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朦朧。
馬丁V12 Zagato緩慢的行駛在車流中。
雨刷嘩嘩颳着車前窗上的雨滴。
方總的心情卻頗顯愉悅。
雖說正事談得比較簡單，還需進一步商榷，但是定下基本方向之後，方年同學跟沈尼爾很有默契的開始了商業互吹，就……
怪令人開心的。
將車停入地下車庫後，方年同學哼着歌兒上了一樓。
電梯門一開，擡頭就迎上了陸薇語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
目光輕柔，眼瞼輕輕眨動，陸薇語細聲道：“回來啦，這麼早呀。”
“嗯吶。”方年趿拉上拖鞋，緊挨着坐到了陸薇語邊上，“每每想到家裡有夫人在等着我，就歸心似箭。”
聞言，陸薇語抿抿嘴，莞爾一笑：“能哄鬼的話，就是動聽。”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方年嬉皮笑臉，也不爭論。
女人嘛，多數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
說說笑笑間，陸薇語也主動問及今天的應酬結果。
“跟沈尼爾談得怎麼樣？”
聞言，方年稍作整理：“定了調子，接下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商榷及平衡各方利益等等。”
略頓，方年補充了一句：“倒是前沿天使全球的私募基金估計不用愁，百億美元的目標，以我們現在的資本運作能力、操盤成績，算是比較低級別的。”
聽方年說完，陸薇語眉頭輕動：“哦？”
接着狐疑道：“前沿天使全球的自有資本不是隻有1億美元？怎麼到頭來百億美元都算低級別了？”
“私募基金的多寡主要看水準，你不覺得影響力俱樂部的成立有點過於順暢嗎？”方年意有所指。
陸薇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前沿天使打下來的戰績。”
說着，陸薇語好奇問了句：“那對你來說，高級別的標準是多少？”
“只要我敢要，有錢的大佬們就敢給。”方年嘚瑟道。
陸薇語嘖嘖稱奇：“原來我家先生這麼厲害！”
方年昂然道：“那可不，我不是很樂意專注資本，比起來還是前沿的實驗室更有意思，看着自己設想的未來一點點被實現……”
說着，方年難得的面露憧憬：“那種成就感，很不一樣。”
“……”
看着方年的神色，陸薇語將腦袋靠了過去：“我家先生真令人着迷。”
“……”
然後陸薇語忽然岔開話題：“說起來，方總……以你現在的公務範疇真要事無鉅細一樁樁自己打理，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都沒空閒吧。”
聞言，方年深以爲然：“是的，就算現在這樣，也是忙個沒停歇。”
看着方年一副裝作勞累的模樣，陸薇語笑了：“反正方總都這麼忙了，肯定不會介意參加週五的辦公室簡會。”
方年：“？”
陸薇語滿臉耐心的解釋：“白粥、穀雨、吳伏城他們幾個都會在週五之前回申城，需要整理彙總過往工作情況，又正好碰上是月初，所以大家提議開個簡會。”
方年：“……”
“好吧。”
他能怎麼辦。
又要忙着上課，又要忙着下一步再下一步的資本計劃，又要應對歐美巨頭級企業帶來的龐然壓力，又要這個那個……
忙。
委屈。
但不敢說。
“……”
不過，話又說回來，確實也應該開個簡會總結一下，順便集思廣益，討論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真正難關。
…………
新的一天，又是從細雨綿綿中開始。
距離微軟、英特爾等等一衆企業悄然展現更開放的合作態度已經過去了三十幾個小時。
無論是國內還是海外的公共網絡空間都沒有動靜。
更別提被熱議這回事。
但前沿辦公室的人都心知肚明，接下來的局面將比較難。
方年跟陸薇語共同撐着一把透明雨傘走進校園，開始了新一天的課程學習。
