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擁有稱號蠱蟲天敵、解厄水官籙、黃河真意。
達成針對目標獲取非目視條件下獲取提示的最低限度。”
溫言微微耷拉着眼皮,掩蓋着眼中的情緒波動。
他現在才知道,只是感應到,其實也可以觸發提示。
只不過沒有目視到的時候那般容易而已。
而目視到的時候,其實也不是每次都有提示,有些時候也是沒有的。
或者目視到的時候,給的提示,也可能有些片面,需要他自己弄到額外補充,或者權限,才能得到更深更真實的提示。
只是看到那一串職業,他就有些震驚了。
這癟犢子竟然有這麼多職業,但看到這傢伙曾經有火勇這個職業,他其實就不是太意外了。
火勇本身的最大特點,就是可以繼續獲取別的職業。
這個可以算是職業特性。
只不過這個模糊人影的火勇職業,竟然是已經廢了,不知道爲何。
廢掉了,卻還是能被溫言看到,顯示在職業裡,那說明就算火勇職業廢了,也肯定殘留了一些東西。
最大的可能是,模糊人影沒法繼續獲取新職業了。
但還可以保留着已經獲得的職業。
而且大概率,還保存着另外一個火勇的特點,那便是被殺了,也只是損失一個當前使用中的職業。
考慮到這模糊人影,從故夢之中走出,借的是無數蟲影搭建起的橋樑,此刻混在蟲影和蟲子裡,能讓溫言和道哥,都無法精準定位到他在哪。
那模糊人影此刻用的職業,大概率是蠱靈。
溫言回想了一下火勇的特點,他抓回去的火勇,當初似乎並沒有隨便更換職業的能力,或者說,當初的火勇沒表現出來這點。
只是被幹掉之後,損失了當前職業,才被迫換轉換了職業。
裝備當前職業的時候,就跟正常的擁有當前職業的其他職業者一樣。
那麼,這個模糊人影的火勇職業廢掉了,可能就出現了一種情況。
他失去了繼續利用火勇特性獲取新職業的能力,但同時,他也可以在已有職業裡自由轉換了。
溫言琢磨着,若是他此刻裝備了蠱蟲天敵的稱號,應該可以幹掉此刻大概率是蠱靈職業的模糊人影一次。
但一次之後,對方若是再換一個職業,那他能不能保證可以幹掉對方?
尤其是這傢伙最初的職業是原始x,這個提示無法顯示出來的關鍵字,可能纔是最關鍵,最特別的。
溫言自己就有體會。
他獲得的身份黑暗xx,這個“xx”到現在都還沒顯示。
可這個身份黑暗xx,卻遠比已經獲得的能力、稱號等等都要靈活多變得多。
溫言不知道模糊人影的那個“x”,到底是提示無法顯示,還是尚未確定。
無法顯示還好點,可以嘗試着反推。
若是尚未確定的話,就代表着無窮的可能性。
溫言念頭疾轉,迅速捕捉各種可能性,琢磨着如今應該如何應對。
提示在閃爍了一會兒之後,出現了新的提示。
“限定提示一:存在於虛假和真實之間的存在,在落定真實之前,無法被徹底摧毀。”
“限定提示二:對方在曾經試圖竊取過水君的身份,卻因爲文化傳播、時局變化、對水君身份的錯誤認知等原因,而導致了徹底的失敗。”
“警告:更多的提示,會被對方察覺,且有一定的可能會被反撲。”
溫言看着提示,試圖從裡面挖掘出一些細節,來反推真實情況。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反撲。
之前都是被察覺到。
他不清楚這個反撲到底代表着什麼意思,謹慎點總沒錯。
他想起來十六祖當時輕描淡寫給的提示,將模糊人影引到現世,只有在現世裡纔有可能將其解決掉。
現在看來,可能十六祖已經在故夢裡打殘或者打死過模糊人影很多次,卻都沒什麼用。
原本溫言就有些計劃,現在看來,大方向沒什麼問題,只是細節需要稍稍調整一下了。
他在沒有得到這個提示之前,就已經計劃,先讓模糊人影來到現世,落入真實,在真實的形態之下,將對方幹掉。
思路沒錯,那……
溫言看了看那幾個被他好心解毒,又給做了驅蟲,現在已經蔫了吧唧的老登。
心說,他雖然懶得跟這種頑固老登多逼逼,但也是打算留活口,帶回去讓專業人士審審。
烈陽部裡,就這種不需要幹架的人才多。
只要做好準備,保準能有人,能死死地捏住這幾個老登心理上的死穴,把這幾個老登說到心態爆炸。
而現在,他覺得,幸好這裡有這幾個老登在,他可以找人聊聊。
不然的話,自己獨自一人在那自言自語,會顯得太假了。
念頭閃過,定下了計劃,他纔開始回頭看了看蠱蟲天敵的稱號。
“蠱蟲天敵。”
“基礎效果:食爲天。
超大幅度增加汲取各種營養元素、能量、力量等的渠道和方式。”
“額外基礎效果:蠱蟲親和。
大幅度增加對蠱蟲的親和效果,削減90%的蠱蟲惡意,削減90%蠱蟲毒素和詛咒效果。”
“佩戴此稱號,對所有蠱蟲擁有100%壓制,100%真傷,100%無視免疫。”
“佩戴此稱號時,有30%的概率,觸發反噬,反噬蠱蟲操控者。
有30%的概率,觸發淨化,淨化掉蠱蟲身上對應神異特徵。”
看了下,倆基礎效果,蠱蟲親和,勉強還能預料到,畢竟算是大幅度減傷的被動效果,肯定很好用。
但這個親和,他沒太懂,都天敵了,爲什麼還親和。
第一個基礎效果,也出乎他的預料,也是被動效果,總不至於是因爲蟲什麼都吃,纔有這種特效吧?
