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裡,看着不遠處,正在求婚的他們,一時間呆在了那裡。
這個求婚方式太過浪漫,甚至是連我都無法想象的浪漫,對女人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以至於,連我自己都認爲,在這樣的氛圍中,即便是個陌生的女人,恐怕都難以抵擋。
更別說,他們之前或許已經有了感情了。
我看到美姨捂着自己的嘴,十分驚訝,也十分感動,我感覺,我真的有點不該來這兒。我憑什麼上前阻止人家的幸福呢?
我想,在他們發現我之前,還是離開吧。
這時候美姨忽然說道,“政斌,你……怎麼忽然……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想在我們認識一百天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馬導演說道,“我當然沒有開玩笑,雖然我平時喜歡跟你開玩笑,但是在愛你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有想過玩笑,我一直都是嚴肅認真的在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電影是我的信仰,你也是。人生那麼漫長,既痛苦又那麼有趣,我願意把我的餘生都交給你,你願意你剩下的人生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與我有關麼?”
美姨愣在那裡,半天都沒有說話。
看來,她是被感動的太厲害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以爲,這將是結局,準備轉身離開,可沒有想到,美姨忽然說了一句。
“政斌,你先起來吧,我……我想……我可能沒有辦法答應你。”
我登時愣在了那裡,慌忙轉身,回頭。
那馬導演依然單膝跪在那裡,一臉愕然,驚訝,“美琪,你……你說什麼?”
美姨眼眶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說道,“謝謝你對我的感情,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今天準備的一切,這是我能想象到的,最浪漫的求婚,甚至比我曾經夢到過的,還要浪漫,我真的很感動,可是……政斌,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份愛,所以請原諒我,辜負了你的良苦用心……”
馬導演愣在了那裡,十分不解,“爲什麼?我們多麼合適?我們都有自己的藝術追求,我可以導一輩子,你也可以演我一輩子的女主角,就像賈樟柯和他老婆一樣,而且我們在一起那麼開心,那麼快樂,那麼自由,爲什麼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美姨更加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我的心騰騰直跳,此時此刻,我也和馬導演一樣,期待着美姨口中要說出的那個理由。
“政斌,你快起來吧,就不問那麼多了。”美姨說道,“我……我真的沒法答應你……”
馬導演站了起來,望着美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美琪,你……你拒絕我,不會是因爲……姓秦的那小子吧?”
美姨一愣,看着他,然後,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我無法描述我那一刻的感受,我像個木頭站在那裡,看着美姨那動人的側臉,雖然面容平靜,但我的心,瘋狂的撞擊着我的胸膛,我能清晰的聽到,它那瘋狂的節奏……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美姨她心裡有我!一直都知道……
馬導演更加難以置信,“爲什麼?美琪,我真的無法相信,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美姨低頭,沒有作答。
馬導演不依不饒,“客觀的說,他長的卻是還算可以,但你不是那樣的人啊,憑我跟他接觸對他的瞭解,他很不成熟,他甚至很簡單,他根本就不適合你啊!”
美姨停頓了半晌,才擡頭,苦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沒錯,秦政他的確不夠成熟,也特別簡單,甚至有的時候,可以說是幼稚也不爲過,他可以跑去說我有病,攪黃我跟別人的約會,他可以去我們公司,假裝黑社會嚇唬人,這些都是我不喜歡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就是放不下他。在遇到他之前,我正在經歷人生最可怕的階段,我以爲,我不會再動感情,不可能再愛上一個人,甚至,直到我搬走離開他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過,我心裡,對他竟然是那樣的情感……”
我聽着這些,心都要融化了,眼淚猝不及防,順着臉頰默默的奔騰而下。
馬導演聽着有些崩潰,也有些絕望,“爲什麼?我實在不能理解,爲什麼你會愛上那樣一個人,那麼簡單那麼膚淺,就算是這樣,可他現在不是和別的女孩在一起麼?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美姨一愣,說道,“你說的對,我們可能真的,不會在一起了,不過政斌,我現在一時半會兒,恐怕還是難以放下他,所以,我不想這樣稀裡糊塗接受你的求婚,這樣是對你不負責任……所以……對不起……”
馬導演望着她,有些絕望,“美琪,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會敗給那樣一個人,你知道我心裡有多不甘心麼?你知道我準備這個求婚準備了多久麼?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拒絕我,真的……我們在一起那麼開心,你難道不喜歡我們在一起的感覺麼?”
美姨說道,“政斌,作爲朋友,你真的很好,對我很照顧,可我……現在真的……對不起……”
馬導演哭了,美姨轉身離開,馬導演心有不甘,一把拉住了美姨,“美琪,你真的就這樣絕情麼?”
美姨聲音哽咽,“政斌,這不是絕情,我不能對自己的感情不負責任,也不能對你不負責任……”
馬導演忽然瘋狂的抱住了美姨,抱的死死的,嘴裡說道,“不,美琪,你不能就這樣走,我不能沒有你,求求你了,跟我在一起,好麼?我真的已經拿你當我的生命了……”
一面說着,一面開始瘋狂的吻起了美姨。
美姨驚慌失措,急忙慌亂掙扎,“政斌,你別這樣!”
我急忙上前,一把就將美姨從他手裡拽了過來,擋在了她身前,然後一拳就打在了馬導演的臉上!
他大概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出現,一時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