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安聽見有人叫自個的名字,回頭一看,“小毛,你丫沒死啊。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你這禍害不止多少姑娘的猛獸都沒死,我死個屁啊。”小毛哈哈大笑,和孟小安來了一個男人的擁抱。
小毛可謂是孟小安少有的臭味相投的朋友,這丫的在和孟小安在幼兒園的時候幹過一架,這完全是不打不相識的打出來的朋友之情,當時丫的調戲孟雪來,孟小安二話不說掄着地上的板磚撂倒了小毛,那叫一個頭破血流。第二天,小毛帶着幾個狗腿子在放學後堵住孟小安,最後還孟小安成功突圍了,身上自然掛彩了,不過和小毛成了臭味相投的朋友,這小毛在初三的時候因爲打架鬥毆時間被勞改了三年,孟小安沒少去看望這狗日的,這丫在監獄裡混得風生水起的。今天在這見到孟小安那叫一個驚喜。
“走走,我們哥倆喝幾杯去,慶祝一下。”小毛這廝的的名字叫毛青,聽着挺牛的,估計是他老頭子當時特別迷戀包青天來着,所以給他去了個青天的名字,希望兒子長大後做個青天大老爺,未想這兒子不爭氣,與他的想法南轅北轍,打上學就沒及格過,初中的時候更是流氓鬥毆事件給押進了監獄,他老頭子一氣之下斷絕了父子關係。
“行,小毛,咋上醫院來着?”
毛青天臉上閃過一絲的無奈:“老頭子病了我我來看看。”
“什麼病?”孟小安想着自己的鍼灸之術看能不能醫治這小毛的老頭子的病。
“肝癌晚期,醫生說沒少日子活了。”毛青天沒讓孟小安察覺自己眼睛那一抹的痛楚,把頭別過一邊,“別說這掃興的話,我們去喝點酒。”
晚期?孟小安想着要是早期的話可以通過自己的鍼灸之術可以延長他老頭的幾年壽命,可都晚期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沒法醫治。
“這娘們太他孃的牛了。”小毛嘖嘖道,“夠辣。”
孟小安順勢扭頭望過去,對面上走來一個妖嬈的女人,神色冰冷至極,身材很是高挑,穿着一素樸的衣裳,更爲恐怖的手上纏着一隻黑頭,紅色脖子,青色皮膚,肚皮是黃底的小蛇。
蛇!冷!美女!這個詭異的組合使得這個素顏的女人引起了過路人的絕對百分百的注視。
這個妖嬈冷美女無視注視的路人,自顧自的走着,完全的以自我的中心。
“我靠,這麼牛叉的女人要是征服絕對有成就感,那條小蛇好像是竹葉青,太讓我興奮不已了。”小毛猛對着妖嬈的美女有了興致勃勃“雅興”。突然對着對面的妖嬈的美女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對面街道的妖嬈冷女人神色微微的一變,似乎嗅到一絲不存常的氣息,停駐腳步。
竹葉青目光一冷瞥視了一眼小毛和孟小安,接着走路。
小毛也算是在刀口子混過的,這娘們的眼神賊他孃的凌厲,好像刀子似的。
孟小安咂摸的下巴笑了笑,這娘們雖然沒有驚豔的五官,但勝在那一身的妖的氣氣息,似剛從深山野林走出的一條妖狐。
孟小安和小毛找到了一家大排檔,小毛說來幾盤小菜在來一打酒。
“小毛,出來多久了?”孟小安問道。
“三月了。”小毛道,內心有些淒涼,他在監獄裡是混得風生水起的,當初剛進去的時候沒少別人欺負,但時間久了,和裡面的一個大哥混熟了,鞍前馬後的,主要是能看人臉色行事,又能說會道,這大哥就罩着他,他也就沒受過了罪了,出來三月後得知老頭子病了,當時需要幾萬塊錢,大哥都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買了,都沒湊到,小毛把以前的朋友都聯繫個遍,但一個個都說沒錢,還他孃的說以後有時間在聯繫。聯繫個毛,小毛衝着喊道,掛了電話,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老頭子,老頭子期望他成才,混個人樣,但最後落得這個下場,他沒後悔,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這條路。因爲沒錢他要去獻血,但是一聽說是牢飯出來的都說不要,連血都是髒的,小毛昨晚上咬牙的想着今晚要要去打劫,給老頭湊夠醫藥費,雖說沒多少日子活了,但活着不能看着老頭受罪。
這比他殺了還要難受。
酒菜端了上來,小毛十幾杯下肚,嫌這啤酒不夠味道,要了一瓶白酒,又喝了幾杯白酒之後,小毛忽然大聲罵我去他們媽的。大爺我也是個人。
孟小安沒說話,沒問他什麼情況,一杯杯的陪着小毛喝着。
有時候說話反而是多餘的。
小毛終於醉了,一肚子的牢騷一併的發泄出來,訴說當年的故事,言語無奈卻沒有後悔。
小毛說着說着突然哭了,嘶聲裂肺的。
“看,看你大爺的。沒看過人哭。”小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衝一個路人喊。
“神經病。”
“你個孫子的。”小毛抄着凳子要砸那人。
“他喝醉了。小毛,放下。”孟小安叫那人走,然後對着小毛道,“放下凳子。”
“他媽的看不起我,我砸死那狗日的。”
“我叫你把凳子給我放下。”孟小安盯着小毛,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的臉。盯着他的那一顆無所安頓的心。
小毛嘴脣翕動了幾下,終於放下了凳子。打了一個酒嗝,全身好像沒力氣的坐到了地面上。
“服務員,買單。”孟小安把服務員叫來。
“我買,我來買,你別和我搶。”小毛爭着要站起來買單,從口袋裡掏出那幾張皺巴巴的五十塊錢。
“先生,一百零五塊塊。”
“五十塊我就給你五十塊,你要不要。”小毛衝着服務員喊道,“不要我就走。”
“你這口袋不是還有五十塊。”孟小安拍了下小毛的肩膀道。
小毛晃了下頭,什麼時候多了五十塊的,把那一張五十塊又遞給了服務員。
“那五塊就不要了。”
孟小安和小毛上了一輛的,要是孟小安沒有記錯的話,小毛家的地址應該沒有變。
小毛這會兒已經變成醉漢了,下車的時候,孟小安扶着他上樓,從小毛的口袋裡拿出了鑰匙。
屋子有一個小女孩子,十歲左右,青黃臉色,身子很瘦弱。
“小叔。”那女孩正在做着功課,看見孟小安扶着小毛進來,趕緊去要了一條毛巾。
孟小安看着這個家徒四壁的家,嘆了一口氣。把小毛扶進房間後,孟小安對着那女孩子道:“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爸爸媽媽在醫院照顧爺爺,你是小叔的朋友嘛?”
