。
尖峰的回覆很快冒出：“只要你同意，馬上就可以完成合同交易，結算頂多也就是三兩個工作日的事情。”
“……”
最後，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新的合同早就準備好了，跟以往一樣，只需要方年授權簽字即可。
簡簡單單。
方年多發了條消息：“麻煩尖峰大跟遊戲廠商保密一下，我不希望披露交易金額。”
尖峰：“沒問題。”
…………
結束跟尖峰的聊天后，方年收起手機。
先是隨意的瞥着認真翻書的陸薇語。
接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去清晰的觀察着陸薇語小臉蛋上的絨毛。
看着看着，方年忽然湊到她耳朵邊說道：“剛纔天上掉了筆錢，我的煩惱一掃而空。”
“啊？”哈氣癢得陸薇語偏頭躲開一些，“發生什麼事情了？”
方年簡單解釋了兩句：“……至此，我跟起點算是再也沒有一毛錢的瓜葛了，各種東西全部買斷完了。”
陸薇語眨巴着眼睛：“方先生可太才華橫溢了，一本書夠吃一輩子。”
接着合上手中的書，眉眼淺笑：“其實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方年：“？？？”
迎着方年疑惑的眼神，陸薇語笑而不語。
只是拉着方年起身離開自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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