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仔細想想,玄畸劍的使用場景有點雞肋啊。”
陳諾依想了想說道:
“只有在身邊有着一位大靠山,且這位靠山必須隨時能夠出手鎮壓玄畸劍的前提下才能使用此劍。”
“但在真正的戰場上,想滿足這樣的條件應該很難吧。”
蘇元微微頷首:
“畢竟是遠遠超出我掌控範圍的力量,限制自然很大。”
“不過隨着我實力提升,即使不靠狐假虎威,也一樣可以鎮壓,並自如的使用玄畸劍。”
蘇元這番話聽上去像是一句廢話,但實際上這是“速通”效果明確指出的御劍方案之一。
玄畸魔劍被未知存在設下了層層封印,現在只是築基級別的魔劍。
任它的上限再高,如今也只能戴着鐐銬跳舞,發揮出築基極限的力量。
也就是說,只要蘇元的修爲也達到築基巔峰,那麼以他神靈根築基的潛力,配合種種魔功,強行驅使玄畸魔劍也是沒問題的。
金丹境之後也是同理。
想辦法解除玄畸魔劍的一層封印,讓她恢復到金丹級魔劍後,便可如法炮製。
當然了,不管是請靠山還是強行鎮壓,都只是權宜之計。
真正完美驅使這柄劍的方法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將她徹底收服。
至於收服方法以真心誠意將之打動,還是通過魔功·指器之類的手段強行提高她的好感度,就得看蘇元的手段了。
望着面前漆黑的螺旋魔劍,蘇元眼中不時閃過一縷思索的光芒。
不過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重新握住玄畸劍,轉頭望向了並沒有散開跡象的劍奴大軍們,眉頭微皺。
三隻親衛劍奴,被幹掉了兩隻,應該還有一隻藏在暗處。
也就是說,炎河還有一次以分魂降臨的機會……只要他對風無涯的傳承還賊心不死。
一旁的陳諾依見面前少年一時出神,好奇問道:
“蘇元,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是否有將炎河徹底留下的方法,光解決他的一兩道分魂可不盡興。”
蘇元一臉平靜的回答道。
陳諾依美眸中閃過一抹驚訝:
“徹底解決炎河?他連本體都不會降臨,怎麼解決?”
蘇元緩緩說道:
“聖教血祭大陣的召喚物,大多數情況下是隨機的,但也有例外。”
“就比如上次召喚齊涵雅,就是因爲我這個陣主與身處於外星球的她有深度關聯,我作爲一個錨點,從無盡星空中直接選中了她,將她強行拉了過來。”
“同理,倘若在祭品當中有一件與某人某物強綁定的物品,那麼該物品也可以作爲錨點,將關聯人或物強行拉過來。”
“炎河的分魂,不正是與其強相關的物品嗎?”
“剛纔因爲敵人太強的緣故,我只能全力出手將之瞬殺,因此沒能俘虜他的分魂,而接下來,咱們還有一次俘虜他的分魂,並將之血祭的機會。”
“但想要引誘他上鉤,就必須有一個對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誘餌。”
聽完蘇元這番淺顯易懂的解釋,少女恍然大悟。
炎河應該不知道血祭大陣的事,只要將他騙入其中,那麼就可以將之強行召喚過來了。
至於將一個活生生的金丹巔峰召喚過來怎麼處理?
呵呵,這不是有太白老師壓陣嘛。
讓他親手鎮壓不就行了?
“蘇元,那你現在有思路了嗎?”
陳諾依問道。
蘇元捏了捏眉心說道:
“稍微有那麼一點吧,關鍵還是要看風無涯前輩,還有他的傳人齊涵雅。”
“成與不成,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陳諾依微微頷首,也不再多問,重新投入到了戰局之中。
沒有了親衛劍奴帶隊,剩下的劍奴大軍們雖然因衆人身上劍道傳承的吸引,遲遲不退,但卻已經不再不可戰勝了。
那近五萬的劍奴大軍,將是最好的試煉。
接下來的數日間,衆同學分組輪換作戰,一天二十四小時裡,一半時間休息一半時間戰鬥,戰得不亦樂乎。
在休息的時候,衆同學還會大舉掃蕩絕劍世界,將那些沒有劍奴守護的劍道傳承收入囊中。
此期間,蘇元也沒有閒着……不是指他也去奮勇殺敵了,而是做起了生意。
靈能引擎壞了不要緊,隨時可換,可修。
劍骨丹效果結束了不要緊,二萬一顆一級劍骨丹,十萬一顆二級劍骨丹,匠心出品,童叟無欺。
至於由親衛劍奴煉成的三級劍骨丹雖是非賣品,但也標了三十萬的價格。
還有靈力生意,絕劍世界的靈氣遠不如藍星本土濃郁,靈力消耗之後,正常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這時候,大欲仙偶那宛若汪洋大海般的靈力儲備,便也是一種極具價值的資源了。
十天下來,蘇元真沒少賺,沒有一千萬也有大幾百萬。
“軍訓時間也過半了,吊了炎河那麼久的胃口,他想必也已經等急了吧。”
在戰場邊緣擺攤賣丹藥,引擎,靈石的蘇元看向了縱橫戰場的齊涵雅。
經過了十日磨礪,這丫頭的藍色天賦“劍道天驕”,已經進化爲了紫色天賦“酬勤劍聖”。
好傢伙,只是間歇性努力了十天,就天道酬勤了?
