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貧窮的學者
霧氣漸漸散去，何池腳下又接觸到了堅實的地面，頭頂上依然是壯麗的銀河，不過和太平洋夏日的天空卻有所不同。
他回來了。
長出一口氣，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情況，發現口袋裡只多了一張小字條，這是之前卡爾遜上校交給他的，上面的意思是美利堅合衆國政府在戰時向個人徵收了400噸水銀，將會在適當的時候支付224萬美元的報酬，以此單據爲憑證，丟失不補。
那是盟軍向何池收購水銀的憑據。
適當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怎麼感覺像是白條？
何池啞然失笑，搖搖頭，隨手把東西塞進自己的口袋。
走向自己的房車，打開門後回到自己的牀上，而一旁的羅拉在夢裡一腳踢翻了被子。
何池現在就像是個揹着妻子出門的丈夫，在偷偷吸了根菸後，掃掉身上的味道再次迴歸柴米油鹽的生活。
第二天遊覽的路上，大家都沒有發現何池有任何異常，只是羅娜還是有些彆彆扭扭的，她還在爲了沒能進行洞穴尋寶鬧小情緒。
“好了，別生氣了，你看看這個。”麗莎拿了一份宣傳物遞給妹妹，這是從無人值守的公共讀物處拿的。
宣傳單上明確寫着，禁止遊客私自進行谷地內的洞穴探險，還列出了有毒物質清單，看見最上面一項，何池眉毛跳了跳。
上面用加粗的字體寫着：硫化汞
這是水銀的原礦石，何池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中那張字條。
他是在放棄探索洞穴後被送入副本的，而水銀又成爲了副本中他最大的一筆收入，似乎系統在有意的引導他接觸這種重金屬。
這裡的關聯是什麼？何池有些好奇了。
——
結束旅行後的一個週末，何池按響了大學社區一個獨立別墅的門鈴。
吱呀~一個小東西從院牆上翻了出來，速度非常快的接近何池。
何池下意識翻出了左輪手槍，亮出槍口的時候才發現對方是一個小型的攀爬機器人。
機器人大概有拳頭那麼大，外形很像蜘蛛，四個“長”在頭頂上的攝像頭，像複眼一樣盯着何池。
小東西在何池的身邊跳來跳去，速度非常敏捷，但是何池只是擡擡手就把它握在了掌心裡。
“何，請千萬小心，這玩意大概花了我五十萬美金，連保險我都還沒有上。”機器人突然開口講話。
何池對着機器人的攝像頭說“老闆，能幫我開門嗎？”
“我記得還沒有到發薪水的日子，如果你想預支，我最近手頭不寬裕，剩下的錢要去還信用卡。”機器人嘴裡的揚聲器喊道。
“老闆，我有事和你請教…”何池對着蜘蛛機器人說。
“額，你知道的我最近很忙，課都是你替我去上的…”
“我付費諮詢。”何池只吐出簡單的一句話，大門就直接打開了。
一位大概60歲上下的白人男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一把把何池拉進屋子裡。
這是何池現在的老闆克雷格教授，何池時薪25美刀的助教工作就是從他手裡接過來的。
這位先生的房間很亂，奇奇怪怪的機械設計圖譜貼滿了牆上，工作臺上擺着十幾種不常見的電子工具，不明型號的各種元器件羅列在一起，房間角落還有沒吃完的披薩盒子。
“何，真高興你能來，你是我遇到的最有天賦的年輕人了…哦，對了你要咖啡還是茶？”老人隨手拿起兩個一次性包裝問道。
“老闆，我雖然都可以，但是伱似乎拿的是乾燥劑…”何池臉色有些僵硬的回答。
老人看了看手中的包裝，隨手丟進了已經裝滿的垃圾桶“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那麼我們趕快開始吧，我付費諮詢是10塊每分鐘，咱們的關係我可以打八折。”
說完他就按下了計時器，順手整理了下手上一枚造型特殊的戒指。
沒錯，這位克雷格先生既是何池臨時工作的老闆，也是他組織裡的同事，代號：學者
克雷格先生涉獵廣泛，擁有三種基礎學科教授頭銜，同時還兼有歷史學教授資格。
正常來說學校的薪水已經過可以讓他享受優渥的生活，但是他本人最大的愛好卻是像“民科”一樣在家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同時消耗掉了大量的金錢，甚至幾度逾期信用卡，就連何池的25美金的時薪都偶爾會欠發。
看見已經走表的計時器，何池嘆了口氣開始問“先生，請問您對核裂變了解多少？”
“核裂變？這種東西的理論研究基本在各類期刊上都可以查到了，基礎一些的你甚至可以問維基百科。”克雷格先生明顯很奇怪何池會問出這種問題。
“好吧，我說的詳細一點。水銀，也就是汞在原子彈製作中有什麼關鍵作用嗎？”何池換了一種說法。
“水銀？”教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彷彿要把過去的記憶從裡面挖出來。
“核物理雖然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但據我所知水銀並非放射金屬，我們研究的核裂變中基本不會用到它。”
“完全沒有一點關係嗎？”何池還是不死心。
“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克雷格教授思考了一下補充道“比如說水銀是可以當做冷卻劑來使用的，但是在裂變核反應堆中它的效果明顯沒有液態鈉好。”
“然後汞的蒸汽可以在離心機中起到密封的作用，但是同樣，這個功能也是可以替代的。”
“一句話，水銀在覈裂變試驗中雖然可以用到，但確實是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克雷格教授攤開了自己的雙手。
何池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的表情，於是站起身來想告辭。
看了看剛走了不到十分鐘的表，趕着還信用卡的克雷格教授反而急了，他連忙阻止何池起身。
“等一下！我還有其他的信息。”
“不是說沒有直接的關係嗎？”何池轉身問。
“額，常規理論上說是的，但是如果算上非驗證性理論就不一樣了。”教授抽出書架上的一本筆記翻開其中的一頁用講故事的表情說。
“你聽說過紅水銀這個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