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局和王教帶着林子軒出現在花渡的22樓,這兩天來郭邵安的右眼一直在跳,心裡也在發慌,打珂紫的電話也沒人聽。
郭邵安一看見穿着警服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立刻衝了出來,皺着眉毛:“出什麼事了?”
柳局看了一眼身邊的特助先生:“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郭邵安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
林子軒跟着柳局進了郭邵安的辦公室。
郭邵安看見林子軒紅腫的眼睛,心裡咯噔一聲,他轉身把門關上後,看着柳局:“到底出什麼事?是不是方靜?”
柳局嘆了口氣:“你還知道許珂紫有什麼藏身的地方嗎?”
郭邵安愣了愣:“什麼?你們動手了?你答應過我,留珂紫一條命的!”
王教站了起來:“郭邵安,現在不是我們留不留許珂紫一條命,是許珂紫留不留方靜一條命的問題!”
郭邵安皺着眉毛:“什麼?”
林子軒看着他:“小靜,她失蹤了,我們現在懷疑是許珂紫把她帶走了!”
柳局看着郭邵安:“你還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許珂紫的藏身之處?”
郭邵安身子一歪,扶着牆:“珂紫把方靜帶走了?”珂紫一直對於方靜就有很深的敵意,現在由故意帶走方靜的話,方靜就真的危險了!不過珂紫應該不會要方靜的命吧?
林子軒扶住郭邵安:“你快點說話!小靜我們已經失去聯繫十幾個小時了!這十幾個小時,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郭邵安黑曜石般的眼睛寫滿了慌亂,他攥着拳:“我把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們,我,我也不知道了。”方靜你那麼聰明,現在一定還很好,對吧?
林子軒一下子陷在沙發裡:“原以爲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現在我們要到哪裡去找他們啊!整個市找三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我們真的要失去小靜了嗎?”
王教垂着頭,也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懊悔的很,要是自己盯緊他們,是不是方靜現在就不會失蹤?是不是雷鳴現在也不用躺在醫院裡。
王教大力的將帽子甩在地上。
柳局瞪着眼睛,看着所有人:“就算是大海撈針,我們也要把方靜救回來!”
從I市全部的所隊召集人手,對於I市周圍所有的的羣山和村落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郭邵安也動用自己的人手,到熟知的地方和珂紫以前出入過得地方,到處找珂紫。只要找到珂紫,就算是找到了方靜。
珂紫此時睡在房間裡,對於她在I市掀起的巨浪一無所知。
夜梟在珂紫睡着之後,端着水和食物,走到方靜面前。
方靜看到夜梟時,晃了神:“你和子軒,長得真的一模一樣。”
夜梟爲方靜喝了水:“你不要在激怒小姐了,這樣對你不是什麼好事。”
方靜嚥下一口麪包:“她不可能會放我走,我不願意被她折磨。”對於我,也許死,是一個極其不負責任的解脫。
夜梟皺着眉毛,拿着空盤子走了。
第二天方靜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珂紫拿着空盆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方靜:“這樣,你也睡得着?”
水順着方靜的眉眼,滲進衣服,深秋的風一吹,方靜渾身一顫。
珂紫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坐在方靜面前:“方靜,看到你的樣子,我突然心情很好。”
方靜擡起頭:“現在整個I市所有的警力應該都在找我,你有這心情怎麼不出去看看?”
珂紫搖了搖頭:“我還沒有和你玩兒夠呢!你還要陪我再玩幾天。”
方靜垂下了眼睛,手被吊的時間太久,已經沒有知覺了,特警作訓鬆鬆垮垮的,可以看見方靜裡面穿着的自己的外衣。
珂紫突然間像是看到什麼了一樣,站了起來,把手深入了方靜的衣服,取出一樣東西,方靜看着珂紫:“別動!那是我的!”
珂紫看到手裡的竹笛時,臉色變得無比慘淡:“他做的嗎?”
珂紫看着方靜,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一個巴掌揮了過
去:“賤人!”
方靜臉被扇到了一邊:“還給我!”
