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均每天長達十六個小時的工作量。
這個數據在衆人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但既然艾亮親口這樣說，那這個數據肯定不會造假。
就是說。
半導體量子芯片的所有員工，真的是保持了超高強度的工作狀態長達一年之久。
要說是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的日子持續上一兩週，大部分普通人都很有可能會堅持不住。
而項目組的全體員工卻整整持續了三百多天。
這，究竟需要多大的毅力！
衆人簡直不敢想象。
艾亮沒有理會下面記者臉上接連浮現的驚歎神色，而是自顧自的接着開口。
艾亮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個數據，截止到量子計算機真正問世時，我們項目組共計有五十一人因爲身體過度勞累的原因，住進了醫院。”
艾亮話語落下，演播室內再次變得沸騰起來。
五十一人住院！
要清楚，半導體量子芯片項目組總共只有一百二十四人。
那就是說，爲了研發這臺量子計算機，項目組有將近一半的人把自己給拼進了醫院。
這個數據，未免太過於慘烈。
臺下的記者們或許已經清楚，爲什麼原本根本不受重視的華國，會在短短一年不到時間內，實現逆天級別的翻盤。
因爲這是項目組一位位成員用命給搏出來的！
在這種前仆後繼無畏犧牲精神的指引下，最後的成功倒也變得理所當然。
“剛纔那位記者問，爲什麼在新聞發佈會現場坐在這裡的不是郭院士，而是我？”
“從剛纔的話中，各位應該顯而易見。沒錯，我的老師郭院士在一週前，因爲過度勞累昏迷被送去了醫院，現在還在醫院內進行休養，所以無法參加這次的新聞發佈會。”
“其實，不只是我的老師，在量子計算機問世當天，另外一位對我們項目組量子計算機研發工作有着巨大貢獻的顧律顧教授，由於五十多個小時的不眠不休，同樣昏倒在地，而至今，顧教授還未曾從昏迷中醒來。”
新聞發佈會現場的氣氛開始變的凝固下來。
衆人皆沉默低頭不語。
艾亮剛纔雖然只是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但卻讓演播室內的記者們聽出了一種蒼涼悲壯的味道。
在這次關於量子計算機的科技競賽中，華國勝了。
但勝的很慘烈。
將近一半的有生力量直接躺進了醫院。
其中還包括項目組的首席工程師郭院士，還有那位艾亮口中的顧律教授。
顧律！
衆人記得在項目組成員名單中確實有這個名字，但並沒有列在很顯眼的位置，似乎只是個尋常角色，在國際的量子計算機領域並沒有什麼名聲。
但聽艾亮的話語，似乎這位顧教授，在這次項目組研發量子計算機的過程中，充當了一個不可替代的角色。
並且……
這次量子計算機之所以在華國被研發成功，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功到這位顧教授身上。
那這位顧教授，究竟是何方神聖？
要不是艾亮說那位顧教授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衆位記者都要有對顧律進行一場專題採訪的想法了。
發言臺上，艾亮不易察覺的擦了一下眼中噙着的淚水。
剛纔那些話，艾亮真的是有感而發。
回首過去一年的研究歷程，他們項目組的一百多號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尤其是在半年前，在得知米國IBM公司的量子計算中心研發出二十五量子比特的商用計算機後，之後的每一天，項目組衆人都是在負重前行，肩上的擔子無比沉重。
因爲一旦失敗，後果是無比嚴重的。
索性，他們總算是挺過來了。
浩劫餘生，終見光明。
“艾先生，我想請問，關於量子計算機的研發技術，貴國有沒有向外界進行分享的想法？”下一個問題，站起來提問的是一位米國的記者。
“抱歉，並沒有。”艾亮回答的很乾脆，似乎就像是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一般。
“呃……”那位米國記者被艾亮如此乾脆的回答噎住了，沉默了幾秒後，這位記者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艾先生，你或許也清楚，我們米國IBM公司的量子計算中心針對量子計算機的研發進展也進入了尾聲，我們兩國可以進行技術交流，互通有無，實現共同進步。”米國記者臉上掛着誠懇的笑容。
艾亮扯了扯嘴角，差點被這位米國記者的發言給逗笑了。
還技術交流，互通有無？
當年你們米國對我們進行技術封鎖的時候，咋就沒這麼說呢！
現在我們突破了技術封鎖，搶在你們前面完成了量子計算機的研發，你們纔想起來要了技術交流，共同進步？
你這是在想peach呢！
艾亮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笑眯眯的開口，“這位記者，你應該知道IBM量子計算中心那邊研發的是哪種量子計算機芯片吧？”
記者點點頭，開口，“不是超導量子芯片嗎？”
“沒錯，是超導量子芯片。而我們這邊研發的是半導體量子芯片。”艾亮慢悠悠，語氣不急不緩的開口，“這位記者，你應該不太清楚半導體量子芯片和超導量子芯片的區別吧？”
記者搖搖頭。
他只是個跑腿的記者，當然不會清楚那麼多的專業知識。
至於半導體量子芯片和超導量子芯片的區別，他更是一概不知。
艾亮雙手環胸，笑眯眯的開口，“那我就給你簡單的解釋一下吧。”
“半導體量子芯片和超導量子芯片，在性能上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甚至在同量子比特數目下，超導量子芯片還要稍微優良一點。”
“但是，超導量子芯片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停頓一下，艾亮輕輕吐出兩個字，“成本！”
“超導量子芯片的造價非常高昂，是半導體量子芯片的百倍起步。”
“而我們華國的終極目標是實現量子計算機的民用，而造價高昂的超導量子芯片，當然不是我們的選擇。”
“所以，和貴國進行技術交流，互通有無，對我們來說，完全沒有必要。”
“因爲貴國的技術，我們並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