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是我有生以來喝的最不省人事的一天。
我只記得，他們換着各種花樣跟我喝酒，祁夢春替我代了不少酒，但依然沒有拯救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醉的，在我意識尚存的最後時候，我也沒忘了跟他們那個濱海部的經理說籤合同的事情。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睡在一張完全陌生的牀上，掀開被子，發現自己還光着身子，我坐了起來，發現這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宿舍。
可這是哪兒？
我急忙想穿上衣服，可找了半天，卻發現我的衣服一件都不在。
什麼情況？
我穿着一褲衩坐在牀邊，感到酒勁兒似乎還沒有過去，頭疼欲裂。
忽然門開了，祁夢春穿戴整齊的走了進來。
我急忙下意識的一把拉過被子，將自己遮嚴實了。
祁夢春笑了起來，“秦總，身材不錯嘛，還有腹肌。”
“這……這是哪兒呀？你家？”我問道。
“你猜呢？”她反問道。
“我的衣服……”
“我幫你換的啊。”
“啊？”
“開玩笑啦。”她笑了起來，“這裡是他們公司，昨天晚上咱倆都喝醉了，他們又不知道我們住哪兒，就把咱倆弄回他們公司來了，這是他們副總的宿舍。你的衣服昨晚上全吐髒了，他們給你拿去幹洗了。”
我這才放下心來，剛纔她那麼一說，我還真以爲酒後和她發生了什麼呢。
畢竟，這種事兒對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籤合同的事兒他們怎麼說？”我忙問道。
“他們老總說，對咱們挺滿意的，但是具體籤合同，還得等到他們內蒙總部那邊考察後才能批准，他們做不了主。”祁夢春說道。
我有些失望，“合着昨晚這酒是白吐了？他們不是說對廣告公司挺着急的麼？怎麼這會兒又四平八穩了？”
“這種大企業就是這樣，審批流程麻煩，很多東西都要走一些看起來毫無意義但是繁瑣的程序。”祁夢春說道，“不過秦總，我覺得這對咱們來說也是件好事，最起碼，首先您得把人都招上吧，否則他們提出去公司考察的話，就咱倆光桿司令，您就是能力再突出，不是一樣也得黃麼？”
我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覺得現在最迫切的事情，還不是招人。”
“那是什麼？”
“先把我的衣服拿來。”我說道。
祁夢春笑了起來，“你等着，我去問問看。”
祁夢春走出去以後，我裹着被子，一個人坐在牀上發呆。
儘管胃裡一陣陣的燒，頭一陣陣的疼，但心裡還是覺得值得，如果這場酒能給我帶來第一個項目，那怎麼都算值了。
過了一會兒，祁夢春拿着我的衣服進來了。
我接過衣服，準備穿，她似乎並沒有打算出去，而是點了一支菸抽了起來。
“你就打算這麼站在這裡？”我問道。
她瞪眼，“您不是打算讓我幫您穿吧？”
我……
“拜託，我是讓你迴避一下。”
她笑了起來，“我還以爲您昨晚酒還沒醒，沒有自主穿衣服的能力呢。”
“趕緊出去，我穿上衣服，回公司還有事兒忙呢。”我說道。
“他們副總說等你收拾好了，一起吃早飯呢。”祁夢春說道。
“你說他們內蒙人不會吃早飯也喝酒吧？”我潛意識的問道。
“那應該不至於。”祁夢春笑道。
……
我穿好了衣服，祁夢春帶着我出來，見到了他們副總，以及昨天一起喝酒的幾位。
我笑着跟他們打招呼，暗地裡小聲問祁夢春，“如果我還是沒有記住他們的名字，他們不會還要罰酒吧？”
“您不會一個也沒記住吧？”
“除了他們這兩位老總的姓，我一個都沒記住。”我小聲說道，“就他們那名字，長的裹腳布一樣，誰能記住誰是孫子！”
祁夢春笑了起來，“放心吧，他們就是再能喝，早餐也不至於喝酒。”
他們副總笑着招呼我坐下，“秦總，要我說你這酒量可是真不行，我們都還沒怎麼着呢，你就趴下了，我們可都沒喝痛快，今晚上繼續啊。”
我大驚失色，忙笑道，“烏蘭總，今晚真不行，再喝我得掛了，你們這一個個都是海量，我是真陪不起，還請你們諒解。”
他倒是也不勉強，笑了起來，“沒事兒，雖然你喝的不多，可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拿我們當朋友，咱們合作了以後，喝酒的機會多的是，我們齊總今天早晨已經回總部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
我這才舒了一口氣。
“來來來，”他從盆裡撈出一個雞蛋來，遞給我，說道，“吃雞蛋，這雞蛋可不是一般的雞蛋，你一定得多吃兩個。”
只要不喝酒，別說吃兩個雞蛋，吃一盆我也能吃的下，我笑着接了過來。
“這是我兒子的童子尿雞蛋。”他繼續說道，“大補還吉利，你現在也開門做生意了，必須得多吃兩個。”
我正打算剝皮，望了一眼那盆，好像還真是尿，頓時就沒有了食慾。
“哎呀，雞蛋就算了，昨天吐的太厲害，胃裡面燒的慌，難受，這會兒估計吃不下東西。”我忙笑着推辭。
他倒是也不生氣，說道，“也對，那你就喝點煮雞蛋的湯吧。”
我……
最終，我選擇了吃了一個童子尿的雞蛋，當然，味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下嚥，所以吃完以後，我又吃了一個。
吃完早餐後，他們副總帶着我和祁夢春參觀了一下他們分公司，這裡只是負責分銷，並沒有流水線的工廠，我跟他們要了一些宣傳資料，打算回去後立刻給他們出方案。
從他們公司出來後，祁夢春開車載着我往公司走去。
路過國天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就在大樓門口，華總正在和一個男人激烈的爭吵，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卻是陳繼洲的父親陳銳，兩個人都面紅耳赤。
本來我沒打算停下，可忽然之間，我看到陳銳一拳打在了華總的臉上，將華總打了一個趔趄，我登時就火冒三丈，忙讓祁夢春停車！
下了車，我立刻朝着他們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