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你大清早噁心人，有勁嗎？”這也是個苦人，聽趙子川牢騷，掰着手指頭一頓算。
“五環，接近三萬一平米，算50平，首付得40來萬，拋去養活爹媽，吃喝拉撒應酬，我得再幹五年才能買得起，你說五環有房差勁麼？”
“同病相憐。”趙子川嘆了一聲。
他從包裡摸出一萬塊錢，塞給這哥們，“同病相憐吶，努力吧。”
哥們愣了，拿着一萬塊錢盯着趙子川的背影，嘟囔道，“我忒麼好像被人羞辱了，狠狠的那種。”
看了眼手裡的錢，哥們顛了顛，“羞辱也沒啥，就是次數少了點。”
僻靜巷子裡，玲瓏出了結界。
她見了之前的一切，拉住趙子川的胳膊，“公子，一切都過去了。”
趙子川嘿嘿一笑，坦然道，“沒事，我就是觸景生情，宣泄一下，咱可是心懷星辰大海的男人。”
“哎喲我去，出門有點愣，沒換衣服。”
趙子川低頭看自己腳上的脫鞋，身上的球服，手裡的黑行李包，有點尬。
正好，邊上有一家商場。
趙子川想都沒想，衝玲瓏一飛眼，“走，哥帶你消費去。”
笑，沒持續多久。
趙子川帶着玲瓏進商場，誰知，玲瓏進去了，卻冒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擋住了趙子川。
“唉唉，不看招牌就往裡進？這是天井大都匯，奢飾品中心。”男人嫌棄的表情，比踩了屎還難看。
趙子川心火未消，又碰上這玩意，眉頭登時皺起來，“大都匯怎麼了，規定不讓我進了。”
“沒規定，但你不配，趕緊滾。”男人罵着趙子川，挽起袖子，使勁兒擦了擦旋轉門。
“給我門都弄髒了。”
趙子川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我走的直門，沒碰它。”
經理眼珠一瞪，蠻不講理道，“你看它一眼，都是對它的侮辱，懂嗎，瞧你這窮酸樣子，連這一雙襪子都買不起，滾滾滾。”
“你被開除了。”
“聽見沒，你被開除……啊，開除？”男人說了半句話，才反應過來，他回頭瞄一眼，整個人都哆嗦了。
“格格吉祥。”
“去財務領工資吧。”榮格格榮蘭，她穿着銀色閃耀的旗袍，徑直走向趙子川，直接挽住了趙子川的胳膊，根本沒看那男人一眼。
“子川哥，你來這裡，提前招呼一聲，我通知封場。”
男人聽這話，魂都飛了。
封場？
那是大人物纔有的待遇，難不成這年輕人……
男人咕咚嚥了一口吐沫，跟兔子似的跑到榮蘭、趙子川面前。
啪啪兩聲，先自抽倆耳光，然後他才說道，“格格，得罪了您，我不敢求寬恕，只求留條活路。”
榮蘭沒理會男人，側頭看向趙子川，“子川哥，只要被榮氏產業開除，他永遠不會被同行業錄用。”
趙子川心中漣漪，問道，“也就是說，我一句話，就能斷了他多年努力，讓他前途渺茫。”
“是。”
趙子川承認，剛纔一瞬，他感受到了主宰生死的酸爽。
但他釋然了，沒意義，“算了。“
噗通，西裝男竟直接跪了下來，“謝公子，我替我全家感謝您。”
趙子川漠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上電梯，“要真悔過，就替你全家，多存一分善心。”
榮蘭眼中多一分異樣，轉瞬，她笑着跟上趙子川，“子川哥，你這是替我教訓下屬呢，爲表感謝，我可要給子川哥免單了。”
趙子川也沒在那三瓜倆棗的事上計較，笑問道，“你爲什麼叫我子川哥，那個，你應該比我大吧？”
榮蘭不着痕跡的瞟了一眼玲瓏，戲笑道，“我這把年紀了，叫你子川弟，難免讓人誤會，叫別的，又顯生分。”
“不生分，叫我老趙吧。”有個熟透了的貴婦，叫自己一聲子川哥，多少有點舒服，可趙子川時刻銘記，他有媳婦。
榮蘭心思剔透，又看了一眼玲瓏，“好，老趙。”
有榮蘭作陪，趙子川也享受了一次貴族待遇。
那真是，名模級的導購小姐蹲下來，替趙子川脫鞋穿襪，那破爛球服，竟像寶貝似的，讓一米七大長腿雙手託着。
“老趙，你可有點帥啊。”榮蘭端着胳膊，不着痕跡的拍了個馬屁。
趙子川身上一件細窄條紋的藍色西裝，站在鏡子面前，左轉右看，“怎麼能說有點呢，這不是帥呆了。”
“你還挺自戀。”榮蘭笑着上前，再次拋出橄欖枝，“要不，就穿這件參加生日宴？我爺爺對那件漢仿禹皇九鼎，可是愛不釋手。”
趙子川心中涌出期待，卻不着痕跡道，“鑑定過了？那小玩意是真還是假。”
“你這是罵我，不信任你。”榮蘭不知其中貓膩，還以爲趙子川知道榮家把那九鼎送去鑑定了。
她玩笑中帶着解釋，“我們這沒見過珍寶的，自然要慎重些，請了些人指教。”
“唉唉唉，快看。”幾個丫頭嘰嘰喳喳的，圍在店門口，一邊笑，一邊對趙子川指手畫腳。
榮蘭的話被打斷，心有不悅。
這時，幾個丫頭咯咯笑着走進來，爲首女孩一點不客氣，上來就拽趙子川衣袖，“可以啊，都穿上Versace了，混的不錯啊。”
趙子川見女孩覺得眼熟，卻記不起是誰。
他後撤一步，“你是？”
咯咯，幾個女孩咯咯的笑，“安妮，草率了吧，人家都忘了你是誰。”
“趙子川，她是你的初戀。”
女孩厭棄一擺手，嘟囔道，“什麼初戀，是他單相思。”
記得，是初戀。
不記得，那不就是路人麼。
女人最是古怪，她忘了別人是應該，被別人忘了，那就是羞辱了，號稱初戀的這女孩，就感覺到了恥辱。
她爲了臉面，故意強調道，“行啊趙子川，多年不見，學會裝不認識了？忘了你當年，爲了跟我一起上學，天天跳大牆出去給我買包子豆漿。”
“噢噢。”趙子川記起來了，看女孩面容，下意識說道，“樑璐啊，真是沒想到，唉，你是不是整容了？”
吭哧，榮蘭一下就笑了出來。
她心道，這趙子川是鋼鐵直男啊，就算看出了整容，也不能當人面說出來啊。
樑璐聽到整容，本就敏感，再聽榮蘭一笑，火氣頓時涌上眉梢，“你這導購，怎麼回事，笑話客人。”
“經理呢，我要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