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浦東新區一個還尚未開發的小地方,這裡住的大多數都是本地人,整個氣氛很安靜祥和,在上海有着"候教父"之稱的侯強開着那輛掛滿6的奧迪來到了一棟民宅式的小樓房面前,這其實是一家很久之前開業但很久都沒有營業過的茶館,茶館名字很也有意境,單單一個字,靜。
司機把車停在門口之後,侯強從車上走下來並沒有急着走進去,而是恭敬的站在門口等候着,他的那位年輕司機就安靜的站在他身邊。
十分鐘後,一輛掛政府車牌的奧迪a4緩緩開了過來,侯強立刻迎上去,從車上走下來的也是一位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有個名字叫黃道平,上海市委真正的一把手,幾年前從南京那邊空降過來的,直到今天上海在他手裡也一直都是安安穩穩的,只是他的仕途應該也算是走到頭了,兩年後或許會退居人大,但想要再往上挪一步幾乎是沒有可能,因爲他的年齡過於偏大了。
在他走下車後,侯強立刻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笑着道:"黃書記,咱們有很多年沒見了吧"
黃道平輕輕嘆氣,"確實有很多年了,我也沒想到你會約我在這個地方見面啊,記得上次我們在這裡見面是幾年前來着"
"五年前了,只是這裡一直都沒有多大的改變。"
黃道平站在門口望着茶館匾牌上那個"靜"字怔怔出神,愣了許久後,他纔開口道:"記得那次陳曉東好像也在吧,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小子除了逢年過節會給我打電話之外,現在想要見他一面還真的很困難啊。"
侯強笑了笑,"不止是你,我也很久沒見到他了,每次去他家拜訪的時候,都是被攔在門外。"
黃道平哈哈笑道:"行了,咱們也別站在門口吹風了,走吧,進去了"
兩人走進茶館二樓的一個包廂內,也沒有服務員會過來泡茶,倒是侯強拿了一包煙出來,兩人一人點了一根,吞雲吐霧了半天都沒有誰先開口說話,也不知道是在回憶着什麼還是在感慨着什麼。
到最後還是侯強先開口道:"黃書記,這次來我是還想請你幫個忙。"
黃道平輕笑一聲,"你侯教父在上海說話那是比我這個書記還管用的,說吧,什麼事我這個位置也坐不了幾年了,能幫我就幫了。"
侯強輕笑一聲,道:"別人叫我一聲候教父我還真認了這個名號,但是你叫一聲我就受不起了,而且你不覺得也挺尷尬的嗎回想一下,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是在十五年前了,那時候我在上海還只是個無名小子,而你還在南京那邊秘書處工作,記得那一次咱們碰面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可是十五年過去,這些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就我們兩個能堅持到現在,並且還都混在了上海,我覺得這怎麼也算是一種緣分了,雖然這幾年因爲身份的關係,我一直沒敢跟你見面,不過說實話,我到現在還真是有點懷念五年前的那些日子,那段時間上海真是波濤洶涌啊"
黃道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那你是不是還想五年前的日子重演一遍"
"那不敢,要真這樣做了,那不就是在跟你作對了嗎嘛"
"行了行了,別懷舊了,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侯強長吁一口氣,輕聲道:"上次人間會所的事還得謝謝你幫我這個忙,於然這個人,我想你也不陌生了,他這些年在上海做的一些事,想必你也看在眼裡,沒別的意思,我反正是看不下去了,你看能不能對他採取點措施"
黃道平眯起眼睛盯着他,說道:"我可是知道你這老傢伙是很久都不問江湖事了,現在突然想要去對付這個於然,我看沒這麼簡單吧"
侯強苦笑,"看來什麼事還真是瞞不過你啊,沒錯,我也是因爲幫別人的忙,所以纔不得已找你出手。"
黃道平哈哈笑道:"說實話,就人間會所這個事你就是不給我電話,我肯定也要辦的,先不管於然這個人怎麼樣,就那裡面的勾當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現在出事了那當然要趁熱打鐵,只是我很好奇到底是誰能讓你侯教父幫他這麼大忙的"
"一個叫陳曉明的傢伙,你可能不認識,但是陳鳳年你肯定認識吧"
黃道平皺了皺眉,"你是說這個陳曉明是陳鳳年的兒子但是也不至於讓你來幫他吧"
侯強苦笑道:"我把事情簡單給你說下吧,這個陳曉明來上海十有八九是肯定來幫他父親報仇的,陳鳳年那檔子事本來就一大片謎團,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後好像是被上面的人壓了下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現在他兒子長大了想要回來尋找事情的真想,這其實也無可厚非,可是這傢伙不知道怎麼就得罪於然了,前兩天於然就派人差點把這傢伙弄死在大馬路上,於是他身邊的人坐不住了,可能是因爲陳鳳年的關係,電話都打到蘇家女皇那邊去了,然後那邊就把我搬了出來,說實話,一開始我還真不想管這些事的,她蘇家女皇再厲害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的,我說白了,只要陳曉東不給我打電話,你就是天王老子找我幫忙我肯定也懶得理你,而最後我去調查了一番,沒想到這個陳鳳年的兒子跟曉東還真是有點關係,說是朋友一點也不誇張,所以現在就等於是陳曉東的朋友找上門了,我敢拒絕嗎"
黃道平笑道:"那你跟曉東那邊通過氣沒有"
侯強搖了搖頭,"沒有,我是想着打電話來着,但是打不通,去他家每次在半路就被轟了出來,我也沒辦法啊,倒是蘇家女皇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我自己看着辦,我他媽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不幫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可萬一這是曉東的意思呢所以我乾脆冒險幫一把算了。"
黃道平想來了一會,輕聲道:"這件事對你來說確實挺爲難的,你找我也沒找錯,我也可以幫你,但是朋友歸朋友,醜話我還得說在前頭,如果曉東在最後真的怪罪起來的話,這件事你必須得一個人扛着,我這一把年紀了要是被他這個晚輩再來訓斥一頓,我這老臉也沒得放了。"
侯強無奈笑道:"你一把年紀了,難道我就不是一把年紀啊不過也無所謂了,頂多就是電話裡吼我一頓而已,總不能要我的命吧"
"那倒不至於,曉東還是很明白事理的,說吧,怎麼個幫法"
侯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於然在上海這邊除了人間會所之外,還有一個叫做青龍俱樂部的地方,反正兩個地方都沒什麼好勾當,現在人間會所沒了,到時候我派兩個人帶着兩包毒品混進青龍俱樂部,事先我當然會跟你這邊打好招呼,反正只要我的人一進去,你就派人過來突擊檢查,可這件事必須要保密,否則以於然在黃埔那邊的勢力肯定會事先知道,只要你能突擊進去了,那到時候絕對不止是兩包毒品那麼簡單了,這樣你也就能連根把這傢俱樂部給清除掉了,剩下的事咱們兩個就不需要管了,那個陳鳳年的兒子會自己解決。"
黃道平嗤笑一聲,沒好氣道:"這點小事你還找我你吃飽撐着吧"
侯強呵呵一笑:"敘敘舊也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