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瘋子和一隻飛不過滄海的蝴蝶,多好的一個搭配。
孟薇坐在車上哭哭笑笑的時候,我之所以沒搭理她,不是我不想安慰,而是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要自己爬過去一兩個坎,這樣才能慢慢的變成熟,所以這一次我袖手旁觀了,可結果也沒讓她失望,這丫頭哭過之後心情明顯就好了起來,在那個所謂的街邊燒烤攤她吃了我整整五十五塊五毛錢,沒哭沒鬧,兩個人都是撐得最後撐不下去了。
吃完宵夜我說帶她回學校的時候,孟薇卻扭扭捏捏說是回不去了,學校寢室早已經關門了,沒辦法我只能帶着她來到學校旁邊的一家青年旅館,可這丫頭死活不肯進去,又說是怕碰到熟人。最後我拉着她上車再次繞了一個大圈,來到一個商業圈的時候,孟薇說要去那個皇冠假日酒店,我一咬牙,想到自己銀行卡似乎還有幾千塊,所以也就沒有拒絕。
只是等進去的時候,刷卡的不是我而是她,並且是要了一個超級豪華的總統套房,一晚上八千塊,真的不算便宜了。
跟着她來到房間的時候,在大學裡似乎走可愛路線的她像個孩子一樣把那捧玫瑰花放在牀上,然後自己也一頭撲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哭過的原因,沒過多久她就沉沉睡去了。
我靠在那扇落地窗前抽着煙,望着躺在牀上徹底安靜下來的孟薇,沒來由一陣心酸,我現在也終於知道她爲什麼會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了,其實不是她不想長大,父母的離婚已經給她帶來了一次沉痛的打擊,她是怕自己會再次受傷。
歸根結底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也會傷心,會孤單,會害怕。
我把菸頭直接丟在地上踩滅,走過去幫她蓋好被子後,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這一次跟她的見面與我想象中相差甚遠,我一開始想着要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幫助估計是不可能了。我甚至覺得如果她像是胡小娜那種女孩,我可能還會抱着一點點希望,只是現在她自己似乎都沒辦法從悲傷中挺過來,我又怎麼能忍心去利用她
帶着無比的憧憬過來,最後也只能平靜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也在想,如果這輩子我沒爬到一個很高的高度,可能我跟她是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一個女人,尤其是像她這種從小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真的說把一億送出去就送出去了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她懂得的道理肯定也不比我少,在她生日的這一天,她或謝是想放肆一下而已,不過也幸好今天她是遇到我這個沒色心更沒色膽的傢伙,否則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等她醒來可能也會爲自己慶幸的
一路上我開的很慢很慢,我似乎有點刻意想逃離這種生活了,連我自己的都不知道爲什麼今晚上會有這種感受。
直到傻二愣一個電話打過來,徹底的給我澆了一盆實實在在的冷水。
"陳哥,洗浴中心來了兩個人說要見你,其中一個應該就是刀哥,他說半個小時沒見到你後果會很嚴重。"傻二愣在電話那邊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我猛地一踩油門,儘量讓自己平靜道:"你跟張建軍兩個能拖就儘量拖住,實在不行打電話叫徐蒙過來,我馬上就回來了。"
傻二愣答應下來後,我才掛點電話。
我坐在車上冷笑一聲,這纔多久,那個所謂的刀哥就坐不住了
來的正好嘛,剛好我這兩天的心情也並不怎麼樣,來深圳這麼久,一直都被人在壓着打,總得找機會撒撒氣了,否則真會憋出病的。
接下來我一路上就風馳電掣,大晚上馬路上也並沒有多少車,平時半個小時的路程我愣是隻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回來了。
剛走進洗浴中心我就看到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跟一個留着山羊鬍的傢伙坐在洗浴中心大堂的會客沙發上,而旁邊站着的除了傻二愣之外還有張建軍也在,徐蒙蹲在門口處抽着煙,似乎一點也不關係,但如果真出事了,我敢肯定他絕對會是第一個衝上去的。
我緩緩走進的大廳,來到這兩個傢伙面前的時候,我很禮貌的問了一句:"敢問哪位是刀哥"
那位從一開始就笑意盈盈盯着我走進來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跟我伸出手,也很禮貌的說道:"我就是,今天過來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想知道傳聞被唐獅看上的牛逼人物到底有多厲害"
我當然沒那個閒心跟他去握手,而是冷笑道:"刀哥說笑了,我就一個小人物而已,跟牛逼也壓根沾不上邊。"
刀哥笑了笑:"這話我可不愛聽,要是不牛逼的話,你怎麼敢扣留我的人"
這傢伙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我聽了之後也沒覺得很慌張,而是很平靜道:"如果有人在你刀哥的場子上鬧事,你會很隨便的放過他嗎將心比心而已,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誰都不容易。"
"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
刀哥終於露出了一張猙獰的臉龐,陰狠道:"怎麼個說法"
"二十萬,我要現金,少一毛錢你都別想在我這裡帶走他"
聽到我這句話後,刀哥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氣,二十萬,你覺得那傢伙真的值二十萬嗎"
"值不值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帶走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輕輕嘆氣道,"刀哥,現在這個江湖說到底還是得看你講不講義氣,夠不夠兄弟,否則誰會給你賣命你信不信只要你今天從這裡走出去後,你的威望明天就要爛大街"
"你說什麼"
這位似乎從來沒這麼憤怒過的傢伙最終還是沒忍住心中的怒氣,他衝上來似乎想要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只是我身邊的傻二愣沒給他機會,一腳把他踢了出去。這時候他身邊那位留着山羊鬍子的傢伙也動手了,可僅僅只是一個回合他就被五大三粗的張建軍像拎雞仔一樣丟了出去。
我沒想到這位在道上赫赫有名的刀哥身邊竟然都是這種貨色,難道還有更厲害的高手沒有喊出手
我心裡冷笑一聲,直接走到刀哥身邊,然後把他拉着坐在沙發上,我很平靜的跟他說道:"刀哥,聽說你在平湖這邊一直混的不錯,本來我是想着這幾天怎麼也得去孝敬你老人家的,畢竟你是地頭蛇,在你的地盤上我自然要按規矩來,我初來乍到的不懂規矩如果哪裡冒犯了,你跟我說,我肯定老老實實改,只是你他媽的叫個人來我場子鬧事,你讓我怎麼忍"
不愧是一個在道上打拼多年的老江湖了,這王八蛋似乎一直都表現的很鎮定。
看着他平靜的樣子,我玩味道:"我也就幾個兄弟而已,給唐獅賣命那是沒辦法了,如果我連這裡都沒保住的話,恐怕我以後在深圳也待不下去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來深圳本身就是逃難的,我也不想再逃一次,但既然你心裡打定主意要讓我完蛋,那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你有慕容家給你撐腰,你以爲我真的就怕了"
刀哥終於擡頭盯着我,陰冷道:"那你想怎麼樣"
"沒想怎麼樣啊,我不是說了拿二十萬過來,然後把你的人領走,以後咱們能井水不犯河水那是最好,但你如果覺得不服氣,那就儘管來,看誰先弄死誰"
刀哥冷哼一聲道:"年輕人,別以爲自己有兩下本事就可以橫着走了,你要知道這裡是深圳"
我站起身猛然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老子最討厭別人一副裝逼的樣在我面前稱我'年輕人'了,你算個卵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