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8章 1495.誰遺忘過去誰就沒良心，誰渴望過去誰就沒腦子
康斯坦絲的第二次化身還沒過一階段，甚至沒能放出一個完整到屌炸天的技能就因體內基因病的爆發而直接嗝屁。
但目前生命溫室的創生寶典程序已經發現了“病毒”的存在並開始全力“殺毒”，因此理論上只要康斯坦絲挺到殺毒程度完成，隨後再進行一次重塑就可以實現“完美復活”，然後依靠自己高絕的個人實力把墨菲以及這些叛徒全部渣渣掉。
可惜理論的普遍問題就在於它們看起來總是很美好，但現實卻很糟糕。
在康斯坦絲痛苦掙扎尚未嚥氣的時候，墨菲就用一個邪異又帥氣的“源血閃現”讓自己重新出現在了被學者替換的核心控制檯前，擡起手的時候，寄居伊甸程序的渾天萬象裝置就已化作認證器的姿態，並被墨菲插入了控制檯中。
真·實習造物主認證程序啓動！
像極了複雜的鎖子遇到了正確的鑰匙，進度條推進的飛快，幾乎在眨眼間就完成了權限覆寫。
“封禁其他管理員權限！生命溫室復甦程序暫停！凍結生物數據庫。”
墨菲連發三條指令。
伊甸程序和復甦程序在整個生命溫室的黑科技服務器裡打的火熱，但三道指令依然被很快通過，那已經亮起如翠綠水晶的生命溫室核心區域很快就黯淡下來，就像是內部的燈泡被完全關閉了一樣。
至此，生命溫室徹底落入墨菲手中。
學者和康斯坦絲那兩個看起來截然不同，但實際上一脈相承的愚蠢計劃被徹底擊潰。
這一幕讓康斯坦絲髮出了尖叫，那聲音中飽含積蓄千年的憤怒、求而不得的無奈和最終時刻功虧一簣的絕望。
她吐出一口黑血，在地面上抽搐了幾句便開始化作褪色石像。
說實話，單看這一幕會感覺魅夜女士很可能是被氣死，而非因基因病的折磨崩潰，只能說墨菲你幹得好啊！
就在墨菲鎖死了生命溫室的那一瞬，出發前就已命令金人神君堵在零號蟲巢，見魅夜女士出來就要除惡務盡，並已做好赴死準備的老白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樣癱倒在地。
他拄着自己那把畫龍雕鳳的雲刃喘着氣，在鐵面之下的雙眼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兩尊一模一樣的石像，心中又驚又喜。
驚的是千年龍帝的擔憂成真，卡勒姆人的基因中果然藏着隱患。
喜的是康斯坦絲的生路斷絕，以墨菲的性格和行事方法，以後大抵也沒人能用這東西來進攻帝國了。
而相比老白此時複雜的情緒，秘血氏族的吸血鬼們更多的是慶幸和意味深長的沉默，她們都曾是血靈庭的成員，理論上應該無理由效忠魅夜女士，但在這個組織成立維持數萬年後的今天，血靈庭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解散，或者叫“解脫”了。
就像是當初母星上的“弒神之夜”中，康斯坦絲對自己的父親捅出背刺的那一刀一樣，宿命在輪迴，今日她的僕從們也效仿她完成了一次足夠驚險的背叛。
但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廢話！
肯定值得！
正是因爲哈托爾和秘血氏族的高層都曾長時間追隨過魅夜女士，她們才比其他人更清楚的知道康斯坦絲的性格與作風，如果真的被魅夜女士重掌大權，別的地方會不會亂暫且不談，光是目前作爲秩序陣營頂樑柱的卡勒姆帝國肯定要迎來長久的風波，說不定帝國就此衰落也是大概率的事了。
然而現在可是秩序和混沌決戰將近的時刻，在這種情況下作爲重要戰力的卡勒姆帝國出現了嚴重內亂，會引發的結果讓人不敢細想。
女士絕不能復活！於公於私都是如此！
這已經不是可以任由她肆意妄爲的時代了。
當然，在場的第三方，此時抱着石像沉默無比的老愛德華的感情必然是最複雜的那個。
說句實話，連老愛德華自己都沒料到，在自己真的需要下定決心的時候，他居然真的可以如此果斷。
在扭斷康斯坦絲脖頸並刺穿她心臟的那一刻，狼毒大公的冷酷與平靜超乎他自己的想象，儘管心靈飽受煎熬，但軀體似乎在躍躍欲試的期待着這個結果
