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當然是有錯誤的。
那是在2012年期末考試期間，顧律在考試的時候發現了這個錯誤，然後舉手向監考老師示意。
監考老師當時也十分重視，立刻通知出題老師進行商討。
經過出題老師和顧律當面討論之後，確定這道題目確實存在錯誤。
這道題目，若按照正常手段解答，兩種不同的求解方式，會得到兩個完全不同的答案。
這是因爲題幹本身就存在錯誤。
不過，由於當時確定了這件事後，數分考試已經結束。
所以經過討論後決定，在閱卷過程中，將所有學生的該道題目當做滿分處理。
當時，這件事情，在數院鬧得動靜不小。
只不過，目前數學系同學們手中的拿的這張末試卷，是當年未修改前的原版。
沒有大三水平的知識，是不會發現存在於題幹中的錯誤之處。
但，顧律以爲，當同學們相互對答案時，發現兩個完全正確的解法會得出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便會懷疑題目本身的準確性。
不過現在看來，同學們還沒有發現這一點。
望着臺下相視兩懵逼的同學，顧律搖頭輕輕笑笑，接着緩緩開口，“難道，你們沒發現，你們用不同解法做出來的答案，是不相同的嗎？”
經顧律這麼一提醒，下面衆人紛紛互相對着答案。
然後一臉訝然的發現，不同的解法，對應各自的答案果然完全不同。
四十多號人先是驚訝的相互對視一眼，接着擡頭，疑惑的目光落在顧律身上。
“這是什麼鬼？”畢齊同學眉頭皺起，同樣對這個結果驚訝不已。
“複數域。”旁邊，馬正軒低垂着頭，輕輕吐出這三個字。
“沒錯，就是複數域。”顧律讚賞的目光落在馬正軒身上，“或者可以說，複數集！”
顧律開口，不急不緩的對衆人解釋道，“這其中包括複變函數的微分方程的內容，簡單來理解的話，就是……”
“……因此，這道題目的題幹本身是存在錯誤的，複變函數高階導數的存在，使得必須對函數f（x）的取值進行界定。”
畢齊同學在話音落下之後，一邊皺着眉頭，一邊將自己的想法闡述，“所以說，在題幹中，必須限定f（x）的爲實變函數，不囊括複數域，否則的話。兩種計算方法，一種會計算複變函數的高階導數，一種不進行不計算，則會導致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
畢齊本就是數學天賦極高的人，經顧律這麼一提點，就瞬間明白。
顧律點點頭，“沒錯，就是畢齊所說的這樣。”
說的哪樣啊？
同學們十臉懵逼。
幸好，顧律又將畢齊說的話，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解釋了一遍，衆人才算聽懂。
同時，對畢齊和馬正軒的佩服又多幾分。
尤其是馬正軒，能在顧律沒開始講解之前就發現問題所在，簡直是牛逼到爆炸！
只不過，馬正軒低調的很。
對於衆人投來崇拜的目光，馬正軒只是低下頭不去理會。
“老師，我有一個問題？”後排的白瑤同學舉起小手。
“什麼問題？”顧律開口說道。
“要是我們這次期末考試中遇到了這種情況，而我們又發現不了題目中錯誤，該怎麼辦？”白瑤同學忽眨着眸子，笑吟吟的開口問道。
顧律笑着開口，“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因爲這次你們期末的數分試卷，是由我出題。”
話語落下，下面不少同學們的眸子都不由的一縮。
顧老師出題？！
不少同學都已經開始心膽懼顫。
沒辦法，一學期的時間，他們被顧律出的題目差點都弄出心理陰影了。
課本後面的練習題，顧老師完全看不上眼。
所以給他們佈置課後練習題的時候，顧老師都是親自操刀。
於是乎，數學系的同學們就進入一種欲仙欲死的寫作業之旅中。
即便是最簡單的一道題目，也需要耗費他們小半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做出來。
至於最難的……
有一次，在學完不定積分的章節，顧老師佈置了五道課後題目。
其中有一道，全班同學，只有畢齊、馬正軒、白瑤三人做了出來。
而且每個人，都至少用了超過一小時的時間。
衆人對於顧老師恐怖的出題水平，是有一個清晰準確的瞭解的。
得知他們的期末試卷，是由顧律親自操刀，他們的心情是絕望的。
就宛若晴天霹靂一般，降臨到他們頭上。
“劉洋，你說我們……不會掛科吧？”一位同學聲音顫抖的對旁邊的舍友說道。
劉洋狠狠嚥了口唾沫，“不會的，不會的。我絕對不會掛科的。”
他們是燕大的天之驕子。
高中的時候，更是數學經常拿到滿分的存在。
要是在大一上半學期就有一門科目屈辱的掛科，那他恨不得有一種找塊豆腐當場撞死算了。
班內的許多同學，之前定下的小目標是衝刺一下數分試卷滿分。
但得知出題人是顧律後，紛紛將目標降到了及格。
不掛科，是他們底線！
見下面同學們一個個紛紛露出驚懼的表情，顧律搖頭無奈苦笑一下。
我……有這麼可怕嗎？
他一直以爲，自己在同學們心目中，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好老師形象呢！
“你們的表情不用這麼凝重，一個小考試而已，不要搞成這麼如臨大敵的樣子。”顧律望着臺下衆人，笑着開口，“平常心，大家平常心對待就行。”
在顧律的安撫下，衆人的心情勉強平復下來。
“對了，問大家一個問題？”顧律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你們對我這位老師的滿意度怎麼樣，非常滿意，滿意，還是覺得一般滿意，或者不滿意。”
“我搞個投票吧，大家拿張紙條寫一下，不記名，大家如實填寫就行。”
衆人紛紛拿出紙條開始填寫。
一位同學舉手問道，“老師，如果我們寫的不是非常滿意，您會生氣嗎？”
“生氣？我爲什麼要生氣？”顧律一副疑惑的樣子，“我只會反思我在哪方面做的不好，不過這學期在課堂上無法進行彌補了，所以我只能在期末試卷上，傾注全部的心血。”
“放心，絕對會讓你們滿意的！”顧律語氣平淡，“嗯，終生難忘的那種！”
同學們齊齊悚然一驚。
紙條很快被收了上來，嗯，清一色的非常滿意，顧律表示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