這讓蘇元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畢竟指靈·人丹,理論上是直接可以將齊涵雅的炫彩天賦“無極”給煉成人丹,化爲己用的。
等哪天齊涵雅又擺爛了,就可以直接拿她煉人丹。
不過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一念至此,蘇元將自家的副教主陳諾依從戰場上叫出來,讓她先幫忙看着攤位。
然後,蘇元進入戰場,來到了齊涵雅身邊:
“齊同學,風無涯前輩,我有要事相商,咱們去找個僻靜的地方說話吧。”
聞言,二人自然欣然應允,跟周圍同學打了聲招呼後,脫離戰場。
劍奴與學生們的戰場正下方,萬龍山風水眼處,蘇元和齊涵雅相對而立。
寄存着風無涯靈魂的青色寶珠從少女的衣兜裡飄出。
十天過去,青色寶珠明顯比之前要黯淡幾分,風無涯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蘇元,你找老夫有何事?”
風無涯沉聲問道。
蘇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風前輩,請問你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此問一出,青色寶珠的光芒頓時爲之一滯,許久之後,寶珠中射出一道青色的光芒,緩緩勾勒成了兩個靈文大字。
炎河。
作爲風無涯實際上的徒弟,炎河造下的孽必然有一份會算在風無涯的頭上。 這位正直了一輩子的上古劍修死之前一生所爲無愧於心,死之後卻良心難安。
若是炎河不死,風無涯即使是死,估計都死不安穩。
蘇元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微笑道:
“我現在可以幫你解決炎河,不過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必須藉助你的力量才行。”
“而且你必須付出的一個重要代價便是……入我萬魂幡。”
風無涯:“……”
如果不是蘇元說的一板一眼的話,他幾乎就以爲蘇元是爲了騙他進萬魂幡而專門扯出的謊了。
不過蘇元畢竟是個魔頭,他再怎麼情真意切,說的話真的可信嗎?
風無涯心中萌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但就在這時,齊涵雅卻認真道:
“風前輩,請相信蘇元,他承諾過的事情不會有假的。”
風無涯沉默了片刻,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看來我終究是保不住一生清譽啊……但若能清理門戶,即使淪爲魔頭的走狗,我也心甘情願。”
蘇元嘴角微勾,齊涵雅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那麼,具體方法是什麼?”
風無涯問道。
蘇元誠懇道:
“這個計劃光靠咱們三個也未必能成功,終究還是要依靠趙教官等人,並且還要建立在炎河會關注絕劍世界情況的前提下……”
蘇元將這十天裡漸漸完善好的計劃娓娓道來。
這個計劃贏得了風無涯等人認可之後,他又立刻與趙教官建立了聯繫,進而又聯繫到了隱於暗處的金丹境輔導員們。
軍訓第十一日。
一處平平無奇的荒涼沙漠中,一隻身長九米,修爲氣息高達築基巔峰的沙蠍破土而出。
沙蠍表面反射着金屬般的光芒,一雙蠍鉗宛若兩柄飛劍組成的剪刀一般,無物不斷。
其尾針同樣化作了一柄幽紫色的細劍,威力與毒性比之尋常築基巔峰沙蠍強了何止十倍。
而沙蠍頭部的兩隻眼睛,則閃爍着猩紅的智慧光芒。
這便是第三隻親衛劍奴。
哪怕是風無涯也不知道,這第三隻親衛竟然是由靈獸煉製而成。
炎河的分魂已經在這隻沙蠍中待了十日。
沙蠍扭動着身軀,體型飛速縮小,很快就縮到了十釐米不到的長度,就好似絕劍世界中隨處可見的蟲子一般。
不錯,絕劍世界雖然一個活人都沒有,但卻有蛇蟲鼠蟻之類的小動物仍在活動。
藍星聯邦那般強大的文明,都滅不了區區蚊子和廣式雙馬尾,炎河自然也不能。
倒不如說因爲絕劍世界的人類和大型猛獸死絕了的緣故,這裡反而成爲了蛇蟲鼠蟻的天堂。
因此,縮小後的炎河在衆多蟲子之中並不顯眼。
也正因如此,炎河可以藉此身軀,時不時爬到萬龍山附近觀察戰局。
他自信自己的窺視無人可查。
他跟往常每一日一樣,偷偷爬到了萬龍山附近,仰望着半空中的戰局。
只是在觀察了一陣後,炎河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齊涵雅和風無涯不見了。
“莫非,風無涯那老東西已經快不行了,準備將核心傳承傳給那個粉毛丫頭,然後赴死嗎?”
