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坤問燭炎怎麼辦，燭炎低垂着眼眸沉默起來。我皺了皺眉，目前沒查到什麼要緊線索，我們能做的也實在有限。
半晌，燭炎眼神一沉：“審完他們再說。”
施坤點頭：“行，你們先吃飯。”
“小流，你留在這裡，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燭炎凝望着我，嘴角帶着笑意。
出去？我略一思索，燭炎應該是想去調查那個‘燭大師’的線索。明白之後我跟燭炎點點頭，看着他連飯都沒吃就離開，臨走還囑咐施坤照顧我，施坤瞥了我一眼乾咳兩聲答應下來。
燭炎一走，我默默吃飯，思考着這件事的是什麼情況。施坤守在一邊，不跟我說話也不看我，氣氛十分尷尬。我也懶得搭理施坤，一聲不的吃完飯，站起來要走。
“江流，你也一起去審訊室。”施坤低聲道。
我皺眉：“哦。”
“小郭，你去審。”施坤下令。
小郭一愣，激動地很。
“是，施隊。”小郭大喊一聲，行了個軍禮。
施坤眼皮都沒擡一下，起身前往審訊室，我遲疑一會慢慢悠悠的跟過去，心裡謀算着接下來的事，我也聽聽卜三跟姜秀麗能說出些什麼東西。
“江流，我對非人的東西的確沒什麼好感，那天的話也是真心話，對於你我也是懷疑大過於信任，這些都是事實，你要是生氣我也沒辦法。不過，我還是得跟你道歉，在童心的問題上，我做的太過分了，對不起。”走着走着，施坤忽然說道。
嗯？
我斂起思緒，瞥了一眼施坤，沒說話。施坤這個人倒是真誠實，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是一個容易看透的人。
“我也想進審問室。”我低聲道，沒有理會施坤的道歉。
對於我的無視，施坤顯然有些惱火，原本就又黑又難看的臉越發的難看，好在他點頭答應我的要求。
“江流，你到底是什麼？”我剛想走，施坤冷冷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聲音中的狠厲叫我發毛。
我微微一笑，施坤已經很久沒問過這件事了，我還以爲他不在乎了呢，原來不是。嘆了口氣，我沒有回答施坤，快走幾步趕上了小郭跟着他進了審訊室。
他們決定先審問姜秀麗，比起卜三，姜秀麗身家還算清楚。
我們一進去，姜秀麗猛地就要撲上來，奈何施坤給他們上了手銬，腳銬，將她整個人固定座位上沒能動彈。
“你們最好趕緊放了我，你們居然敢給我上腳銬手銬，等着吧，我要你們付出代價，我們跟你們局長可是老朋友，他一個電話你們就得死。你們一個個廢物也敢跟我們耍橫。”姜秀麗耐心耗盡，幾近瘋狂，說着說着就開始大罵起來，什麼話髒罵什麼，我不由得皺眉。
小郭冷着臉，擺出嚴肅模樣，見姜秀麗罵罵咧咧，他猛地把資料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聲叫姜秀麗頓時愣在了那，眼神充滿憤怒，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慌亂。
我坐在一旁，默默看着。
“怎麼，你們想幹什麼？想嚇唬我？”姜秀麗怒道，“你以爲你們算什麼東西，我姜秀麗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們死。”
小郭雖然激動不過還算淡定，他冷眼瞧着姜秀麗，好一會都沒說話，我也沒出聲，如此過了好幾秒，姜秀麗忍不住了，驀地一拍桌子就要吼，還沒等她吼出來，小郭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名字？”小郭冷聲說。
“你……”
“別廢話。”姜秀麗還沒說完，小郭便說。
“你，你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一個電話，我就能要你沒命，你……”
“燭大師是誰？”我手撐着臉淡淡的看着姜秀麗。
姜秀麗嘴角一抖，恐懼的看着我。
“卜蓉真是你女兒嗎？”我也沒打算讓姜秀麗回答，我只想讓她冷靜一點而已，“是嗎？”
“當然，她當然是我女兒！”姜秀麗遲疑一秒，怒吼，“你又是誰，你也是警察？你不是艾晚雪的同學嗎？”
沒想到我一個問題引來姜秀麗一堆問話，我不由得笑了笑，姜秀麗她的確心裡有鬼。
“沒錯，我是艾晚雪同學。”我撓了撓眉心，“說說，你們怎麼突然一夜暴富的好了？”
