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一家公司對個人低頭，必須要有決定性的證據。
如果隨便兩句話，就讓網站道歉，那麼這家網站也不用混了。
因此，就算明知道結果是錯的，他們也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白天發一個聲明，歡迎大家對‘金畫筆’獎進行監督，再次認定目前入圍的名額沒有問題。至於，《我的世界》……也發一個聲明，用數據出現錯誤，取代‘刷票’，道歉，解封他的後臺。”袁哲把他想到的解決方案，一一擺了出來。
佟裕認真聽了一遍，微微頷首。
“對於《我的世界》，文案要寫的好一些，把我們也寫成受害者。”錢昇提議道。
“我們本來就是受害者。”佟裕對錢昇的話非常不滿意，“話說回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不是，沈老師雖然用的方法不合適，但說的也沒錯。”袁哲勸說道。
儘管有些衝突，但他不想和沈昕鬧得太僵，未來，多漫網可能還要和沈昕合作。
“不是他。我雖然很生氣，但也知道，規則確實有漏洞……從目前的情況來推斷，別人代刷的可能性有多大？”佟裕問道。
“70%往上。”袁哲說道。
“差不多。”錢昇也補充道，“在刷票之前，《我的世界》就已經排在第10名了。”
“70%……往上……那不就基本確定了嗎？”佟裕反問道。
袁哲沒出聲，這種事誰說的清楚。
“如果是其他人刷票，你們覺得這個人會是誰？”佟裕問道。
“兩個可能，第一，就是原先的第11名，也就是剛剛入選的作品；第二，是討厭‘向左是緣’的人，第11名得到了意外之喜。由於這個人是對《我的世界》刷票，其他數據不變，沒辦法從數據上判斷。”
“這就是我特別難受的地方，有人搞鬼，但是我們找不到搞鬼的人——新晉的這部漫畫……我們關上門私下說，不能獲任何獎，他本來就沒這個資格，但是不要把我說的話，說出去。”
袁哲和錢昇互看一眼，知道佟裕是對這個搞鬼的人，頗爲不滿。
“還有，之後，盯緊這部作品，如果以後數據有異常，找個理由，封了。”佟裕儘管在漫畫圈子混的不久，但也是老油條，這一次吃個悶虧，心裡非常不爽。
在網站上辦這種大獎，他也是頭一次做，平時只想着刷一個封一個，結果着了道。
“還有，今年的‘金畫筆’獎一定要有，你們給我好好把關。”佟裕叮囑道，“今年的一千萬，由豐碩來出。以後，需要多漫網自己運營。”
“我知道了。”袁哲點頭。
佟裕的想法很直接，就是用一千萬的噱頭，把這件足以影響多漫網名聲的事情壓到最小。
三個人開了半夜的會，不知不覺間，天際已然泛白。
……
沈昕這一覺睡得很足。
一直到將近八點，才醒了過來。
下了樓，郗慕晗已經做好早餐，兩個荷包蛋外加一杯牛奶。
顏菲和王聞弘也坐在餐廳，兩個人的早餐是豆漿和油條。
“早。”沈昕打個哈欠。
“你夜裡和袁哲的大戰，真是激烈。”王聞弘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條。
“我沒開戰，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和袁哲聊了會天，就睡了。有新瓜沒？”
“葉老師摻了一腳，引起了大家的熱議，不過，微博上的熱度被壓下來了，漫家網的熱度，還一直有。沈老師，你還有其他動作嗎？”顏菲問道。
“沒了。我不是說過嗎？我也是吃瓜的。只不過，是在別人吃完之後，我再躲到安靜的地方吃瓜。”沈昕嬉笑道，用筷子夾起荷包蛋，咬了一口，“放心，多漫網肯定不會認錯，最多找一個程序員‘祭天’。我也沒想着他們會道歉。”
“嗯？”顏菲一愣，隨後便想開口，卻又聽見沈昕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也說過，我的目標是將掛在多漫網上的公告摘下來。這樣，左原老師才能接着創作，腰板也能直得起來。經過夜裡這一鬧，你覺得那條公告還會有嗎？
“至於說認錯，賠禮道歉，說句實話，不可能，我也不奢求他們把《我的世界》納回第二階段。這不是我不幫他，是真幫不了他。現在，他估計連誰動的手腳都不知道……不，估計連爲什麼票數會增加都不知道。如果當事人都不明不白，別人更難插手。所以，這件事基本就這樣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止損，多漫網要止損，左原老師也要止損。
“至於說不公平……哪有絕對的公平？其實，你想一下，多漫網也被那個人搞了，網站也挺冤的。”
顏菲想了想，沈昕說的也沒錯。始作俑者是那個刷票的人。除非找得他，否則，這件事就是死局，更何況，就算找到了，對方也不見得承認。
沈昕不執着於最好的結果，一方面是不想和多漫網交惡太深，只是點到爲止；另一方面，他應該也知道，不會有結果。
是的，這條思路，最初就是沈昕想到的，那麼，他也應該知道事情的結局。
“與其想一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先讓左原開始工作，人忙起來，或許就有精神了。”沈昕提議道。
“也是……”顏菲點頭，“那個，讓他過來……”
“看他自己的意思吧？我這邊沒有門檻。”沈昕簡單說道。
“這樣的話……我知道了。”顏菲微微頷首。
這件事並未解決，或者說，沒辦法解決，只能退一步，再尋找其他的機會。
畢竟，生活仍然要繼續。
沈昕肯親自與多漫網交涉，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王哥，雜誌社那邊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總編把我狠罵了一頓，說你和袁哲的對話，儘管看着過癮，但是，對你沒什麼幫助。”王聞弘煩悶地啄了一口豆漿，“不過，聽語氣，他貌似很開心。”
“他當然開心了。這條微博相當於和多漫網開撕，以後我最好的去處就是《Comic Future》。”沈昕解釋道。
“那怎麼辦？”顏菲連忙問道。
“涼拌。”沈昕攤開手，“路是一步步走的，誰知道未來會怎麼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