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剛剛完成一個急上升轉彎機動的301殲-10C座艙內，突然之間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
楊洛誤以爲是雷達告警系統發出的，下意識就要拉桿機動規避。
“不對，不是雷達警報。”
楊洛驀地一個激靈，急忙朝儀表盤看了過去。
雷達告警系統的指示燈並沒有亮起，亮起來的是油表的指示燈，在不停地閃爍。
燃油即將告罄。
“呼叫塔臺，301燃油報警，請求結束對抗返航，完畢。”
楊洛很無奈地放棄了當前大好的攻擊機會，急忙打開了機載無線電通信系統，接入塔臺的通信頻道，發出呼叫。
301殲-10C和殲-11BG對戰的空域，雖然不是在鼎鑫場站的上方，但也並沒有離得太遠，屬於外圍空域。
別說是燃油剛剛發出警報，哪怕是僅剩1%的航油，也足以返航降落。
但是，那樣做是不符合規定的，屬於違規操作。
一旦燃油報警，不管在執行什麼任務，必須向塔臺通報，請求返航。
不等塔臺的迴應，楊洛已經蹬舵轉向，朝鼎鑫場站返航了，因爲他知道塔臺必定會同意。
果然，下一秒，耳麥裡就響起了白超羣的沉穩的聲音：“塔臺收到，可以返航，完畢。”
“301收到，正在返航中，完畢。”楊洛迴應了一句。
看到301殲-10C突然改出機動到平飛，石遠被搞得一頭霧水，不明白楊洛在搞什麼幺蛾子。
陷阱？
怎麼看都不像啊！
這麼好的攻擊機會，不攻擊的話簡直都要對不起自己了。
石遠決定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先攻擊一波再說，一下子就用頭盔瞄準具給鎖定了301殲-10C。
但楊洛接下去的操作讓石遠更糊塗了。
301殲-10C不閃不避，不顧他的鎖定，就這麼平飛着往遠處飛去。
“怎麼回事？他怎麼不規避？”石遠皺眉自語道，“不管了，先攻擊再說。”
當下就要按下操縱桿頂端的發射按鈕。
就在這時，耳麥裡響起了白超羣的聲音：“呼叫152，收到請回答，完畢。”
雖然殲-11BG的機載通信系統關閉了，無法與他人通信，但卻也可以被動接受到呼叫。
“152收到，請講，完畢。”
石遠準備按下武器發射按鈕的大拇指停住了，口中回覆道。
“152，由於301燃油報警，對抗結束，現在返航，完畢。”
“原來是沒油了。”
石遠恍然大悟，無奈的他只好取消了武器發射，蹬舵轉向，同時向塔臺回覆道：“明白，準備返航，完畢。”
“轟！”
WS-10太行窩扇引擎的尖嘯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兩架戰機如歸巢的乳燕一般，一前一後向着距離並不遠的鼎鑫場站返航。
“8:8，竟然打了一個平手，也不知道導演組到底會怎麼判定，是並列第一，還是依然要分出個一二名來？”楊洛望着下方被一片黃色包圍，越來越近的鼎鑫場站，心中默默地想道。
針對對抗的其中一方沒油了的情況，規則裡有，但好像並不符合現在的情況。
當雙方的積分存在差異，誰的積分高，就誰獲勝晉級；
積分相同則分兩種情況，倘若有一方消極對抗，則消極對抗的一方判負；沒有消極對抗的情況下，則雙雙晉級。
唯獨沒有規定最後一場對抗出現了平分怎麼判定。
而且，這屆金頭盔自開戰以來，直到今天之前，也沒有出現過打平的情況。
這是第一次出現因爲燃油告警不得不返航，積分還相同的情況。
“管他呢，就算是導演組判我第二，我也認了，我已經盡力了，石遠確實厲害。”
楊洛小聲地對自己說了一句，隨即打開無線電通信，發出降落請求：“呼叫塔臺，301請求降落，完畢。”
話音剛落，石遠的聲音也出現在了同意通信頻道內，同樣發出降落請求。
“塔臺收到，恭喜你們，完成了最後一場競賽。”
加密無線電頻道內，響起白超羣的話語，先祝賀了一下兩人，然後允准了兩人的降落請求，並報出了一組氣象參數。
“301收到，準備降落，完畢。”
楊洛回了一句，操縱戰機從平行於跑道的上空飛過，按照四轉彎的降落程序，準備降落，這時的通信頻道里卻是傳來了石遠的聲音。
