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開玩笑吧?”我乾笑道,“咱們倆大男人……怎麼洗?”
他笑,“沒去大澡堂子洗過澡啊?那裡面不都是男人麼?”
“可這……不一樣啊。”我笑道,“我早上剛洗過澡的,還是你去洗吧,放心,我不會跑的,我知道你的本事,我不敢跑,也不會通風報信的。”
“情況特殊,你還是陪着我吧。”他說道。
我十分無奈,這傢伙警惕性實在是太高了,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把手機拿出來。”他說道。
“要我手機幹嘛?”
“讓你拿出來你就拿出來。”他說道,“一會兒洗澡,弄溼了不好。”
我只好乖乖交出手機,得,這下徹底是沒有求救的希望了。
在他的脅迫下,我跟着他進了衛生間。
“左邊是熱水麼?”他問我。
“右邊。”我說道,“當初裝修的時候,我爸媽看着裝的,他們給我裝反了。”
“真幸福。”他略有感嘆的說道,“有爸媽就是好呀。”
他放了熱水後,開始脫衣服,很快就一絲不掛了。
脫掉衣服後,我驚訝的發現,這傢伙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瘦,可脫掉衣服後,裡面的肌肉卻相當發達,線條誇張,有些像李小龍。
我感覺,要和他真一對一單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我驚訝的發現,在他的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赫然有一個紋身。
一開始我沒有注意,以爲是什麼圖騰,可當我仔細去看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那居然是劉子文的臉!
雖然是紋上去的,可我依然一眼可以看出,那就是劉子文!她的馬尾辮!露出的熟悉的笑容!
在驚歎紋身師精妙的記憶的同時,心裡卻不由得對他又多了幾分同情。
一個把女人紋在自己心口的人,想必,一定真的很愛她吧。
我在想,當他紋身的時候,躺在那裡,看着紋身師一針一針的在他胸口刺下去的時候,一定很痛,可看着那一針一針,慢慢的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刺在離自己心臟最近的位置,那張笑臉漸漸的綻放在他的胸口,留下一抹永痕的印記,一定是既痛,又幸福吧。
他開始若無其事的洗澡,矯健俊美的身體,再加上那張連女人都要嫉妒的臉,在水霧下,簡直就像一件上帝造出的藝術品。
這傢伙,真是除了他那個身份,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可我又不是女人,就這麼站在他旁邊,看着他洗澡,實在是難受,心裡懊悔,這特麼都什麼事兒啊!早知道就該和張三他們一起離開,喝的什麼酒麼!
他似乎毫無感覺,旁若無人的洗的十分痛快,看起來,他應該是很久都沒有洗過澡了。
好不容易,他總算是洗完了,我在裡面都快被熱氣給捂餿了。他用浴巾將自己擦乾,然後裹住了自己。
“我現在能出去了吧?”我說道。
“去吧。”他說道,“幫我拿一身你的衣服,我那衣服……太髒了。”
“你穿什麼衣服?睡衣?”
他搖頭,“不用,運動服就行。”
我便走了出來,回臥室去找衣服,出來以後,我開始尋找我的手機,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他出來了,見我站在那裡,問我,“衣服呢?”
“找不到運動服。”我說道。
“那隨便找一件吧。”他一面擦頭髮一面說道。
我只好進屋隨便給他找了一身衣服,他接過來穿上,坐在了沙發上。
我個頭比他高,所以衣服穿在他身上略略有些大,可即便這樣,我也感覺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看了。
他似乎有些無聊,在屋裡打量了一番,看到了我擺在沙發旁的吉他,順手拿了過來,放在腿上,輕輕的撥了一下琴絃。
他笑了一下,“不會彈,你會?”
“會一點兒吧。”我說道,“上學的時候學過一點。”
他將吉他遞給我,“那你來彈一段。”
這個時候,我還哪兒有心情彈琴,“算了吧,看你最近也沒休息好,早點睡吧。”
“睡不着。”他說道,“也不敢睡。”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誰在抓你?”
他苦笑了一下,“除了劉子文不想見到我,全世界都想抓我,你彈一段吧,反正估計你今晚也睡不踏實。”
我……
我只好把好琴,胡亂彈了一段。
他聽的全神貫注,若有所思,說道,“好聽。”
他站起身來,朝着酒櫃走了過去,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說道,“你這不是什麼典藏吧?”
“不是,朋友送的,不值錢。”我說道。
“那你陪我喝兩杯吧。”他說道,“開瓶器有麼?”
我一愣,“就在酒櫃裡。”
他找到了開瓶器,熟練的打開了紅酒,然後拿了兩個高腳杯來,倒了兩杯酒。
“算了吧,我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我推諉道。
“來吧,陪一個將死之人喝兩杯,就當是同情我吧。”他說道。
他這麼一說,我似乎沒有理由拒絕他,便和他喝了一杯。
“這酒真是不怎麼好喝。”他喝完說道。
“那肯定不能跟你比,你什麼樣兒的好酒沒喝過。”我說道。
“是啊,”他苦笑道,“這些年,幹這個,我覺得唯一的好處就是,喝了不少好酒,我記得那年是在法國,參加了一個什麼酒展,有一瓶典藏,九百多萬,我都給買了。”
“厲害。”我隨口敷衍他,卻一邊仍舊用餘光在搜尋着我的手機。
儘管他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對我也沒有任何威脅,可面對着這種亡命徒,我心裡根本沒有辦法片刻安心,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說不定他想臨死前拉個人給他陪葬呢!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無意中瞥到了他脫下來的衣服裡的手槍!就放在我的身邊!
我的心砰砰跳,如果我可以拿到手槍的話,那我豈不是就可以脫身了!
我一面跟他說着,一面假裝不經意的挪動身體,往他衣服那裡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