說起來陸薇語同學的課程學習進度相較來說會較快。
大概在研二第一學期過半就會基本結束課業的學習，剩下的近兩年時間有一多半將用於畢業論文的選題與撰寫。
可能會有那麼一兩個課題需要研究。
不過，陸薇語的研究生學習流程基本上可以說已被安排完了。
在完成必要的專業課程學習之後，無論是課題研究還是畢業論文，都會是由前沿提出實際的需求給到陸薇語的老闆，即王教授，再由陸薇語參與解決。
這樣一舉多得，也算是個人級的產學研結合。
至於研究生在研三階段最操心的事情：
就業。
對陸總來說，那完全不算事！
陸學姐並無找個工作鍛鍊一下這樣百年級腦血栓的想法。
“……”
中午時分，方年跟陸薇語一同走進了楊浦的‘偷閒’總店。
破天荒碰見了林鳳女士。
“阿姨，您來了。”陸薇語笑着主動用棠梨方言打了個招呼。
旁邊方年好奇問了句：“媽媽你怎麼想起來這邊了？”
“畢竟是總店，偶爾也得過來看看。”林鳳女士隨口道，“想吃什麼，我讓廚房給你們做。”
方年笑了：“提前訂好了。”
“哦呦~”林鳳瞥了眼方年，“這都有提前準備，怎麼方歆就一點沒撿到這種好習慣！”
“可能是我把你們的優點都遺傳走了。”方年樂呵呵的開着玩笑。
從十一假期之後，方年沒在週一到週四這幾天裡撞見過林鳳女士，沒想到十一月份纔剛開始就碰見了。
林鳳女士笑着認同：“你這麼說也有道理。”
然後看向方年跟陸薇語：“最近你們都挺忙的吧，網上、新聞上經常提到前沿的事情。”
“還好，都是些小事，不用擔心。”方年微笑道。
見狀，林鳳也沒再多問。
正好服務員從後廚端出來了方年預訂的餐點，林鳳招呼一聲讓方年他們自己去吃飯。
她自己是早早的吃過了午飯。
“……”
…………
一晃就到了4號，週五。
午後，方年跟陸薇語溜溜達達走進前沿辦公室，就聽到了裡面的聲響。
方年目光一掃，笑眯眯道：“哦豁，都到了，各位老總辛苦啦。”
“方總。”大家笑着起身打招呼。
大約在十月中旬之後，前沿辦公室的人就沒再湊齊過。
像是穀雨起碼就離開申城得有二十來天了。
“……”
方年雙手虛壓，撇着嘴道：“我說才這麼點時間不見，就變客氣了？都坐吧。”
“哈哈。”吳伏城笑了起來，“不愧是方總。”
白粥接過話頭：“就是，我們都着急上火的，方總一點沒在意。”
“……”
方年剛落座，穀雨就湊了過來，獻寶似的從身後掏出個包裝精緻的手機盒：“方總，給您帶了個新手機。”
“小谷這趟出差學到不少東西，這借花獻佛玩得就很棒！”方年笑着接過。
看包裝盒方年就知道是廬州前沿少量生產的自用機器。
自打神龍1號發佈後，方年很快就換了內部少量生產的自用機器當主用手機。
不說少量生產的高額代工費，就說光是硬件元器件成本就接近一萬八單臺，各方面的打磨當然是相當出色，比商品化的手機要好用……
穀雨也沒有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這是廬州前沿新生產的，各方面都有所提升；
用了最新版的系統，已經在硬件層面支持了部分無障礙功能；
處理芯片是神龍501。”
聞言，方年眉頭輕挑：“白澤那邊這麼快就用上了新命名方式？”
“嗯，2系列已經在路上了。”穀雨回答。
前沿辦公室有在大方向上確定產品命名方式。
神龍1號是因爲時機的原因，只能粗泛採用非標準型規則。
穀雨說的501，準確的完整型號是：
前沿®神龍™501
5：是神龍這個產品線最高端的系列。
2：則是中低端系列。
以目前的發展態勢，神龍只會有兩個系列。
5的後一位數字則是世代，末尾是該世代的實際流片次數。
比如501，其實就是10月份流片的那一次被方年否定，需要繼續迭代的成功樣品。
正式啓用這個命名方式，起始世代當然是0。
一切順利的話，在明年的開發者大會之前，應該能推出511之類的高端投產芯片，以及211之類的低端投產芯片。
世代會更新一次，畢竟架構都要更新一代。
“……”
說話間，方年已經拆盒開機了。
這一代的試用機比上一代的手感更舒適了一些，整機重量克數好像有些許的下降。
