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銳騎兵護送下的炁動力禮車,飛速從科學聯邦內的馳道上駛過。
名爲馳道的標準化結實路面,最早源自龍拓帝國的戰爭需要,而如今已經成爲了所有大國主要的交通設施。
蘇潼又一次的,向蘇牧坦言着更多的訊息。
但關於這些訊息之中最關鍵的那一條,蘇潼卻依然是難以啓齒。
因爲關於蘇潼的真正來歷,其實就算她不立刻向蘇牧告知,蘇牧也必將在不就得將來全部知曉。
而她之所以如此急切的,強行將蘇牧給叫上了自己所乘坐的禮車。
其實蘇潼真正的目的,只可能是那一個:
“你想要將我們之間的關係,徹徹底底的給宣揚出去。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但你顯然只解釋了受到追殺的緣由,卻並沒有解釋你爲何定要前來科學聯邦的理由。並且這份理由,也纔是你如今所有行爲的根基。”
蘇牧的判斷,無疑精準的戳破了蘇潼的心思。
所幸對於自己內心的那種種打算,蘇潼雖然並不能清晰的向蘇牧做出解釋,但卻也同樣沒有徒做遮掩的想法。
故而頃刻之間,蘇潼便直接將這份難題給拋給了蘇牧來判斷:
“不管你做出任何一種選擇,我都會尊重你此時的決定。如果你相信我並不會抱有惡意,那麼到達科學聯邦都城的時候,我便會公開宣佈你我之間的那份婚約。而如果你只是想更輕鬆的去北境學院求學,我也將暗中在資金上對你進行支持。”
“能令我安全踏上科學聯邦的領土,你已經是我必然需要銘記的那個名字,所以無論你做出任何選擇……我都將支持你的決定!”
……
蘇牧當然沒有立刻做出決定,或者說其實蘇牧也根本就無法做出決定。
人類從來便是如此感性的生物,人和人之間任何情況下的相處,都會產生出某種程度的理解。
而這種理解本身,更是會催化出所謂的共情。
雖然蘇牧內心異常明白,繼續和蘇潼產生更多的關聯,必然會讓自己今後的生活充斥着諸多的麻煩。
但問題的關鍵卻是……蘇牧又怎樣才能做到冷漠的一週了之?
所幸在蘇牧不得不直面這個問題之前,從卡巴特要塞歸來的整個隊伍,卻是已經到達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
暴風兵團的東南指揮營,如今已然出現在了騎兵隊伍的前方。
事實上,這個營地距離卡巴特要塞的位置,僅僅只有大約半日的距離。就算是暴風兵團的步兵戰士,也完全能夠在一日之內前往支援。
而直到懸空山騎兵團的到達,東南指揮營也仍舊沒有派遣任何的支援。
這其中的緣由,無疑只可能是因爲……坐鎮這所營地的指揮者,他從來便沒有想過要去進行支援。
甚至當突兀從卡巴特要塞前來的騎兵隊伍,整理的列隊出現在了暴風兵團東南營地之外時。整個防禦得密不透風的東南指揮營,還依然停留在獸潮即將來到的戒備中,滿臉愕然的看向了滿目鄙夷的懸空山騎兵們。
“懸空山兵團第五騎兵統領休伯特,奉命護送龍拓帝國皇子皇女去往國都,途經貴營有一事相詢、請貴方主帥前來相見。”
騎兵隊伍爲首的休伯特,傲然凌駕於雄壯的獸化戰馬之上,朗聲對眼前層層戒備的暴風兵團東南營地直言着。
見到這隻從獸潮方向而來的騎兵隊伍,神情不屑的出現在了營地的前方。
始終戒備着獸潮來襲的暴風兵團士兵們,此刻卻是極爲不自然的,在各自內心裡升起了一絲絲痛恨的卑劣之感。
而休伯特見狀,更是再度毫不留情的說道:
“可以把你們這些可笑的防禦工事給收起來了,你們所等待着的那場獸潮,早就被你們的戰友用血肉糾纏了一夜。如今已然被懸空山騎兵團,給全數逼退回了雲縱山脈之內,再不可能踏入聯邦半步。”
休伯特刻意將“戰友”二字,給極爲刻薄的咬得極重。
似乎是在提醒着眼前營地的士兵們,這兩個字本應蘊含的沉重分量。
……
片刻之間,休伯特略帶譏諷的那道要求,便一層層的通過在外防守的暴風兵團戰士,傳遞到了整片營地最安全、也是最核心的大帳之中。
一個渾圓得宛如球體般的將領,此時也終究不得不神色倉皇的在手下簇擁中,連忙來到東南營地的門口。
滿臉討好的來迎接着,所謂的龍拓帝國的皇子和皇女。
然而對於卡巴特要塞慘烈的始作俑者,卻無論是乘坐爲首禮車的皇子蘇燦,還是緊隨其後的蘇牧和蘇潼,甚至是最後一輛禮車中憤怒的溫斯特。
所有人,都漠然無視了他那油膩的殷勤。
而此時的休伯特,更是毫不客氣的翻身下馬,直接便朝着營地之內的帳房走去。
好似是篤定着暴風兵團的所有戰士,都絕對會阻攔他的行爲一般,已然反客爲主的……走向了主帳右側、用於軍事審判的那個場所。
也直到此時此刻,當休伯特如此直白的去往了那個目的地。
而所謂的皇子與皇女,也只是冷冷的旁觀着這一切。
甚至連那名原本是自己下屬的戍邊將領溫斯特,也同樣無視着肥胖如豬的伯格,一臉冷漠的從第三輛禮車中走了出來。
憑藉裙帶上位的伯格,卻也這才感受到了瀰漫於整個騎兵隊伍中,那股憤恨中夾雜着的復仇意志。
眼前的這羣人,根本就是專程來審判營地指揮者伯格的。
“你們懸空山兵團,憑什麼可以介入我們暴風兵團的軍事審判?聯邦軍律中不可違背的規定,難道你們想要從這一刻將它推翻?”
慌亂中的伯格,幾乎第一時間便亂了手腳。
已經開始微微歇斯底里的,不斷向着休伯特扣上違逆的帽子。
但伯格口中的這些質疑,作爲始終服務於聯邦中心權力的休伯特,卻顯然早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應對準備。
只見休伯特走向審判場所後,卻並沒有掀開身旁所的沙帳。
反而是持劍傲立於審判所的門前,並淡淡的回頭看向了神色驚惶的伯格。
然後才語氣輕緩的說出了,讓伯格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判斷:
“懸空山兵團第五騎兵縱隊唯一的目的,只是爲了護送皇子皇女前往國都。但皇女殿下曾親身捲入聯邦的軍事疏忽,故而作爲懸空山兵團騎兵統領,我有義務讓皇女殿下見證聯邦軍律的嚴格。”
“無論是接受審判者,還是主持審判的人,都將是你們暴風兵團自己的成員。而我來到此處的目的,只是爲了保證這場審判本身……能夠合情合理的、得出令人信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