姜秀麗身子猛地前傾，嘴角抖的厲害，想說什麼但沒說出口。見姜秀麗這反應我覷了一眼小郭，小郭點點頭冷瞧着姜秀麗：“姜秀麗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實交代，該查的我們都查到了，你早點交代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小郭一說完，姜秀麗冷笑，重新冷靜下來：“既然你們都查到了，還問我幹什麼？你以爲我傻？”
“你！”小郭面露慍色。
趁小郭發火前，我趕緊示意的看他一眼。
小郭忍了忍火氣，沒說話。
姜秀麗滿臉得意，她斜睨着小郭：“警局都是你們這些廢物，真是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一羣廢物。你們趕緊放了我，我可能還會放過你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小郭臉一會紅一會白，有氣不能發。我笑了笑，小郭還是太嫩，不過施坤既然教給他說明施坤還是很看重小郭的。小郭忠誠，重情義，就是太單純，跟他黑臉隊長沒得比。
我笑笑：“姜秀麗，你殺了人？”
“你……”姜秀麗渾身一僵，臉上肌肉抽動不停。姜秀麗的反應很奇怪，她沒否認，而是心虛。
難道她真殺了人？
嚥了咽口水，姜秀麗竭力冷靜：“呵，你想炸我！你別以爲我會上當。”
“嗯。”我點頭承認。姜秀麗眉頭緊皺，眼神兇狠的瞪着我，我撇撇嘴似笑非笑，我迎上她的視線，姜秀麗反而有些退縮，她冷下眼眸，我微笑着看她。
“你，你……”
“我什麼？”看她支支吾吾，我有些不耐煩。
哼，姜秀麗怒哼，撇過頭沒看我。
“行了，走吧。”我看一眼小郭說道，小郭吃驚的看我，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問完了，走啊。”見小郭沒反應我催促道。
小郭撓了撓頭，我知道他有很多話想問，但我沒給他機會，小郭沒辦法只好跟着我起身離開。
“喂，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趕緊放我出去！”見我們要走，姜秀麗坐不住了，“聽到沒有，放我出去，喂！”
任憑姜秀麗怎麼嚎，我跟小郭出去了。門一關，姜秀麗的聲音消失不見，耳邊總算安靜下來了。
“小流同學，什麼都沒問呢，咱們怎麼就出來了？”小郭無奈道。
“不出來幹什麼？”施坤粗嗓門吼了一聲，“再問下去也沒問不出什麼，接下來去審卜三，他是個大頭，得抓住了。”施坤沉聲說着，面色冷冰冰的。
小郭本來沒明白，被施坤這麼一說他更不明白，但他小郭一向聽話，什麼也沒問，乖乖去見卜三。臨走，我冷睨一眼施坤，施坤低垂着腦袋，面色冷淡嚴肅。
要說，卜蓉這件事什麼都不清楚，他們特案組就介入，想必施坤跟燭炎一定頂了很大壓力。
如今除了卜蓉遭受神秘鞭打，被關進精神病院，看到詭異人臉之外就沒什麼線索了，而這些線索也沒證據可證實。
如果到頭來什麼都沒查到，就糟了，我默默道，暗自呼了一口氣。當我還在思索，小郭叫了我一聲，我回過神答應一聲快步走上去。
比起姜秀麗，卜三顯然要冷靜的多，我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喝水，看到我們之後也沒放下杯子。
“我們管教一下女兒而已，你們就把我們抓來關上這麼半天，律師也不讓我們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卜三冷冷的說，眼神陰森森的。
經歷過姜秀麗，審問卜三的時候小郭冷靜了很多，沒了先前的激動和焦躁。小郭沒搭理卜三，循例問了卜三一些問題，卜三很配合，一點也不遲疑。
例行問題問完，小郭咳嗽兩下，拿眼偷看我。我有些無奈，小郭他不會又卡殼了吧？
滿心無奈，我瞧着卜三，還沒說話卜三望着我:“你是晚雪的同學，你一個學生你怎麼在這？”
“關你什麼事？”我撇撇嘴，“爲什麼送卜蓉進精神病院？”
“她有病。”卜三回答。
“什麼病？”我問。
“進了精神病院，她當然是精神有問題。”卜三說，“小丫頭，我勸你別管閒事，也別接近卜蓉，她是個討債鬼，誰接近她誰倒黴，我們把她送出去也是爲了我們大家好。”
卜三說的很冷漠，表情狠厲。
“她是你親生女兒吧？”我疑惑道。
卜三冷笑：“是。”
我點點頭，沉默不語。
“小丫頭，小心一點，別做危險的事情，也別惹不該惹的人。我答應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們，我不會投訴你們。”說着卜三笑起來，黑黢黢的臉上透着陰森之氣。
這一刻，他讓我想起地牢裡的殺人狂魔童九。
一個卜三，一個童九，他們兩個都是惡人。
“怎麼樣？”卜三笑望着我。
“我說了不算。”我笑笑，無奈的攤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