“塔臺，針對我們打平的情況，導演組會在怎麼判定？”石遠如是問道。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楊洛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頓時鵲起了耳朵傾聽。
“這你可爲難我了，導演組又不再塔臺裡，我怎麼知道。”白超羣笑着說道，“不過，我和向東同志都傾向於你們並列第一。”
白超羣和向東雖然不是導演組成員，但他們作爲空軍和海航的負責人，所說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參考性。
聽到白超羣的回答，楊洛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在最後一個轉彎之前放下了起落架，隨即蹬舵壓桿，迎向下方筆直修長的跑道。
301殲-10C攜帶着未發射出去的兩枚訓練彈進場，降落在跑道上滑行，經由滑行道駛入機庫中停下。
……
半個小時後，閉幕式暨頒獎儀式在大禮堂裡如期舉行。
所有參賽的飛行員，包括楊洛在內，以及負責戰機保養的機務人員、負責場外尋找訓練彈的常務連、負責保障救援的部隊等，反正就是與金頭盔自由空戰有關的各部門軍事主管和人員，都在主席臺下就座。
所有人都身着在正式場合穿的常服，雙手放在大腿上，右手託着印有徽章的軍帽，一個個正襟危坐，安靜地等待。
大禮堂內，瀰漫着肅穆的氣息。
大會在莊嚴的軍歌聲中正式開始。
按照一慣流程，由幾位大佬相繼發表講話後，頒獎儀式才正式開始。
首先頒發的是個人獎，楊洛、葉劍龍、石遠以及海航9師的一位飛行員站在了領獎臺上接受表彰。
而這時，楊洛也知道了他和石遠的那場戰鬥是怎麼判定的了，沒有分什麼一二名，他和石遠並列第一名。
“祝賀你，楊洛同志！”
空軍首長從一旁的禮兵手中端着的紅布托盤上拿起兩頂印着五角星的金色飛行頭盔，其中一頂親自給楊洛佩戴整齊，另一頂則是交到了楊洛手上。
一人兩頂金頭盔，開了金頭盔歷史的先河。
以前只有單機組對抗，沒有機會，今後能不能有飛行員再奪得這樣的榮譽，是個未知數，誰也不知道。
金頭盔，代表着航空兵自由空戰最高水平的認證。
有此加冕，按照航空兵之間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楊洛在戰機裡，頭上戴着金頭盔，無論他人駕駛的戰機有多先進，都可以享受到他人的敬禮。
實際上，這頂金頭盔只是一頂制式頭盔，它的性能遠不如TK-10C飛行頭盔，並不完全適配殲-10C戰機，在此時更多的是象徵意義。
有了金頭盔的榮譽加身，楊洛也就可以把他的那頂TK-10C塗成金頭盔的顏色了，同時也可以在他的座機上噴塗相應的標識。
“繼續努力！”
接着，首長又把兩本榮譽證書交到了楊洛手上。
“是，首長！”
楊洛鏗鏘有力地回答道，端正軍姿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臺下，熱烈的掌聲響了一陣又一陣，經久不息。
隨後，頒發的是集體性獎勵“天鷹杯”，由空4師獲得，空4師派了一個代表上臺領獎。
臺下的所有人自然再次送上掌聲。
金頭盔自由空戰的獎勵就只有這兩個，五頂金頭盔以及一個天鷹杯，所以頒獎儀式結束的很快。
但是，並不是說其他人就沒辦法獲得榮譽了，在回到部隊之後，每個部隊會根據參戰飛行員獲得名次給以適當的榮譽。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只有那些走的比較遠的飛行員纔有資格去獲得榮譽。
就像魯有南這個幸運兒，憑藉一架殲-10A拿到了第五名的好成績，縱然有絕大的僥倖成分，但畢竟是實打實的第五名，師裡不給榮譽說的過去嗎？最起碼一個二等功跑不了，還極有可能升職加薪。
楊洛和葉劍龍回到部隊之後，同樣還會有榮譽等着他們。
就算是薛飛，可能立功沒機會，但混箇中隊長噹噹還是很有可能的，甚至提一級軍銜也不是沒可能。
最高興的莫過於葉劍龍，他的副團級行政職務算是板上釘釘了，在半年之內肯定會有結果。
最後，首長們又發表了一些鼓勵的話，號召大家向獲得獎勵的飛行員學習，然後在軍樂聲中，這屆金頭盔徹底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