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半個多小時後。
顧律開着車將幾人載到了舉辦接風宴的酒店中。
衆人依次落座後，顧律開始點菜。
“皮蛋，豆汁，皮蛋，豆汁！”
顧律剛拿起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就聽到西蒙在一旁碎碎念。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顧律無奈的安撫了一聲，接着點了一盤臭豆腐炒皮蛋。
這麼大一個酒店，當然是沒有豆汁賣的。
不過顧律還是讓服務員去路邊攤上買一些回來。
很快。
菜被上齊。
雖然這次接風宴顧律使用的是課題組的經費，但是並沒有太過於奢靡。
酒菜什麼的全都是普通的水準。
顧律待會兒要開車送幾人回去，不宜喝酒，只是淺淺的抿了一口。
至於西蒙和亞力克那邊，則是由包鬆全負責應酬。
包鬆全是燕大數院的副院長，其酒量當然沒話說。
尤其還是和西蒙亞力克這種專心於科研的數學家而言。
於是。
一頓飯下來。
西蒙只是喝了一個半醉。
倒是西蒙和亞力克，醉醺醺的連路都走不直，只能靠顧律和包鬆全兩人攙扶。
“顧律，別扶我，我沒醉，我還可以喝，我還可以喝！”西蒙扯着嗓子喊。
“顧教授，你的款待，我很滿意，實話說，我對顧教授你的怨氣不知爲何消散了不少。”亞力克這邊，則是差點酒後吐真言。
顧律聽到亞力克這話後，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微笑。
一場接風宴下來，倒也算是賓主盡歡。
…………
開着車。
顧律先是把亞力克送到燕大附近的一家酒店。
學院不是沒有給亞力克這位客座教授安置房間。
不過那間房子由於長時間沒人居住，還需要再打掃一番，傢俱什麼的也缺了不少，直接讓亞力克拎包入住是不現實的。
於是，顧律只能把亞力克暫時安置在酒店。
至於西蒙……
顧律直接把西蒙帶去了他原來居住的公寓，就是顧律對面的那間。
顧律把一百多斤重的西蒙扔在牀上，接着輕呼口氣。
“呼，這麼重，西蒙，你該減肥了！”
顧律估計。
這一年半時間，西蒙起碼重了二三十斤。
可以增重這麼多，足以說明西蒙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很滋潤。
不過……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在課題組內。
顧律有把握，讓西蒙增重的這些肥肉全都減下來。
望着躺在牀上的西蒙，顧律邪邪的一笑。
“來，喝水。”
顧律倒了一杯水，強迫着西蒙喝下去。
見西蒙醉醺醺的狀態好了不少，顧律起身，準備離開。
“安心睡覺吧，等明天，我再和你商談一下關於課題組的具體事情。”
“等，等……等一下。”
顧律的衣角被醉醺醺的西蒙拉住。
“嗯？還有別的事？”顧律微微愣了一下。
“顧，顧律，我問你一件事。”西蒙連眼都無法完全睜開，迷迷糊糊的道。
“你說。”
“那個，那個亞力克不是敗軍之將嗎，你爲什麼還要把他招進課題組？”
“因爲，除了他之外，我根本無人可選啊！”顧律苦笑，接着解釋道，“拓撲並不算是一個相當熱門的數學分支，而該領域算得上頂尖層次的數學家更是屈指可數。”
“你清楚，我這個幾何-代數-拓撲大一統理論，在旁人看來究竟有多麼的不切實際，那些中低水平的數學家還好，總會有人抱着搏一搏的想法報名加入我的項目組。”
“但是那些頂尖層次的數學家，一個個都是無比愛惜自己的羽毛，幾何-代數-拓撲大一統理論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個大坑，除非有了極高的把握，否則他們根本不會選擇加入進來的。”
“在中低層數學家上，我們課題組並不缺人，雖然報名的數學家質量參次不齊，但是若想篩選出足夠數量符合要求的數學家，還是不難辦到的。倒是頂尖層次的數學家，課題組現在是一人難求。”
“即便是亞力克，也是在合約的掣肘下才答應加入課題組。”
“只有西蒙你，是唯一一個自願加入到我的課題組當中的。”
“所以我才說，亞力克是客人，而你，是朋友。”
顧律用略顯無奈的語氣，向西蒙解釋清楚了把亞力克邀請來的緣由。
西蒙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足足反應了好久才理解了顧律話語中的意思。
“我們，是朋友。”
西蒙臉上掛着美滋滋的笑容。
“所以，你今天才會對亞力克這麼客氣。”西蒙開口道。
從在機場接到亞力克到接風宴結束，西蒙就注意到顧律對亞力克表現的有些太過於客氣，但仔細想想，顧律又對亞力克有種淡淡的梳理，完全沒有顧律對自己的那種親切的感覺。
顧律攤攤手，開口道，“我這是在儘可能的拉攏人心。”
“讓亞力克歸順於我，這我並不奢望。”
“我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亞力克在接下來的課題研究中別出工不出力，甚至故意搞事情。”
“一旦亞力克這種層次的數學家要是下定決心去搞破壞的話，即便是我，都沒辦法保證一定會及時察覺。”
顧律說的沒錯。
像是亞力克這種存在，要將一個大型課題成功搞定說不定要費不少的功夫，但要是一心只想搞事情的話，那簡直不要太簡單。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所以，顧律主動出擊，率先拉攏亞力克一波，讓亞力克歸心。
不過……
單是這種程度還是不夠的。
顧律打算採取的是甜棗加大棒的策略。
甜棗已經上了。
大棒也馬上該用了。
“原來是這樣！”聽到顧律的解釋，西蒙瞬間恍然。
“那既然這樣，我以後就對待亞力克好一點。”西蒙搓搓手道。
顧律擡擡手，“不用，保持現在的狀態就可以。”
“華國，畢竟是我的主場，要是亞力克真的要搞事情的話，後果不一定是他可以承擔的。”顧律淡淡一笑。
“你這是還有什麼後手嗎？”西蒙好奇道。
“等過上幾天，你就會知道了。”顧律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