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哥……我……”葉戀的眼中很快又閃過了一絲迷茫之色，不過緊跟着她又恢復了剛纔的樣子，低頭說道，“夏娜她們……也在行動呢……”
“是啊。”凌默點了點頭，溫和地看了她一眼。葉戀這副樣子雖然和平時不同，但卻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在突破了霸主級之後，葉戀也回憶起了更多屬於人類時期的記憶。不過她到底恢復了多少，又對那些曾經擁有過的人類情緒有沒有感受，這些卻是凌默一直都不太清楚的。他不是沒有挑起過這個話題，但每次葉戀都只是笑笑，不肯細說。她這種表現反而讓凌默感到了一絲欣慰，懂得露出這種反應，說明她的智力也有了相應的提高……
至於那份得不到滿足的好奇心……她現在不說，總有一天還是會說的嘛……
雖然葉戀對此保持着沉默，但通過耐心的觀察，凌默還是隱約地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在葉戀身上出現的一些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更進一步的說，她的體內彷彿正在進行着某些蛻變。平時看不出來，但如果仔細感受的話，就不難發現她正處於一種不太穩定的狀態。
此時的葉戀就像是站在一個天平上，往左傾斜時，她的喪屍本能就會完全取得上風，使她爆發出極爲強大的實力，對“萬花筒”和身體素質的應用也能達到一個極高的契合點；天平向右時，她的精神活動就會變得更加劇烈，但發揮出的戰鬥力卻往往與她的進化等級不太相稱，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她對身體的控制能力將會下降一個臺階。
而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卻是和她的精神狀態脫不了干係的。
作爲和凌默最早建立起深層聯繫的屍偶，葉戀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經達到了十分緊密的地步。無論是她的進化，還是體內的異常，凌默都能對此產生一些微弱的感應。他能感覺到葉戀正在尋找天平的平衡點。也能感覺到她不時產生的迷茫和對自身的一些思考。
也許她是在試圖理解人類時的那些記憶，也或者是在對比之中產生了一些疑惑……但無論如何，這對於葉戀來說是很關鍵的一步，雖然不知道邁過這一步之後是不是就等同於推開了找回人類情緒的大門，但凌默卻仍舊對此很重視。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苗頭，哪怕這個苗頭很微小。那也是一份希望……只要有了希望，他就能想盡一切辦法將希望變爲現實。
許舒涵就是一個還算成功的例子，而老藍的存在則將成爲他的助力……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就是因爲她一直和我呆在一起吧。和人類長期共處的生活，對她的喪屍本性造成了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在她進化等級尚低的時候，這個影響還看不出來。可一旦到了霸主級這個關鍵點，這份影響就會隨着記憶和智力的增加顯現出來……”
在油庫的那三天，凌默花費了不少時間對葉戀的精神狀態進行調整，現在她已經能夠自主地左右天平了，但要達到平衡，卻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一旦平衡達成，那一步也就算是邁出去了……今晚。是她的第一次實踐。
而葉戀現在的樣子，自然就是天平向左時的表現了。但是每次脫離戰鬥狀態後，她都會出現這種不太穩定的反應，不過這只是因爲她還不夠熟練罷了，算不得什麼問題。
“這人身上……”凌默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張喜的屍體，然後蹲下去掀開了他的衣角。隨着彈藥袋露出，凌默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
“手雷啊！怪不得想拖我一起死……”凌默沒有貿然將手雷拿出來，而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彈藥袋取了下來。這些手雷的外觀看起來有些特殊。似乎是經過了某種改造，但凌默的武器知識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因此查看之後，他就暫時將它們放到了一邊。
“總共有三顆……找機會可以試驗一下。”
接着他又在張喜的屍體上摸索了一下，最後將那把手槍和一袋子彈也放到了一旁的地板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乾糧和香菸，甚至還有一個聯絡器。