就像是千年多的思戀已成負擔，讓軀體不堪重負只想要得到一個足夠乾脆的解脫，更像是用實際行動說出“分手”二字。
一如之前在追光者號的醫療艙中，墨菲問他的那個問題，他爲康斯坦絲孤獨追獵了一千多年，任由孤僻和厭世將自己改造成怪物的模樣，這樣的行爲真的是爲了愛嗎？
老愛德華那時候沒能給出一個答案，但現在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或許真的只是因爲習慣使然，畢竟任何生物想要健康平靜的長存，就不能主動接近那些有害物質，而毫無疑問，康斯坦絲就是所有毒物中最致命的那種。
然而，感情是真正存在的，就如解脫的輕鬆真實存在一樣。
老愛德華從現在開始直至走入永寂的時刻，他大概都不會真正開心起來了。
“別去打擾他，讓他自己品味此時的悲傷吧。”
翠絲阻止了夏妮的接近，她表情複雜的看着抱着石像低着頭的愛德華，對夏妮說：
“愛上不該愛的人就是這樣的下場，幸運的是，我們選擇了對的人”
“是你們，不是我們。”
夏妮板着臉說：
“別幹什麼事都把我扯進去，那是你們一家人的事，恕我直言，我對你們三個之間那複雜又下流的關係毫無興趣，哪怕只是看着都足以讓我汗毛倒立。”
“呵呵。”
對此，翠絲的迴應只是調侃的笑，她以“好姐妹”的姿態在夏妮肩膀上拍了拍，意味深長的說：
“希望你說到做到，你看，老愛德華的心靈在痛苦，但軀體在歡呼，我其實也能感覺到，你的心靈在糾結，但你的身體在渴望。說到底，在你們兩之間那離譜的遠古回憶共振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小墨菲就已經在你身體中打上了屬於他的烙印。
雖然這麼說很下流，但夏妮，你已經是他的形狀了。
別掙扎了，你我都知道，那是早晚的事。”
“哼。”
夏妮哼了一聲，後退一步潛入了陰影之中。
她不打算和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翠絲討論這個問題，而在她們的交談中佔據重要位置的墨菲此時在幹什麼呢？
他在瀏覽已經被凍結的伊甸區生物數據庫。
這玩意裡存儲着伊甸區的所有生命的生物信息，墨菲在其中甚至看到了佩羅娜和腓烈的名字，他估計這裡面肯定也保存着史坦納的生物信息，可惜那條目被刪除了，實際上所有奧秘部門的成員的生物信息都被特殊標註過。
考慮到這臺機器之前一直是學者在控制，因此是誰打上這些“絕不可復活”的標記就不言而喻了。
果然只有惡棍才懂惡棍同伴們的破壞力。
“主人，看來康斯坦絲女士說的是真的，有了這個生物數據庫，您就可以復活伊甸區的所有人了。”
阿黛爾乖巧的站在墨菲身旁，她盯着光學投影上不斷刷新的生物信息，那些如個人檔案一樣的數據信息裡不但有每個生物的數據，甚至還配了照片。
E妹輕聲說：
“雖然感情上很難接受已死千年的人就此復活，但從功利的角度出發，您現在已經擁有了生命溫室的控制權，確實可以將這些千年前的精英人士復活，以此來真正意義上重建黃金紀元。
我相信，有了您的領導，他們不會第二次走上歪路了。”
“我可以，不代表我願意。” 墨菲搖了搖頭。
他將生物信息檢索框調出，然後輸入了標籤搜索，看着眼前投影上調出的薩洛克達爾的生物信息。
他盯着那檔案看了好幾秒，這才搖頭說：
“他們已經死了，他們以一種不體面的方式完成了自己在世界舞臺上的表演，我們能給予他們最大的尊重就是承認他們的失敗並從其中汲取到可以讓我們變的更好的教訓，而不是固執的將他們從歷史的塵埃中帶回來，試圖讓他們重走第二遍已經經歷過的人生。
現實又不是多周目遊戲，爲了追求完美結局而一遍遍的受苦，正是因爲生命中只有一次，那些遺憾和錯過才被賦予了更多更深層的意義。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那麼失敗就會失去意義。
反過來說，勝利也不再有意義，當失去不再痛苦時，獲得也就沒有了欣喜。
讓他們復活並不是幫助他們，那隻能讓他們更加放肆。當作惡沒有懲罰時，正義和秩序就變成了笑話。
所以.”