“嗯,是很好的朋友。”孟小安從錢夾子把所有的錢抽出來遞給那女孩子,“拿着。”
女孩搖頭。
“拿着,你們需要錢,當我借給你們的。”
“謝謝,但是我不拿別人的錢。”
“這樣,我給你個借條吧,就當你借我的,以後等你長大了,有錢就還給我,成嗎?”孟小安撕下了一張紙條。
那女孩咬了下咬下脣。
“好。”
孟小安把寫好的借條遞給了她:“記得要先買一件衣衫,要是感冒了就不能好好的讀書了。”
女孩點頭:“謝謝你。”
李是笑着摸着女孩子頭,和女孩子聊了幾分鐘,然後再一次的走進的小毛的房間,把成器的名片放在桌子上。
走出小毛家的時候,孟小安打了一個電話,是給成器的,說明了來意。成器說我和你的帳沒算,你就給我一張牌,孟小安,你這人有點意思。孟小安道,我找你幫忙肯定是你看得起我的,要不你也不會給我你的名片,你這貴人要這麼小家子氣我估計你那岳父大人找就把我給槍斃了,我現在能和你說話着。成器那頭笑了三聲說行沒問題,你明天叫他來我這上班。孟小安說那我先謝你了,你可是貴人一個。成器說你別謝太早我兒子要出什麼毛病,我把你給整死了。孟小安笑說他那要是出毛病了我孟小安親自把自個東西給他。成器道,行那先這樣,我還在開會,有時間我們喝幾杯,指不定以後我有事情要你幫忙。孟小安說沒問題,又加了句,你還是別派人跟着我。
成器在那愣了一秒鐘說好。
孟小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十二點。家裡只有姐姐,把事情和姐姐說了下,姐姐說她那裡有些錢,讓小毛去給他爸爸治病去。小安說姐姐我有錢,我現在就給他拿過去,人命關天的。
孟小安掂量了下信封,裡面是五萬塊。孟小安把錢收到口袋,對姐姐說要出去。他突然想到了今天看到那個妖嬈的女人。是毫無徵兆的想起的,孟小安到覺得自個免疫力沒這麼差吧。
……
“多少錢?”竹葉青輕聲細語的問着一攤主,她看中了一把木製作的梳子,她的梳子壞了,要買一把。
“五十塊。”攤主是一個長相猥褻的男人,按說遇見這麼一個美人兒按說心裡歡喜得要命,但這妖嬈般的女子那白玉般手臂上的那一條小蛇足以讓他把那猥褻的想法壓抑下去。
竹葉青拿出了用藍布親手一針一針縫製而成的錢夾子,看了一眼,道:“我到別處看看。”說着要走。
“你等等。”攤主露出滿臉黃牙,笑道,“這樣,三十塊,這是最低的價格了。”頓了下,“這是你養的小蛇?”
竹葉青抽出三張十塊錢遞給了攤主,點點頭,把梳子收好。
“要不你把小蛇賣給我,你是外地人吧,我聽你的聲音就不是本地人你這要是被城管看見了,準把你的小蛇沒收了。”
“它叫小青,是我的朋友,沒有人可以拿走小青。”竹葉青淡淡的道,離開了那攤位。
竹葉青走出了裝飾品市場之後,把小青的藏於衣袖中,儘管如此,竹葉青那一身妖嬈般的氣質足以使得牲口和女子駐步相視。至於某些流氓更是猛吹口哨。
竹葉青不聞不喜,看着人來人往的大馬路,問了一個路人方向之後,再一次的上路。“姐姐,姐姐,我肚子好餓,給我點錢吧。”一個臉上髒兮兮,衣裳破破爛爛的小女孩對着竹葉青哀求的說道,一雙大眼睛透着濃濃的期盼。
竹葉青瞥視了一眼,波瀾不驚的臉色,沒有厭惡,沒有可憐,從錢夾子拿出了一張五塊。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你真是好人。”小女孩說着感激的話。
竹葉青沒有露出什麼笑容,徑自離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騙人的,這麼容易相信別人。”李術目睹這一幕,露出一個不算是譏笑的神色,沒想到第二次遇見這個妖嬈的女子,在這一座橋上,李術的語氣帶着意思的揶揄的味道:“要不我也來一個可憐相,你給我幾塊錢吧。”那隻小蛇估計在她的衣袖中,李術察覺到。
竹葉青看着那一張似笑非笑的年經的臉:“有時候活着太清醒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