回頭再研究。
現在先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他佩戴上蠱蟲天敵的稱號,一瞬間,他便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他可以感覺到,數不清楚的殘缺的蟲影,蟲的殘血靈魂,感覺到了地面上堆迭了至少兩三寸厚的蟲屍裡,還有大量還活着的蟲子,其中就有一個特別蠱蟲。
之前根本難以發現的東西,此刻在佩戴上稱號之後,立刻就能感覺到,特別顯眼。
溫言感覺到,那個特別的蠱蟲,正在厚厚的蟲屍之下,向着遠處爬行,連道哥竟然都沒感覺到那裡有個特別的蠱蟲。
溫言隨意地走着,看着道哥還在瘋狂的尋找厲害的,還活着的毒蟲吃吃吃。
他一邊走,一邊看了一眼遠處那個還在罵罵咧咧,讓溫言都快學會本地方言的老登。
“別喊了,留點力氣吧。
我這人不太喜歡牽連太多無辜者,纔沒弄死你們。
你們不如想想,萬一你們的寨子,所有人都被牽連到了,會是什麼後果。
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所有的東西,所有的傳承,都會化爲烏有。
不如現在想想,怎麼活着出去,怎麼把黑鍋全部背在自己身上。”
溫言說完,那老登微微一怔,張了張嘴之後,想說什麼,硬是沒說出來。
“隨着靈氣復甦的進度增加,隨着修真者的出現。以後重要的職位,新開發出來的路線,必定不可能隨便公開給所有人。
一方面是安全性存疑,另一方面,肯定是優先經過了審查的人。
你們已經失敗,若是連累了後代,三代過不了政審。
你們寨子的傳承最次也是全部被封存,而你們寨子裡的後人,三代之內也肯定修不了最好的法門。
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三代的時間,那時候靈氣復甦肯定已經到了最鼎盛時期。
代表着你們寨子這個分支,會完全被時代拋棄。
所以,我勸你們,好好想想,怎麼把鍋背好,怎麼別連累寨子裡那些年輕人。
好好活着,別嚥氣了。
死了,那可就什麼都說不清了。
另外,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你們寨子裡的人,百分之百要被遷走。”
溫言越說越順,有些詞甚至已經自然而然地變成了本地方言。
幾個老登面色鐵青,有的不以爲然,有的則是面色變幻。
個人和個人的想法,自然有些不同,的確有人覺得他們這次就算失敗了,掛了,寨子裡還有後人。
溫言一邊說,一邊踱步,走着走着,再次落腳的瞬間,他猛的一跺腳。
地上厚厚的蟲屍被震起,溫言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捏,捏住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磕頭蟲。
很常見,分佈廣泛,這裡的不知道是哪個亞種。
溫言隨意地捏着蟲子,看向那幾個老登。
“你們以爲你們沒失敗是吧?
還以爲你們要做的事情成功了?
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我敢肯定,你們的認爲的目的,跟你們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回事。
你們應該也看不出來,這個蟲子,就是你們從故夢裡引出來的東西吧?”
