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有些沒有想到。
賈總居然要和我談陸雅婷的事情?
這……哪兒跟哪兒呀?他們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啊,再說就算他們認識,那賈總跟我談陸雅婷,怎麼說也有些奇怪。
我正滿腹疑惑,賈總笑了,“走吧,你還沒吃飯吧,我也沒吃,你跟着我的車,我們去吃點飯,邊吃邊談。”
說完,不容我拒絕,他便搖上了窗戶,前面先行一步了。
說實話,這個飯我是真不想吃,但由於陸雅婷的關係,我還是開車跟了上去。
一面跟着賈總的車走,我一面心裡更覺得這事兒着實有些詭異。
他和我談陸雅婷,爲什麼?又談什麼?
我一路疑惑,跟着他的車來到了一家小門店前,他的車停下來了。
我看了一下,這裡似乎只有幾家燒烤店和麪館。
我下了車,賈總也下了車,他走到了其中一家叫做阿蘭炒麪的店前,說道,“走吧。”
我一愣,又看了一眼那破舊的門頭,他……就吃這個?
賈總笑道,“怎麼?不想吃麪?”
“那倒不是,不過……您……就吃這個?”
“你可別小看這小店,老闆手藝可是一絕,走,嚐嚐去。”他說着就邁步走了進去。
我也跟了進去。
店裡比看上去的還要小,只有六七張桌子,但是坐滿了人,沒有空桌子。
老闆是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看樣子就是老實本分兢兢業業的那種人,和他老婆,一個皮膚黝黑有些胖的婦女,正在廚房裡忙碌。
空氣中溢滿了飯菜的香氣,讓我一時間也有些餓了。
老闆見賈總來了,忙熱情招呼。
賈總笑道,“看來我來的不巧啊,客滿了,要不我改天再來吧。”
“哪裡的,您也不常來,怎麼能讓您空手而歸呢,”那老闆笑道,“您要是不嫌棄,樓上我們兩口子的臥室,給您擺一桌,您上那裡吃。”
“你們不嫌棄就行了。”賈總笑道,“還是老規矩,兩碗麪,兩碗麪湯,兩個鹹鴨蛋,小菜多來點。”
他們在樓上自己的臥室給我和賈總擺了一張桌子,過了一會兒,面就端上來了。
是青拌麪,但聞着確實和我平時吃到的青拌麪味道不太一樣,有一股酸菜的香氣。
賈總剝好了蒜,然後將筷子遞給我,說道,“別愣着了,吃吧。”
我拿起筷子,將面攪拌均勻,吃了一口,果然發現味道相當不錯,麪條勁道軟彈,拌菜香氣四溢,尤其羊肉外焦裡嫩,和酸菜炒在一起,別有一番滋味。
“味道怎麼樣?”賈總問我。
“挺好吃的。”我說道,“想不到您也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賈總一笑,說道,“我這人啊,可能就是賤命,好幾萬一桌的菜,實在是吃不出香來,也就這兒,吃的最踏實也最香,平時都上這兒來解饞,不過今年來的少了。”
我感到既無奈又好笑,平常老百姓都是盼着吃點好的解饞,他竟然是靠這解饞。
“這面,我吃了幾十年了。”賈總一面吞面,一面說道。
“這麪館開了幾十年了?”我問道。
“是啊,當初我在工地打工,就是對面那老小區,我在那當瓦工,發了工資以後,最奢侈的事,就是來他們家吃碗青拌麪了,”賈總似乎陷入了回憶,感慨道,“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幾十年就這麼過去咯……這幾十年,我的生活發生了太多的變化,唯一沒有變的,也就是他們家面的味道了。”
聽着他有些感慨的樣子,我不禁來氣,你的生活可不是天翻地覆了麼?
當年你只不過是一個在工地上當瓦工的,是靠着羽靈爸爸的幫襯,才脫離了那種生活,可你倒好,不僅不知道感恩,還霸佔人家老婆,竊取人家的事業成果。
現如今跑到這兒來吃碗麪,居然也好意思感慨,難道你想起你從前的生活,就一點也不感到羞愧麼?
“羽靈的爸爸,以前也應該和您來這兒吃過麪吧?”我故意說道。
賈總聽了後一愣,吞了一半的面全部咬斷,擦了一下嘴,說道,“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們當年不是相當好的兄弟麼?”我說道。
我就是故意刺痛他的。
賈總神色黯然了下來,嘆了一口氣,“是啊,那個時候……我們確實……常常來這裡吃麪的,其實……我現在來這裡吃麪,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想起當年那些曾經的歲月……只是,他卻已經離我而去了……”
他說完,低頭又開始吃麪。
我瞧着他那感物傷懷的一副悲慼的模樣,頓時覺得一陣噁心,真是恬不知恥,他恐怕並不知道,羽靈早已把他當年醜陋的行徑全部已經告訴我了吧,還在這兒演戲,演他的兄弟情深的戲。
“那您吃着這面,就不覺得心裡愧疚不安麼?”我說道。
他一愣,擡頭望着我,將嘴裡的面嚥了下去,問道,“看來羽靈告訴了你一些事情?”
“您怕我知道什麼?”我沒好氣道。
他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能怕你知道什麼?秦政,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當年我和她爸的那些事,很多人並不知情,包括羽靈在內,這裡面是有很多誤會的,你不要偏聽偏信。”
“不必了,您不必跟我解釋什麼,”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事,跟我本來也沒有關係,您也不必怕我知道什麼,更不必在意我對您的看法,因爲這對您來說沒有任何損失,而且,我也不認爲,羽靈那樣的姑娘會拿自己父親的事跟我瞎說。”
賈總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還打算讓你幫我勸勸羽靈,誰知道……”
“您還需要幫助麼?”我冷笑道,“您有權有勢,能力強大,隨時可以改變一個企業的命運,甚至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摧毀他的家庭和事業,像您這樣的人,還需要幫助?”
賈總無奈的搖搖頭,放下了筷子,這面是吃不下去了。
“您找我來,不是要談陸雅婷的事情麼,您要談什麼就談吧,我時間不多。”我說道。
賈總點點頭,“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很多事,相信你們以後會明白,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問一下,你和陸雅婷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一愣,“男女朋友的關係啊,怎麼了?您打聽這事兒幹嘛?跟您有什麼關係麼?”
“那你和羽靈又是怎麼回事兒?”賈總問道,“我怎麼聽說,你和她好像也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