珂紫握着手裡的竹笛,想起小的時候,自己如果被許爹逼得狠了,從練習場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沒有一塊兒好地方,那時的邵安哥,就會給自己吹笛子,告訴自己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在難過,也要咬着牙堅持,因爲這個就是生活。
她一直記得自己問邵安哥討要竹笛,邵安哥很少回絕自己的要求,那次他摸着自己的頭說:‘阿紫,這個不可以,許爹說了,如果以後我遇見自己心愛的人,就做把竹笛給她,就此約定的是一生一世。’珂紫冷笑的攥緊手裡的竹笛,盯着方靜:怎麼,給她一生一世嗎!
珂紫把竹笛往地上一扔,方靜很心疼的看着珂紫一下一下的踩着那管竹笛,直到它毀於塵埃。
方靜口裡那句不要,含着舌尖很久,她生生的看着郭邵安刻下白首不相離的竹笛,被毀成碎片,卻不想求珂紫一句,哪怕只是不要二字。
珂紫看着她,將竹笛的碎片一腳踢散了:“怎麼,很心疼嗎?你有我心疼嗎!我從八歲起就心心念唸的男人,就這樣和你許下一生?憑什麼是你!你告訴我,憑什麼?”
珂紫拽起手上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着方靜:“你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
方靜咬着牙:“就算沒有我,也不一定是你!”
珂紫聞言下手更重了,方靜的身上頓時鮮血淋淋,珂紫喘着氣跌坐在地上,眼淚流了下來:“爲什麼!我爲了他可以什麼都不要,連我自己我都不要了,爲什麼他不選我!”
方靜疼的冷汗直流,想暈都暈不了:“你爲了他,還是爲了你自己。咳咳,乾乾淨淨的郭邵安,你也可以不管不顧的抹黑他,陷害他!你當真是爲了他什麼都不要了嗎?”
珂紫低低的笑了:“你懂什麼!賤人,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沒準現在邵安哥就跟我去日本了呢!”
方靜搖了搖頭,呵呵,是嗎?
珂紫氣急了,走過來扳着方靜的臉,從口袋裡掏出軍刺,在方靜的臉上比劃:“你說我怎麼劃?如果你毀容了,邵安哥肯定連看你的心思都沒有了。”
方靜平靜地看着珂紫:“你並不懂得愛人,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尊重我的愛人,而不是想盡辦法拆散他的愛情,想盡辦法讓他變得跟自己一樣髒。”
珂紫聽到方靜說髒的時候,死死地抿着脣,手毫不留情的順着方靜的左臉頰劃了下去。
方靜細白的臉上,頓時出現一道不可逆轉的傷痕,猙獰的可怖。
珂紫退後一步,仔細的看着方靜的臉:“這樣,我看你怎麼跟我搶!”
方靜臉上鑽心的疼,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解脫的暈了過去。
但是珂紫並不滿足於現在的對於方靜的折磨,她要一點一點的摧毀方靜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撕裂她的靈魂。
珂紫眉眼清冷的用杯子舀起地上早已準備好的鹽水,一瓢一瓢的澆在方靜身上。
傷口遇到鹽,劇烈的疼痛將方靜從昏迷中喚醒,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疼痛。
珂紫將鹽水順着方靜的傷口澆下,看着方靜顫抖着的身體還有咬破的嘴脣,珂紫漸漸的勾起了笑,她靠近方靜的耳朵,細聲誘惑:“只要你說方靜這輩子都不與郭邵安見面,方靜這輩子和郭邵安一刀兩斷,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方靜咬着嘴脣,吐了口血水在珂紫身上:“我方靜,的確因爲任務背叛過郭邵安,但是我絕對不會爲了苟活,背叛我的愛情!”
珂紫用手蹭掉了臉上的血水,搖了搖頭:“嗤,那就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珂紫把鞭子整個浸在鹽水中,再拎起來,狠狠的抽打方靜,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珂紫累的靠着椅子上:“今天你不鬆口,沒關係,我們慢慢熬!”
方靜看着珂紫一步一步離開,整個人掛在木架上,連呼吸的熱氣噴在身上,都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可是自己已經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要是暈了就好了,暈了就不疼了。
方靜眼前一黑
,失去了知覺。
等方靜醒過來,她感覺自己被放在了地上,有一個人在用藥擦着她的傷口,方靜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一樣:“子軒?”