隨着溫言的話音落下,手中被捏着的磕頭蟲,咔的一聲,猛的扣頭,口中的利齒,刺入溫言的手指。
溫言只是感覺手指微微麻了一下,下一刻,他就看到一條黑線,從食指指尖遊走了下來,然後兜了個圈子,衝到了中指上,那些毒性,直接被中指指甲吞噬了。
指頭上剛剛有一些邪異的紋路出現,模糊的詛咒紋路,剛剛出現,就被手背上的天授寶籙一掃而過,瞬間消失不見。
毒素削減了90%威力之後,可不是簡單的數字遊戲,而是直接跌落至少倆量級。
同樣的,詛咒的力量也是,不是單純的數字。
就像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一拳也能打出來五十公斤到一百公斤的拳力。
但只要沒打到一些特殊的地方,這就是普通的鬥毆,可能只是疼一疼。
若是將這個數字放大十倍,那就是巔峰時期的泰森。
溫言捏着掙扎的磕頭蟲,一臉的不屑。
“你們以爲我爲什麼敢來?我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這傢伙要是敢去黃河,那可太好了。
這傢伙矇騙了我的乾兒子,不知怎麼的獲得了一點練假成真的力量。
我乾姐姐,在黃河邊等了很久了,就等着弄死他。
狗東西,以前藉着寫書,靠文化傳播,想要走這方面的路子,竊取水君的身份和力量,是這樣吧?
可惜,狗東西做事不提前調查清楚,不知道水君的力量跟淮水沒什麼關係嗎?
知道爲什麼各地水神,只有水君稱君嗎?
剩下的,神州大地,諸多水系,你還敢去哪?
江河淮濟都去不了,來西江麼?來試試唄。
早就沒你的活路了,你反而選了送死最快的一條路。”
溫言話音落下,指尖輕輕一捏,吧唧一聲,磕頭蟲被捏死。
溫言腦海中的道哥石門上,道哥的浮雕腳下,多出來一個磕頭蟲的浮雕,浮雕一動,將磕頭蟲吞噬掉。
而手裡被捏死的磕頭蟲,被兩眼放光,雞冠燃血的道哥,衝過來一口吞下。
吞下了磕頭蟲的屍體,道哥便像是徹底吃飽了,待在溫言身邊不走了。
溫言轉頭看向剩下那幾個面露震驚的老登。
“你們看,我說的吧,你們想做的事情,失敗了,我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隻蟲子。
所以,我之前說的話,是真爲了你們好。
這個傢伙太蠢了,被我的假神隨便追了一下,就昏了頭。
神州內,各處地方,我都有人,都做好了準備,他去哪都沒用。
尤其是去黃河,死的最快。
夢主在河邊蹲了很久很久了。
他要是沒昏頭,就應該放棄在神州邁入真實。
去南洋聯盟最合適,離得近,好回來,且那裡還有一處絕對真實的地方。
且那裡沒有烈陽部和三山五嶽的影響力和控制力。
這纔是最合適的方法。
響應你們這羣老登的召喚,從這裡進入現世,實在是太蠢了。
他以蟲子的身份,從這裡進入現世,我一個人帶着我家道哥來,就已經算是特別重視了。
所以,你們還是想想,怎麼背鍋,怎麼交代吧。
說實話,我挺喜歡你們寨子裡的年輕人,我覺得他們被你們連累,着實有些無辜。”
溫言就像是一個話多的反派,隨手就捏死了蠱靈之後,在這逼逼個不停。
而不遠處的水中,一條游魚,躲在水面之下,瞪着眼睛,眼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驚懼。
他到現在都沒明白,爲何溫言輕輕一捏,就能直接弄死他,直接毀掉他蠱靈的職業。
一瞬間,所有的抵抗,所有的特點,都像是被碾碎了,實在是恐怖。
還好他還有別的職業。
此刻聽着溫言在那勸幾個老登,他其實也沒太意外。
在他的認知裡,溫言似乎就是這樣的人,讓幾個老登活着,去認罪認罰,將不知情的小輩排除在外,的確是溫言愛乾的事情。
他現在在琢磨,溫言勸老登的話裡,說的另外一些信息。
他聽說了蛇母就在黃河邊蹲草叢,他都嚇了一跳,溫言什麼時候認識的夢主?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的?
溫言說的其他信息,他也信。
神州大地的水系裡,哪裡沒有溫言的人?
連河伯都被溫言忽悠到了南武郡,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這麼看的話,跳出神州,在南洋聯盟,還真就是最適合的路。
模糊人影化作的游魚,回憶了一下,當初意圖以大聖的角色,竊取水君的身份和力量,可惜因爲各種原因,功虧一簣,一點效果也沒有不說,還多整出來了一個大聖。
要是沒記錯的話,南洋聯盟似乎有大聖教,以這個爲切入點的話,去南洋聯盟,還真的很容易就找到幫忙的人。
幸好他職業多,不然的話,也聽不到溫言“殺死”敵人之後說的話了。
游魚緩緩地沉入水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