炎河心中閃過了一抹陰霾。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他也就只能撤退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親身降臨絕劍世界,跟整個誅邪劍宗鬥嗎?
那不是純純找死?
雖然整個絕劍世界看似沒有一個築基以上的戰力,但炎河心裡跟明鏡似的。
誅邪劍宗一定在此世界佈置了大量金丹,纔敢放任宗門天驕在此隨意施爲。
不過他並不準備立刻就走,最起碼也得等到這場爲期二十天的軍訓徹底結束再走。
得不到風無涯的傳承,哪怕是聽一聽誅邪劍宗之人對該傳承的描述也好啊。
就像隔門偷聽女朋友與黃毛的苦主一樣,明明知道偷聽什麼也改變不了,卻還是想聽,想看。
而就在炎河抱着這種古怪心態窺視之時,忽然,兩道強橫的威壓從他頭頂掠過。
誅邪劍宗的金丹修士!
炎河立刻趴下,讓自己表現得跟一個真正的蟲子一樣。
只是他心中卻有些奇怪,誅邪劍宗的金丹修士明明之前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現身了?
是出什麼事了嗎?
正思索着,他又聽到頭頂那兩位金丹響起了一陣對話聲。
“炎河劍魔屠滅了一整個世界,早就上了咱們的必殺榜,之前咱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位置,沒想到風前輩竟然有辦法。”
“炎河劍魔一身所學畢竟傳自風前輩,風前輩留有後手也是應該的。”
“咱們先佈置着,只要等齊涵雅那丫頭學會了核心傳承,咱們就能以該傳承爲核心,直接定位到炎河劍魔……”
金丹修士的速度極快,聲音迅速遠去,對話聲也越發模糊。
但炎河的一顆心卻狠狠的往下沉。
“什麼!風無涯那老東西竟然在我一生所學中留了後手?”
“不,不可能,他這種迂腐的正道修士怎麼可能耍這種伎倆?”
炎河在心底不斷質疑着剛纔那番話的真實性。
但這畢竟是關乎他身家性命的事情,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炎河便不免心亂如麻起來。
接下來幾日,誅邪劍宗金丹修士的行爲,更加助長了他的懷疑之心。
因爲金丹修士們開始滿世界的佈置陣法,似乎真的在爲定位他而做這準備。
同時,他還能清晰的察覺到,風無涯的氣息正變得越來越弱,似乎對齊涵雅的傳功已經快要結束,自身也將徹底消散了。
那麼待齊涵雅學會那門核心傳承後,等待他的是什麼?
是被定位後,被一羣誅邪劍宗強者查水錶的悲慘結局嗎?
在這種強烈的緊張之下,炎河最終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殺了齊涵雅!
只要殺了齊涵雅,那麼她便沒機會告訴其他人傳承的內容,而風無涯也沒有餘力再將傳承交給別人了。
到時候,他炎河便安全了。
而這個計劃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一道分魂和一隻親衛劍奴罷了。
很值得。
一念至此,炎河便立刻行動起來。
他追逐着風無涯那所剩不多的氣息,很快便來到了一處位置極爲隱蔽的臨時木屋。
木屋外,一位金丹輔導員時刻守候着。
木屋內,風無涯和一個活人的氣息清晰可辨。
畢竟傳功是不能被人打擾的,金丹輔導員不能靠太近。
這就給了炎河可乘之機。
只要摸到齊涵雅,用沙蠍尾毒輕輕一蟄,那麼危機便可以輕易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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