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庫裡停放着兩架還沒有塗裝作戰編號，僅有出廠編號的殲-10C，明顯是擔心戰機在試飛的時候發生故障，耽誤試飛進度而多準備了一架。
王總是沒有下車，而是在楊洛臨下車時又交代了楊洛一些事情後，就乘坐通勤車去了塔臺，要和其他人溝通一下楊洛定下的試飛高度。
“王總師，你說什麼？一百米？他瘋了，你也跟着他發瘋嗎？”一個戴着老花鏡年逾花甲的老者大聲嚷嚷道。
“我早就說過，用我們試飛院的試飛員，你就是不聽，非要找一個毛頭小子過來。”一個少將軍銜的將軍滿臉怒火地說道，“好了，你看看這乾的是什麼事，一百米低空大表速試飛，虧他說的出來。”
“總師，一百米太嚇人了，太低了。”
“就是啊，總師，你叫他增加一點高度，哪怕是增加一百米也好啊。”
……
當王總師把試飛高度確定爲一百米一說出來，瞬間就把塔臺給引爆了，衆人紛紛搖頭不同意。
“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如果還像以前一樣試飛，我何必要大飛干戈再進行一次呢，我要的是測試出殲-10C的極限。”王總師環視一圈，待衆人安靜下來，說道，“如果出了問題，所有責任我一個人承擔，絕不連累你們。”
一個機型的試飛工作並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需要組建一個評審組，王總師是組長，組員來自試飛院、各配套生產廠家、空司等，必須所有人簽字，纔可以放飛。
“總師，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就是擔心你找來的這小子好高騖遠，一下子就要飛一百米，太瘋狂了，我們試飛院裡敢在這種高度上飛的人都很少，更別說還要以大表速飛行了。”少將搖頭說道。
“他是來自作戰部隊，低空突防本來就是他們的訓練科目之一，而你們試飛院呢，根本就沒有這個科目好不好，就算本來敢飛這麼低，平常不訓練也廢了。”王總師看着少將說道，“老肖啊，你太侷限在試飛院裡了，你去北空打聽打聽楊洛這個人，你就知道我爲何要選他來試飛了。”
少將聽了王總師的話後，愣了片刻，回過神說道：“他很有名嗎？”
“你去打聽過後你就知道了，時間不早了，簽字放飛吧。”王總師笑道，把試飛內容填好，率先簽字，隨後遞給少將。
少將沉默片刻後才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後遞給下一人，後面的人看到兩位大佬都簽了字，也就沒有拒絕，紛紛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另一邊，在王總師離開後，就要機務上來向楊洛報告飛機已經準備好了，讓他接收。
例行檢查，簽字接收戰機後，楊洛攀上登機梯，跨進座艙，熟練地進行飛行前的準備工作，啓動航電等系統，隨後滑出機庫，進入跑道。
“呼叫塔臺，猛龍10請求起飛，執行低空大表速試飛任務，完畢。”楊洛在跑道上停住後，就接通了塔臺的無線電通信，呼叫道。
猛龍10就是王總師在車上向楊洛交代的呼號，另一架是猛龍11。
“塔臺收到，風向345，風速5米秒，場壓947，跑道已淨空，猛龍10可以起飛。”很快，通信頻道上就傳來回應，“祝你平安歸來。”
“猛龍10收到，準備起飛，完畢。”
楊洛迴應之後，節流閥推到底，待發動機轉速上來，飛機開始有一絲抖動後，才鬆掉剎車，整架殲-10C以極高的速度往跑道衝去，猶若離弦之箭般。
正常的起飛是由慢至快，不斷加速，最終拉起，而這次楊洛直接就把發動機的推力蓄到最大，以極高的初速度衝了出去。
跑道邊上，一衆試飛員看着楊洛的起飛方式有點頗爲意外。
這種起飛方式基本上所有飛行員都會，但很少人會用，因爲用不着，緊急起飛可以開加力，以更短的時間更短的距離起飛，平常的訓練，正常的起飛方式足以。
“有意思，這是在顯擺嗎？”大校團戰笑道，“不過說實話，這一手還挺漂亮的。”
“漂亮有什麼用，又不實用。”王鑫嘟囔着說道。
大校團長轉過身，看着一衆試飛員，嚴肅地說道：“剛剛得到消息，今天的試飛任務是低空大表速，高度一百米，你們告訴我，你們敢飛嗎？”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着大校團長，滿臉地你別騙我，我不信。
“你們還別不信，這是真的。”大校團長說道，“就你們的水平，別說以大表速飛了，就正常的速度你們敢在這麼低的高度飛嗎？沒幾個人敢吧，這就是我們試飛員和作戰部隊的區別，他們一切以實戰出發。”
“我以前也可以，甚至我能飛更低。”韓博小聲說道，卻被耳尖的大校團長聽了個一清二楚。
“現在呢？”大校團長問道。
韓博無語了，多年沒有練過低空突防，一身低空突防的功夫早就廢了。
“看來，以後我們的增加一項訓練了，同時要加大訓練強度，免得以後的試飛任務還要從試飛院以外的部隊調人。”大校團長眼神掃過一衆試飛員的臉龐，冷冷地說道，“盡給我丟臉。”
所有試飛員都羞愧地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鞋尖。
空中，收起起落架，爬升至千米高空，楊洛開始轉向，同時在無線電通信裡呼叫道：“呼叫塔臺，猛龍10報告，飛機正常，正在前往預定空域，完畢。”
“塔臺收到，注意安全，完畢。”
“猛龍10明白，完畢。”
轉向完成後，楊洛繼續爬升至五千米改出，以八百公里的時速前往任務區域。
十多分鐘後，抵達任務空域上空，楊洛壓桿俯衝，一邊降低高度，一邊再次呼叫塔臺道：“塔臺，猛龍10已到達任務區域，正在降低高度，請求執行低空大表速試飛任務，完畢。”
“塔臺收到，第一次試飛，速度要要一點一點地往上加，另外隨時注意機體情況，一旦有情況允許先減速後再報告，完畢。”
“猛龍10收到，完畢。”
楊洛深吸一口氣，雙眼凝視着前方看不到邊際的沙漠，操控殲-10C平穩地下降高度。
開始迎接人生中的第一次試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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