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趙子川看榮蘭要發作，趕緊上前攔住。
他不打算敘舊，也不打算讓老同學下不來臺，衝導購一笑，“她們消費，算我的，謝謝。”
謝謝，是跟榮蘭說的。
榮蘭‘哼’了一聲，衝趙子川一擡手，“你欠我個人情。”
“欠，欠。”笑着，趙子川往外走。
趙子川並沒有一點點熱情，卻將幾個妹子的目光，徹底吸引了，有錢人撩妹的方式，往往就是這麼枯燥乏味。
“哇塞，樑璐，你這個初戀好man喏。”
“唉，要不，你倒追他吧。”這些話，對樑璐而言簡直刺耳。
樑璐本想要借趙子川來炫耀自己，沒想到，成了趙子川的陪襯，那種不如人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趙子川甚至沒有特別熱情的關照她！
她怎麼也該獨一無二吧，越想，樑璐越覺得沒面子，怒摔了下包包，“追個屁，買上它一百件，讓他窮裝嗶。”
趙子川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成了虛榮少女心中的祭品，滋生了攀比嫉恨。
他正被榮蘭折磨。
走遠了，榮蘭就開始旁敲側擊，“怎麼，舊情復燃，欲擒故縱。”
趙子川真無語，“可別瞎說，初中那會兒懂個屁，就是瞎胡鬧，別人都有對象，我也想有一個，就這麼簡單。”
“不過，我倒是挺懷念初中生活的，沒壓力，更沒有爾虞我詐。”
榮蘭眼底也閃爍着異樣，慨嘆道，“是啊，責任讓人疲憊，也讓人生多了許多無奈和選擇。”
“責任。”趙子川唸叨着這倆字。
這都市中人，有幾個不是負重前行，若不是肩頭的責任，誰願背井離鄉嚐盡顛沛。
“公子。”玲瓏忽然叫了一聲，同時，她閃身藏進了樓道口。
趙子川從失神中驚醒，看玲瓏縮在牆後面，一愣，笑道，“怎麼藏起來了，見鬼了。”
玲瓏目光幽幽的瞟着對面玻璃船，忐忑道，“對公子而言比鬼還可怕，是那個女人。”
說着話，玲瓏伸手衝對面一指。
“哪個女人啊。”趙子川側頭一看，無明業火頓時涌起。
藍雅、和一個陌生男人歡聲笑語的樣子，妮瑪，還相互餵食！趙子川目光漸漸冰冷，臉色難看的，連榮蘭都心生懼意。
榮蘭一眼洞悉情況，低聲問，“是，弟妹？”
“嗯。”
“別急。”榮蘭出聲安撫趙子川，囑咐道，“眼見未必是真，千萬別一時衝動，因爲誤會失了緣分。”
呼。
趙子川深出一口氣，“沒事，估計是丈母孃安排的相親，經常事。”
“也可能，是表兄弟之類的。”
各種理由，各種方式，趙子川安撫着自己，可無論怎麼樣安撫，他還是控制不住的，走向那家西餐廳。
“歡迎光臨，香榭麗西餐廳祝老闆日進斗金，生意興隆。”
“你好，幾位。”
趙子川顧不上假笑，擡手說了聲找人，直奔藍雅就過去了，這一段路，區區十米遠，趙子川卻有種橫跨天路的感覺。
會是誰呢？
男閨蜜？
去他大爺的男閨蜜。
近了，漸漸能聽到二人說話，就聽一個女聲道，“要我說，你趕緊跟那沙雕分手，還要等他到什麼時候，都說三年看清一個人，你倆從高中畢業就在一起了，還沒看透。”
“他不是潛力股！”
的確是個誤會，跟藍雅吃飯的人是個假小子，女的。
但她的話，實在傷人。
趙子川沒忍住，走上前，當場反問一句，“誰是沙雕。”
一般來說，這麼尷尬的場面，都會給彼此留點臉面，搪塞個理由，但這個假小子女人，絲毫不給趙子川面子。
她喝了一口橙汁，直言道，“你啊。”
“狗了8年，業績不錯，還在基層廝混，你說你是不是沙雕？稍微有點心眼也扶正了吧？”
“你也挺不錯，只是配我們藍雅，差點前途。”
藍雅也挺沒面子的，目光不由看向四周，嫌棄的口吻制止道，“勝男，你亂說什麼呢。”
“沒事。”趙子川笑着，拍了下藍雅的手背。
他坐在了假小子對面，不擠兌也不謙卑，只是不卑不亢道，“其實，我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
“嗯，但爲了讓你清醒，我也想拿出一點實力。”
當，趙子川敲了下玻璃。
榮蘭在外面候着，見趙子川敲玻璃，無奈一笑，“看來，你家公子又要欠我人情了。”
看榮蘭走進來，趙子川心裡踏實不少，畢竟，榮蘭沒有義務幫他。
趙子川也可以像之前一樣，拿一摞錢摔在假小子臉上，可那樣，太庸俗，也太低級。
“怎麼了？你要讓我看什麼？”假小子一臉戲謔，等着趙子川的實力。
這時，榮蘭恰好走過來，這女人端起架子時姿態優雅，目光中透着上位者的傲慢，又不讓人厭惡。
她竟認識藍雅，過來時，直接拋出了籌碼，“藍雅小姐，榮氏集團恰好需要一位CFO，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鑑於你的家庭關係，我可以給出300年薪，轉正之後，可持股分紅。”
說完，榮蘭瞥了一眼趙子川。
藍雅驚了。
年薪十萬如果是一道坎，年薪百萬就是一重劫，不經歷十年八載的勾心鬥角，幹掉百八十個競爭者，是不可能達到的。
這個數字，足以震撼所有人，包括趙子川。
趙子川都沒想到，榮蘭能這麼給力，這麼捧場。
他壓着心中驚訝，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藍雅，人生理想是不是近了一些，我這個老爺們，助力挺大的吧？”
藍雅撓了撓頭，小手悄悄伸到桌下。
嘶！
趙子川咧開嘴，呲牙道，“你掐我幹什麼。”
“我，沒做夢？”藍雅一手捧着臉，感覺臉蛋熱的，能煮熟雞蛋。
平靜了一會兒，藍雅如夢初醒，趕緊站起來，“榮格格，你坐，我有點不冷靜。叫一杯檸檬水壓壓驚。”
“叫我榮姐吧。”榮蘭這一秒慈眉善目，下一秒，便目光犀利，她看向假小子，“這位，沒請教？”
“啊，我啊。”假小子早就悔青了腸子。
她叼着吸管，支吾半天后，尷尬道，“我是藍雅的閨蜜，那個，我也是關心藍雅的生活，沒別的意思。”
榮蘭泛着淡笑，點了下頭，“清官難斷家務事，有些關心，還是慎重些好。”
說完，榮蘭站起來。
她衝趙子川伸出一隻手，“感謝趙總捧場，待會兒，會有人送兩張大都匯的貴賓卡過來，請趙總慢用。”
“好，謝了。”
見榮蘭要走，假小子急忙站起來，“榮格格慢走。”
這一刻，寂寥如夜，時間彷彿靜止了。
待榮蘭走出餐廳，假小子、藍雅同時發出興奮的笑聲，“大都匯的貴賓卡，哇塞哇塞，有錢都辦不到。”
“夏奈爾免費，愛馬仕免費！”
有人說，女人幸福，是男人實力最好的證明，以前，趙子川覺得扯淡，這一刻，他覺得這話挺對。
喝了一口果汁，趙子川不着痕跡道，“我這實力證明，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