墨菲伸出手，懸停在光幕的指令上，他回看了一眼身旁的阿黛爾，說：
“他們千年前就已死了，整個死亡的過程持續了一千多年，哪怕只是站在這裡，我都能聽到那些無法安息的幽靈們的悽慘悲鳴，這是我能給他們最後的禮物。”
“砰”
墨菲按了下去，眼前浮動的吸血鬼七氏族古老者大公的生物數據被完全刪除，背後生命溫室中的七個閃爍着幽綠光澤的繁育罐也因此永久關閉。
隨後，刪除指令按照一個個標籤的索引開始分批執行。
墨菲懸浮到空中，看着身後似乎沒有邊際的機械巨城中的燈光一片接一片的黯淡下去，就像是風吹滅了已被重燃的蠟燭，將殘存的熱量也帶走，只剩下一片荒野廢城裡再無意義的灰燼。
“向黃金紀元徹底告別吧，向伊甸區徹底告別吧，他們在這一刻徹底結束了生命與存在，而得以真正走入歷史。”
墨菲張開雙臂，他歌頌道：
“後人會記住他們的榮耀與他們的勝利，亦會警惕他們的失敗與他們恥辱，這些討論與紀念，懷疑與譏諷纔會賦予他們真正存在於歷史中的意義。
他們教會了我們寶貴的道理，而最終的宣判將這些道理刻入不朽的石板。”
“啪”
輕盈的掌聲從下方傳來，那是摘去面紗的哈托爾大公在拍手，似乎在爲墨菲的決定感覺到喜悅與慶幸，老白拄着雲刃起身，他眺望着那懸浮於機械巨城之上的猩紅之主，很鄭重的向他行了個卡勒姆帝國的抱拳告別禮，隨後便轉身離開。
他沒有和墨菲再多說幾句，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沒有辜負自己的兄弟、陛下和國家，因此可以心安理得的將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留給自己的愛人和將出生的孩子。
他對於這片機械之城沒有任何興趣，哪怕作爲第一批卡勒姆龍裔的他就“出生”在這裡的某個罐子中，但老白在漫長的人生中已經學會了不去探索那些危險之地。
他對於這裡也沒有任何懷念與渴望。
“主人，康斯坦絲女士的生物信息在不斷重寫。”
阿黛爾嚴肅的聲音讓墨菲低頭，他唰的一下回到控制檯前，便看到了前一秒屬於康斯坦絲的生物信息被刪除，後一秒又出現在了數據庫中。
就像是一個頑固的木馬病毒在不斷的重寫自己，來抵擋生命溫室的剷除程序。
哪怕是從這種刪除和重寫的對抗中，都能感覺到康斯坦絲的不甘與憤怒，墨菲甚至能隱隱聽到眼前這段數據發出的無聲咆哮。
她不想死去，不想如此徹底的斷絕她真正永生的軀殼與未來。
“真是貪婪的傢伙！”
墨菲搖了搖頭，對懸浮在不遠處，時不時調出幾團火花，顯然正在和伊甸程序鬥智鬥勇的復甦程序說：
“停下吧！你我都知道，這種刪除與覆寫的最終結局！你無法摧毀生命溫室的數據體系，就無法對抗一直執行的刪除程序，而每一次覆寫都依託於你在生命溫室系統中留存的權限，每一次覆寫都會讓康斯坦絲的生物信息數據出現破損的可能。
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終有一次她會不那麼走運的化作一團再無法修復的錯誤數據。
我知道你這樣的智能程序有忠誠信標，我無意摧毀你，我會給你一個選擇，復甦！停下覆寫，我把康斯坦絲的生物數據複製出去到一個載體裡，你可以跟着拷貝過去。
我會爲你們找到一個典獄官，之後你與你的主人能否逃脫出來就看你們的本事了，當然，既然是囚犯，那麼鐐銬與鎖鏈就是必須的。
現在，開放生物數據修改權，我要給康斯坦絲加上一把鎖！”
“邏輯判定服從生還概率高！權限已.開放。”
被猛如虎的伊甸程序打的節節敗退的復甦斷斷續續的做出了判斷，隨後康斯坦絲的生物數據修改權限開放。
墨菲在上面一通修改。
先把康斯坦絲的戰鬥屬性統統鎖死在10，隨後刪除掉她那些從血祖那裡繼承到的“猩紅之子”的各種天賦，最後將她可以控制卡勒姆龍裔服從基因的信息道標刪除，在結束時又動用造物主權限給這個數據加上了一個辨別信標。
“咔”
一聲輕響，一個銀灰色的U盤裝置從生命溫室控制檯的機械中彈出，又被墨菲拿在手中。
康斯坦絲的生物數據和復甦程序的源代碼都在其中，這就是他爲它們製作的“囚籠”，在老愛德華拖着疲憊的軀體靠近時，墨菲將這東西丟給了他。
他轉過身，對老愛德華說：
“康斯坦絲可以被複活，但不能在這個世界！
造物主在這片還在擴張的宇宙星海中或許還留下了其他拜訪過的世界，那就是你和她的機會。
踏足星海去尋找吧，如果你真的想要復活她，你已做出了選擇，這就是我給你的回報，愛德華。但我要警告你，魅夜女士的生物信息已被打上了信標，一旦她靠近這個世界所在的星系就會被上帝權杖自動鎖定。
我保證，她只要靠近物質世界就會被幹脆利落的擊殺。
她的生物信息覆寫次數被改成了一次，換句話說，她下次再死了可就真的沒了。
去吧。
去生命溫室的治療艙中治好你的病，然後帶上你的囚徒離開這裡，永遠別再回來！哦，對了，我給康斯坦絲的生物信息中寫入了服從程序，就如她控制卡勒姆人一樣。
等她復活之後，她也會服從你。
如果不想要的話，我可以把這一條刪除掉”
“很好，沒必要刪除。”
愛德華緊緊握着手中的機械囚籠，他說：
“我並不會復活她，也不會忘記她，我會陪她走向永寂的終結，並在破碎的恆星中化作最無害的星塵.感謝您的仁慈與慷慨，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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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