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司正陽聲音低沉，內心之遭怒猶如火山噴涌。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漫威超人，橫行於世界，無敵於天下，可今天竟讓三歲小孩卡主了脖子。
司正陽接受不了。
他腰桿挺直，目光中透着兇殘的狠意，“信不信，一夜之內我就能讓你消失！”
“行吧。”趙子川忽然嘆了一聲。
他擡手輕拍司正陽的肩膀，無奈道，“那我就幫你解釋一下。”
“算你識趣。”
識趣？司正陽想多了，趙子川緩緩走上前，平和的口氣道，“諸位，你們誤會了司正陽。”
“他是豪門家族的族長，怎麼可能做豬肉生意。”
聽到這裡，司正陽嘴角露出一絲輕鬆的笑，趕緊走上來，“沒錯，司家名下產業頗多，但跟養殖業沒半點牽扯。”
說完，司正陽還衝趙子川拋出一個‘很懂事’的眼神。
可趙子川卻話鋒一轉。
他走向吃瓜羣衆，改口問道，“你們之間，應該有人知道山田汽車的新品發佈會，應該知道，神州出了一款超級電池吧？”
“唉，我知道。”
“我昨天還跟媳婦說，要買一臺‘玖重’汽車。”
玖重，是韭菜沖天的諧音，名字可能爛了點，但裡面蘊藏着趙子川的執念。
司正陽意識到情況不妙，當場色變，“趙子……”
“他！”趙子川倏然一聲厲喝。
他擡手指向司正陽，把新能源汽車遭遇的打壓，制裁，全都歸咎在司正陽身上，“斥資160億投資山田汽車，聯合業內同行，制裁玖重汽車。”
“‘玖重’站起來，司家的垃圾汽車就沒人買了！”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麻皮，打輕了。”
“鬧了半天，司家是一窩二鬼子啊。”
“記者呢？趕緊報道啊，全網抵制他。”
吸，趙子川吸了一下鼻子，功成身退，和司正陽擦肩而過時，他奚落一聲，“最後一次機會，要麼？”
“什，什麼。”司正陽下意識問了出來。
他有種做夢的感覺，悄悄掐了一下腿，感受到了痛覺之後，他慘然一笑，“趙子川，想不到我縱橫一世，竟在你……”
“行了，別吹了。”趙子川淡聲打斷了司正陽的話。
他一手搭在司徒身上，盯着司正陽悽慘的臉，“我兄弟絕對控股，是司家唯一的活路。”
豪門是一條龍，威風凜凜。
可它一旦重傷或者慘死，一定會遭遇羣狼噬咬，甚至螞蟻都會衝上去，撕一口龍肉。
司正陽很清楚這個道理。
掙扎許久，司正陽十分艱難的說出了選擇，“你保證讓司徒擔任董事長，我就策劃一場股市動盪，狙擊司家股票。”
“什麼意思？”趙子川有些不解，回頭看了一眼司徒。
司徒嘴角的笑意有些攏不住，激動道，“趁輿論紛起之際，狙擊股價，待股價低廉，咱們再抄底收購。”
“絕對控股之後，再利用玖重、黑豬這些項目，拉昇股價。”
司正陽倒也是個人物，在壯志斷腕之後，立刻放下了悲憤情緒，思路直接轉移到了‘合作’上。
“魚死網破對誰都沒好處。”
“合作，是共贏。”
趙子川感覺十分可笑，瞥了司正陽一眼，“這麼說話，你心裡不堵麼？”
“堵。”司正陽坦然承認。
他攤開雙手，十分無奈的口氣道，“司家，傳承百年。”
“我不能讓他斷在我手裡。”
“選山田或選你，都是爲了傳承的延續。”
這一番話有些英雄末路的味道，讓趙子川改變了對司正陽的看法，“你能這麼聊天，多少也有點骨頭，爲什麼要當二鬼子？”
“艹。”司正陽這種人物，脫口一聲罵。
他瞪眼道，“只要是上市公司，就避免不了外資滲透，這麼大人了，別說渾話行嗎？”
嘖，趙子川一皺眉。
他掃一眼鬧哄哄的吃瓜羣衆，隨手指了一下會議室，進了屋之後，趙子川拿出了司南的事。
“我從倭狗手裡拿到一份名冊，司南、褚天浩名在其中。”
“什麼意思？”司正陽橫眉冷眼，神情之憤怒不像作假。
趙子川沒回應，相術觀測着司正陽，一字一頓道，“持有名冊的人，綁架了孟教授，險些害死孟教授！”
司正陽情緒失控，一腳踹碎了會議室的門。
“馬戈壁，畜生！”
“我司……”嘶罵着，司正陽腳踩碎玻璃，跨步就往外衝。
趙子川攔住了他。
相術之下，趙子川判斷司正陽的情緒是真的，他低聲喝止道，“你要真是個人，就跟我打個配合，咱們滅了山田。”
司正陽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他一瞬入戲，反手甩開了趙子川的手，“去你奶奶的，做夢，不可能！”
“今天起，司家跟你不死不休！”
“走。”
“往哪走！”幾個吃瓜羣衆打上癮了，見司正陽要走，衝上來就阻攔。
正常來講，司正陽會高冷的姿態撂下一句‘律師函’，或是喊保鏢清場。
可爲了戲的效果，他怒喝一聲道，“吃屎的啊你們，給我打死了這羣賤民，快點的！”
一聲喝，七八個人衝出來。
其中一精壯男子，他從褲管中拔出一把狼牙匕首，對着大腿噗哧就是一刀，“來，想死的，儘管上來擋！”
見了血，鬧事的人也消停了。
司正陽又端起了王者架子。
他一路走，一路罵咧，“真是活膩歪了，跟我叫板，我司正陽縱橫江湖的時候，他趙子川還是個卵細胞！”
“艹。”
這一聲聲罵，太嘹亮。
在屋裡，趙子川都聽的真真切切，他噙着笑，跟司徒低聲調侃，“司正陽戲不錯啊。”
鹹魚翻身，司徒氣場都變了。
司徒的目光中蘊着鋒芒，盯着司正陽逝去的背影，說道，“當魚餌肯定是夠了，就是不知道，能釣到多大的魚。”
魚還沒上勾。
同學卻先被釣了上來。
梳三七分的年輕人，眉飛色舞的跑上來，“真是你啊趙子川，前些天同學聚會你怎麼沒去。”
年輕人陷入了異樣的狂熱狀態。
他全然不理會趙子川的表情，沖人羣一飛眼，膨脹中帶着炫耀的口氣道，“老鐵，我沒吹牛吧，他真是我的朋友。”
“來，叫爸爸。”
說着，年輕人忽然擡手。
爲了向朋友證明自己認識牛嗶如斯的趙子川，他肆無忌憚的，在趙子川后腦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