夜梟擡起頭:“我是夜梟。”
方靜扯了扯嘴角:“夜梟,謝謝你。”
夜梟看着方靜身上一瓶藥水都擦不完的傷痕:“你就順着小姐說,怎麼了?命沒有那一句話值錢嗎?”
方靜擡了一下頭:“我這個人最不值錢的就是命,最值錢的就是諾,我答應過郭邵安,等任務一結束,就只有他,只有我,兩個人安安穩穩的過完一輩子,現在我可能實現不了了,但是我也絕對不會爲了活命,背叛他。”
夜梟直視着方靜的眼睛:“你腦子壞掉了,緩兵之計也不會?”
方靜看着夜梟和子軒一模一樣的臉:“我不會,子軒也不會,他讓我告訴你,你是他哥哥,就算你有罪,也是他哥哥!他說了就算這輩子要給你送一輩子的牢飯,你也休想離開他。”
夜梟抿着嘴脣,浩也是笨蛋!你方靜也是笨蛋!
夜梟把一整瓶藥水倒在方靜身上,刺痛讓方靜繃成一張弓:“這個世上,怎麼都是些笨蛋!”
方靜等身上的疼退下去一點後,嘆了口氣:“因爲,笨蛋有聰明人疼!”
夜梟偏着頭,看着窗外,浩也說過這句話:‘哥哥,我笨就笨好了,反正哥哥你有足夠聰明,哥哥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方靜看着夜梟的背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子軒都會和你站在一起,對於他來說,哥哥是他心中永遠的第一。”
夜梟回過頭,一臉掙扎的看着方靜:“我回不去了。”
方靜搖了搖頭:“你還回得去,子軒還在等着你。”
夜梟坐在方靜身邊,陷入了沉默,浩,就算我是殺人犯,就算我是毒梟,你都認我嗎?大笨蛋。
天亮的時候,夜梟把方靜重新吊了起來,方靜看着夜梟:“夜梟,子軒比誰都珍惜感情,你既然出現過,就不要再逃離,不然,你要他怎麼辦?”
夜梟拉緊麻繩:“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關心關心你自己嗎?”
方靜笑了:“我,估計不會活着出去了,你以後看見郭邵安,記得幫我跟他說一聲,抱歉。”對不起,我這輩子可能就到這裡爲止了,我可能不能陪着你過完這輩子了。
夜梟把方靜立起來後:“要說你自己說!”
方靜錯愕的看着夜梟轉身離開。
珂紫伸着懶腰走了進來:“呵呵,你氣色居然還不錯?”
方靜一言不發。
珂紫揚了揚手裡的軍刺:“鞭子已經沒什麼意思了,我們來玩軍刺吧?”
“啊!”方靜這兩天來第一次叫出聲,珂紫將整把軍刺沒入了她的手掌。
珂紫把刀拔出來:“怎麼樣?要不要說,我方靜發誓這一輩子都再與郭邵安牽扯!”
方靜白着臉:“珂紫,你爲什麼對他有那麼深的執念?”
珂紫沒有想到方靜會問她這個問題,她想了想:“我八歲之前的時,我都不記得了,我的記憶是從邵安哥開始的。我被人綁架了,許爹帶着人來救我,他用槍一槍一槍的打在那個人的身上,我嚇得哭都不會了。這時候是邵安哥用他的手,溫溫暖暖的,爲我隔離了一個空間,沒有慘叫,沒有鮮血。”
方靜看着在她面前陷入回憶的珂紫:“所以,一輩子嗎?”
珂紫揚起笑:“你說我雛鳥心理也好,是愛也好,總之那個時候我已經決定我這一生,一定要和邵安哥在一起!”
方靜用力擡起頭:“所以,你都不會問問他!只是自私的覺得郭邵安一定是你自己的!”
珂紫把軍刺放在自己的手裡:“我這二十幾年的時間,每個個時間段,陪在我身邊的都是邵安哥,我習慣了,踩着他的影子走,我習慣了,他答應我的每一個要求,我習慣了,按照他的喜好改變自己,這一些我都已經習慣了二十幾年!”
珂紫用刀指着方靜:“如果不是你!邵安哥這麼會這樣對我!”
珂紫側着耳朵,好像聽到了車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