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
李閒雲無奈的看黎瀟瀟。
妹妹啊，這好像已經是你第二次被坑了吧？
前有孫金良，後有何安生。
你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啊！
這讓李閒雲也很無語：“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連這種當都會上呢？”
黎瀟瀟無奈：“我中了他的圈套，所有注意力都在資產轉移上，大部分精力都在查資產。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在別處給我做手腳，而且當時我有律師……”
“律師？”李閒雲的眼睛微微眯起。
黎瀟瀟絕望的往李閒雲懷裡靠去：“是他的人，和他聯合起來坑了我。”
果然是這樣。
訟棍這種生物要坑起人來那是更狠，當初要不是林喵喵一言點醒，李閒雲都得被坑。
不過想了想，李閒雲還是覺得不對。
這八十億債務怎麼會這麼輕易轉過來？
要知道債務不是商票，哪怕是商票也沒可能這麼轉的。
比如商票雖然可以流通，但流通的是債權，債務主體本身是輕易不能改變的。
除非所有債權人自己同意更改債務主體，否則這事沒可能成。
這也是爲什麼李閒雲要雙向談判的原因，他在收購恆泰等公司的商票之前，先和恆泰他們談定收購價，借款和質押協議，甚至包括其他各項協議，然後再去收購對應債務主體的債權，再以大債權人的身份許可轉移債務主體，放棄產權質押等等，然後纔可以繼續運作。
如果在此期間對應主體公司賴賬，比如你收購了商票後我卻不兌現後續承諾，不找你借新債，不質押，也不還舊債，李閒雲就得積壓一批商票在手中。
這也是爲什麼李城他們要一筆一筆交易的原因。
實在是誰也不放心誰。
總之，債務轉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鑫火公司十億體量，轉移八十億債務到這公司上。
債權人是傻逼嗎？會同意這種事？
除非何安生事先不讓他們知道鑫火的債務危機，但如果這樣，他也同樣涉嫌欺詐。
李閒雲問：“這八十億債務是哪些公司？”
黎瀟瀟回答：“就一家，匯通寶。”
嗯？
一聽這個，李閒雲明白了：“理財產品？”
黎瀟瀟點點頭。
操！
那可是個大坑啊！
這些年要說坑錢坑的最狠的，就是那些app理財產品了。
那都不是十有九騙的事，它就沒有一家是乾淨的。
搞這個的全抓起來統統槍斃，只有判刑過重的，沒有冤枉的。
這些傢伙鑽法律漏洞，大肆坑蒙拐騙，到最後找幾個喪天良的律師，照樣能帶着錢全身而退。雖然說律師給被告人做辯護是職責，但給這些人做辯護的律師，基本也是十個有九個可以抓，因爲就沒有不勾結的。
通過那些律師，這些人最終可能只需要吐出百分之二十的錢，就可保無憂。
拿你一百萬，給你二十萬，律師還能告訴你我已經盡力爲你挽回損失了。
而app理財接受轉移債權就說的通了。
人家就不是靠投資盈利賺錢的。
投一樣產品，一百萬虧個幾十萬不算啥，關鍵對方會私下裡給自己好處，而這錢在賬面上是看不見的。
李閒雲道：“我猜利息也很高。”
黎瀟瀟頭疼道：“十五個點。”
李閒雲：“呵呵。”
黎瀟瀟當然不可能拿出這筆錢，別說十五個點了，就是八十億本身都拿不出。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破產，鑫火還有她自己的身家全部充公，以後賺的錢也得繼續還債。就這樣匯通寶也是虧的，但匯通寶無所謂，對他們來說，能收回債務就可以多騙一些日子，收不回來也從何安生那裡拿到了足夠的好處。
倒黴的只有黎瀟瀟和買理財的人。
搞不好還能禍水東引，就說是黎瀟瀟坑了他們。
大衆未必無知，但買理財的大衆太多無知——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哪怕是騙你錢的人說這話，他們都敢信！
這刻想了想，李閒雲拿起電話：“金律，到後臺來一下。”
戴着斯文金邊眼鏡的金大律師很快出現在李閒雲身邊：“李董。”
李閒雲將情況大致跟他說了一下，問道：“這事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金律師想了想，道：“何安生最大的問題就是他太貪了。十億的企業，八十億的債務，本身就不合理。”
黎瀟瀟緊張問：“但是合法，對嗎？”
金律師點點頭：“程序上是合法了，但華國講法律也講事實，不是什麼事都那麼死板。但前提是我們依然需要足夠的證據來證明問題。”
“哪些證據？”李閒雲問。
金律師道：“黎小姐的律師，他肯定拿了何安生的好處，這方面要有證據，就可以否認合同的有效性。還有匯通寶和何安生肯定也有私下交易，有證據的話也可以證明債務本身存在問題。”
聽到這個，黎瀟瀟心中絕望。
我到哪兒去找這些證據啊？
她問：“那如果沒有這些證據，官司能打贏嗎？”
金律師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有希望的。”
黎瀟瀟忙抓住金律師的手：“金律，你是大律師，幫幫我。”
金律師正要說話，李閒雲已道：“別急，有我呢。這事我會安排。”
金律師只好訕訕一笑：“有李董在，沒事的。”
看李閒雲沒什麼交代了，金律師這便退去。
黎瀟瀟不解看李閒雲。
李閒雲淡淡道：“沒有證據，打不贏的。”
“可是金律師剛纔還說有希望。”黎瀟瀟不明白。
李閒雲冷笑：“他要是不說有希望，你會請他打官司嗎？”
黎瀟瀟愕然：“可他不是你的人嗎？”
李閒雲冷笑：“他是律師事務所的人，和我是合作關係。再說了，就算是我的下屬，就一定沒問題？”
李閒雲摟過黎瀟瀟的肩頭：“這就是人，每個人都在渴望自己的利益。金融圈吸血，影視圈坑錢，法律圈就都是好人了？他們也會用種種方式撈錢。明明一個官司根本沒有贏面，他們也還是會想盡辦法暗示你，告訴你有希望。因爲有了希望，你就會找他幹活，他們就有錢拿！至於官司，輸掉不是很正常？人家一開始就告訴你是有希望了，又不是包贏的。”
爲什麼社會上現在會冒出各種奇葩官司？
我在你飯店吃飯逃單，你追我，我摔倒了，我就可以找你打官司索賠！我隨便胡亂註冊些商標，就可以訛詐式索賠……太多各種奇葩索賠了。
這真的全是原告的問題嗎？他們要打官司之前不得找律師？律師要是告訴他們沒可能贏，他們會白癡到去白花訴訟費？
不！
是律師告訴他們有可能贏！
律師給了希望，纔會有奇葩官司！
只是大衆能夠看到的永遠是原告奇葩，不會知道這裡面有律師慫恿的功勞。
畢竟律師也要吃飯，告訴你這官司贏不了，那我吃什麼？
律師不會說贏不了這種話的，他們永遠只會說……有希望贏！
能說這官司沒可能贏的，基本可以算是好律師！
黎瀟瀟徹底無語了。
她幽怨道：“這樣的人，你也合作。”
“因爲合作看的從來不是人品，而是能力啊。”李閒雲嘆口氣：“算了，正好有件事本來就要做，就順便解決了，也再教你點東西。”
他說着又取出電話，叫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