“這槍也不太像是原裝的，還有這些子彈……”凌默將自己兜裡的子彈摸出來對比了一下。沉吟道，“打磨過？還是往裡面添加了什麼東西？”
想了一會兒，凌默便將這些武器都處理了一下，保證了安全後才收入了揹包裡：“這些都留着以後試驗……之前在那些獵鷹成員那兒也拿到了不少子彈。就是不知道那個金絲眼鏡身上會不會有更多的好東西？”
即將起身的時候，凌默卻不經意地注意到了張喜的頭部。這張喜可以說是在極度恐怖中死亡的，直到斷氣之後，他臉上還仍舊保持着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凌默略微不舒服了一下，然後就將視線集中在了他的那雙眼睛上。
“紅的……雖然沒有喪屍那麼紅，可是也快差不多了……”凌默本以爲這只是充血，但當他俯下身的時候，卻分明可以聞見一絲淡淡的病毒氣味……
“是異能者的病毒激發出來了？”凌默又看向了張喜的雙手，從那些血液當中，他竟然也能聞出一些……
“原來是這樣……臨死前腎上腺素的激增，導致病毒從局部瞬間擴散到全身，甚至蔓延到了眼睛……如果不殺他的話，不知他是會因此感染，還是因禍得福呢……”凌默捏着下巴想道。
那名黃衣青年的異能則讓凌默有些意外，他走到窗臺前看了一眼，嘖嘖道：“看來還是個元素系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通過什麼方法遠程影響這些物質的……不過他既然會利用這種異能設置陷阱，就說明這些都是要經過提前準備的吧？哪怕是在生死關頭，他也要先經過一兩秒的醞釀……”
凌默在黃衣青年之前站過的地方看了兩眼，念道：“果然……”
那地磚已經稍稍鼓動了起來，只要再施加一些壓力就可以完全爆開。那些碎片在高速運動中將會產生極強的殺傷能力，就算無法將敵人殺死，但至少也可以爲他自己拖延一些時間了……
“這人的異能很像是地精工程師嘛……可惜衣服不是綠的。”
凌默剛感慨完，門外就傳來了一個有些不爽的聲音：“還沒找到那個男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異能，我跟學姐將他身邊的人都解決了，卻還是看不到他。現在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哪兒……”
“他的異能……”凌默擡頭看了一眼夏娜，問道，“到底是看不見，還是看見了卻注意不到？”
從夏娜身後又冒出了一個腦袋來，從姿勢上看，她就像是緊貼在夏娜身上，並且抱住了她一樣……“應該是第二個吧，如果單靠肉眼的話，就會將他直接忽略掉，但如果是用精神力鎖定他的話，就能短暫地看見他了。不過當他說話的時候，這類效果就就會降低很多啦。”娜娜皺着眉頭說道。
“原來如此，跟我猜測的基本沒有出入……話說，你好像背後靈……”凌默忍不住說道。
“切……”娜娜“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慢慢融入了夏娜的身體內，和黑娜融爲了一體。同時夏娜的一隻眼睛也開始緩緩變色，一眨之後就變爲了一紅一黑的特殊狀態。
而之前那種“幽怨”的感覺，又接着從其中一隻眼睛裡傳來了……
“學姐現在正在找他……至於其他人不是被殺掉，就是已經被打暈了。整幢樓，現在就剩他一個了……凌哥，你要怎麼做？”夏娜開口說道。
不過她的語氣雖然沒什麼問題，可一隻眼睛透着詭笑，另一隻眼睛卻又顯出凝重，顏色和情緒的強烈反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詭異……
這纔是真魔女啊！
“他本身受了傷，現在又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所以還用說嗎？直接耗死他啊！”凌默忽然笑了笑，說道。
“好主意。”夏娜的嘴角也頓時勾了起來，眼神也在這一刻突然統一了……
“吱……”
昏暗的走廊內，一間房門突然輕輕地被人推開了。隨着房門露出了一道縫隙，一雙眼睛也跟着出現在了縫隙後面。透過鏡片，眼鏡男警惕地注視着外面，然後側着身子鑽了出來。他伸手扯了一下領口，然後貼着牆快速地跑向了其中一個方向。前進的同時，他的眼神中也不斷地閃現出駭然之色。
“本以爲他們就算來了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可沒想到這麼快……這麼簡單地就把我的人都打掉了！那三個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天還不覺得她們有多厲害，可是現在……不過，，”眼鏡男臉上的苦澀很快就被狠戾所取代了，“就算你藏了這一手，也絕對不可能活着出去了。雖然我是精神系，但要抓住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後手，我也有！”
他暗暗握緊了右手，而在那隻手的掌心裡，正躺着一隻小巧的遙控器……
“凌默，我說過會讓你比我更痛，就一定會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