後置是雙攝像頭，倒不是跟風HTC和LG的所謂裸眼3D技術，單純的是爲了達到更好的拍攝效果。
方年知道這些年的發展，當然不會讓實驗室奔着岔路走。
邊擺弄着手機，方年邊說了句：“都別愣着，說說，有哪些事情。”
溫葉左右看看，接過了話頭：“方總，有幾件事情先跟您彙報。”
“廬州前沿的晶圓測試線已經正式開始了設備安裝調試，光刻機已經到位了，預計安裝調試流程將在三月份完成。”
“計劃在下週內啓動廬州前沿第三期建設工程，重點是晶圓廠房的後續建設。”
“檮杌那邊主導的近兩萬平超無塵級工作室已於上月下旬進行了正式開工啓動儀式。”
“……”
聽溫葉彙報完，方年說了句：“還行。”
然後擡頭望向衆人：“你們呢？”
穀雨再次開口：“新推動的六家前沿院進入實際落實階段，幾無阻力。”
“……”
然後是白粥。
白粥早在提前結束小蜜月之後，便主動出任了前沿生態的總經理一職。
主要工作重心完全轉移到了發展前沿生態上。
出差是爲了落實前沿社團事務。
白粥有條不紊的彙報道：“經過多次篩選和實地考察，最終確定了99所大學前沿社團向研究生階段的覆蓋計劃，實際已落實36所。”
“……”
“在全國各地出差的過程中，再一次修訂了之前的社團發展方案部分內容；
考慮到前沿生態的發展目的，對照市場發展態勢，爲了起到實際推動孵化作用，我認爲可以成立創客街區。”
“……”
“從便於觀察、把控、調節的角度出發，第一個試點選在了張江高科，剛好有女媧實驗室搬離留下來的大量空餘辦公區；
有足夠的條件推動基本免費形式的共享辦公區，進一步降低前沿社團內部成員創業的基礎門檻……”
“……”
“目前已落實的創業商業計劃一共有19份，均由前沿生態的項目基金支出部分創業起始資本，發展前沿學術的技術研究資料，將其轉化爲成果。”
白粥一條條說完，聽得方年直點頭。
前沿生態是前沿當下發展的側重點，這形勢還不錯。
末了，方年笑着讚揚道：“很不錯的計劃和行動力。”
然後簡單說了兩句：“前沿生態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疏通完全凝結在前沿學術內部的技術研究資料；
前沿社團的發展也還不錯，覆蓋到研究生階段後，可以試着在前沿院建立定點社團。”
“……”
“創客街區這個項目不錯，共享辦公室雖然不會有太大的發展前途，但用來孵化前沿社團的創業者，恰合適；
不要小看這羣現在苦哈哈的大學生，過個一兩年，可能就會冒出來幾個大佬。”
聽方年說完，白粥也是鬆了口氣。
能得到方年的認可，對白粥來說也很是重要。
雖然白粥是前沿辦公室唯一的博士生，學業紮實，但短短時間內見證過方總的各類舉重若輕的操作，早已明白，自己在眼界、格局等方面差很遠。
最後是吳伏城。
從9月份開始，吳伏城就專注於整合國產應用生態小組的資源。
四處奔波。
吳伏城侃侃而談：“有部裡的明確表態，大方向上還不錯，尤其是一些事業單位或者大單位，配合程度相當高；
基本上是一步到位將應用遷移到了支持Bzloong指令集的.nwld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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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小組與會企事業單位增多至71家，一開始形勢很不錯，但……”
稍頓，吳伏城沉聲道：“最近有些公司私底下單方面取消了協助完善應用生態的配合工作計劃。”
“應該是跟微軟它們合作態度的改變有關。”
“甚至……”
說到這裡，吳伏城眉頭緊皺：“我聽到小道消息，說有些企業老闆表示很感謝前沿這次出頭。”
“……”
吳伏城的話語落下後，辦公室裡幾乎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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