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轉身離去,進入海面之下,離開一段距離之後,找了個小荒島,讓黑盒給開門,他回到了神州。
他已經得到了黑盒給的信息,羅賓這邊的人,應該沒空理他,而那些亂七八糟的所謂神明,現在也都躲了起來,一個比一個老實了,而且他們之間也終於開始了爭鬥。
之所以向外找茬,就是因爲內部不夠分,這些需要信徒的所謂神明,信徒就是命根子。
剛出來的時候還好說,能穩住就行,出來一段時間之後,看着別人都在變強,能忍得住纔怪。
而他們需要的信徒數量自然是越多越好,信徒級別越高越好,矛盾就註定了不可調和,一段時間必定會相互攻訐。
外部受挫,那就回到了經典被熊追的問題,不用跑得過熊,只要跑得過隊友就行。
溫言回憶了一下,那三頭巨龍倒下的時候,三顆頭顱裡,兩顆是當場灰飛煙滅,還剩下一顆,也是拼死吐出秧氣試圖反噬他。
當時那遮天蔽日,瀰漫世界的血管,也當場崩碎了大半,剩下的部分,太大了,看不到,想來也差不多了。
底子太厚了,就算是倒下,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立馬徹底死亡。
就算是被斬了國運,估計應該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跟當初大賢良師斬了神漢一樣,名義上後面還是苟延殘喘了幾十年,代表神漢的皇帝被廢,纔算是徹底的蓋棺定論。
羅賓底子厚歸厚,但按照溫言的瞭解,還有教授的說法,羅賓名義上可能都熬不了那麼久。
教授說是,下面再怎麼亂,那些人也就只敢砸砸石頭燒燒車,某種意義上,這算是歷史遺留問題,也算是一種縱容,人家有極其豐富的應對經驗。
但只要動槍,羅賓的上層也一樣擁有極其豐富的重拳出擊的經驗,這些風景線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問題大的是上層的爭鬥,開始越來越激烈,底線越來越低,彼此一直默認的默契開始被打破,那麼就再也沒有恢復的那天。
開始了,就再無結束之日。
溫言沒管剩下的事情,黑盒說,總部長說剩下的事情都可以不用管了。
溫言把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做了,那麼其他所有其他人能做到的,擅長的事情,就全部交給其他人就行。
溫言從地下蜂巢走出來,一個閃現,出現在骷髏法師博恩這一層,這傢伙研究的起勁,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跟找到了生活的意義似的,看到溫言就開始給介紹現在的成果。
溫言安安靜靜地聽着,其實他也聽的半懂不懂,只是能明白骷髏法師算是找對路子了,讓他做對應的研究,特別是有毒物質的研究,可比一般研究員厲害多了。
起碼博恩是一點也不害怕中毒之類的事情,實在不行,換一具身體拉倒,亡靈的優勢,在這裡被極致發揮。
等到博恩彙報完工作,溫言想了想。
“你有空的話,去一趟亡靈海,找到之前那個亡靈法師。
他墜入亡靈海,已經變成了亡靈海里的亡靈,自我意識都已經失去。
我曾答應過他,若是有朝一日,黃魔死了,會告訴他一聲。
你替我去跑一趟吧。”
“好的,先生。”
博恩答應了下來,仔細聽了聽溫言要交代的事情,要說的話,身子一晃,就軟了下來,留下了身體在原地,他本人則重新回到了亡靈海。
許久未回到亡靈海,博恩還有些懷念這裡的氣息,最純粹的亡靈氣息,漫山遍野,構建出大地的亡骸。
博恩拿出自己的法杖,對着地下一揮,死亡氣息噴涌,靈魂的力量閃耀,無數的骸骨飛來,化作一隻骸骨巨獸,骸骨巨獸的頭骨裡,靈魂力量被點燃。
博恩坐到巨獸身上,繼續舉着法杖,發出了消息,尋找那位亡靈法師的蹤跡。
那傢伙雖說化作了亡靈,模樣沒什麼特別的,可一直不斷地重複着“死了麼?都死了麼?”,就讓那亡靈法師非常好找。
很快,博恩的懸賞就有了消息,有個厲害的亡靈,傳來消息,找到了亡靈法師的蹤跡。
博恩敲了敲身下的巨獸,巨獸張開骨翅,靈魂的力量延續到雙翅上,振翅帶着博恩飛起,直奔目標而去。
不多時,博恩就找到了接了懸賞的亡靈,他以靈魂的力量爲代價,準備付賬,對方卻表示不用,這根本不是什麼任務,只是順便過來見見博恩而已。
對方直接將亡靈法師帶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就已經抓住了亡靈法師。
亡靈法師化作的骷髏,身上的零件,都有好幾樣不是最初的樣子,還有那兩截大腿骨,明顯都是剛裝上去的。
亡靈法師沒管周圍,嘴裡依然還在一刻不停地念叨着那句話。
“死了麼?都死了麼?”
博恩也沒管,他落下之後,走到亡靈法師身前,舉着法杖。
法杖之上,一點點靈魂力量浮動,那是溫言給他的加持,也代表着溫言。
法杖落在亡靈法師的頭骨上,一點力量滲透進去。
溫言的話,直接在亡靈法師的靈魂之火裡響起。
“黃魔已死,再無復甦的可能。
剩下的那些人,你曾經的盟友們,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下來陪你了。
你曾經的盟友們,應該沒什麼機會落入煉獄,八成會在死亡之後,直接墜入這裡。
到時候,你自己去解決曾經的恩怨吧。”
亡靈法師沒有自我意識,可聽到溫言的聲音之後,嘴裡面一直唸叨的話,也停了下來。
他最後一點點勉強算是自我意識的執念,也隨之消散。
從現在開始,曾經的點子王,他的點子,到現在都還在發揮效果的點子王,便只是亡靈海里的一個很普通的亡靈骷髏。
博恩完成了任務,便開始傳遞信息,表示完成任務,想要回去繼續做研究。
在感受到召喚的剎那,博恩面色一肅,環顧四周。
“我主安排的任務已經完成,諸位,再會。”
博恩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原地,留下其他有意識的亡靈們在原地,那些傢伙都昂着頭,眼眶裡燃燒的靈魂之火,似是都在往外溢出羨慕的情緒。
他們的終極目標,可不就是如同博恩這樣。
好歹這次也是露了臉,混個眼熟,以後有需要的時候,機會就總比其他亡靈高點。
作爲有意識的亡靈,上一次遇到亡靈法師的時候,就將其抓住,帶在身邊,沒讓這個初生的亡靈徹底湮滅在亡靈海里。
本來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現世裡,溫言接到博恩的彙報,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說實話,他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擔心,那點子王執念不消,在亡靈海里萬一復甦了意識,會不會又搞出來什麼離譜的點子。
某種程度上,這傢伙的破壞力,可比一些被列爲世界boss的傢伙還要高。
那傢伙散佈的瘟疫,不是單純的亡靈法術,培養出來的病毒,雖說失去了法術的加持之後,沒那麼離譜了,可這種病毒本身,也算是繁衍下來了,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消滅。
搞出來的神明法案,現在更是搞出來這一大堆事情的起點。
溫言放下這件事,先沐浴更衣之後,再來到地下蜂巢,祭拜了一下這裡的諸位大佬。
他先祭拜了一下老朱,祭拜完,就說了一下上吊繩的事情。
不管如何,上吊繩裡的怨氣,是幫他扛了斬國運的反噬。
只有出現反噬,才能確定是將那三頭惡龍砍死了。
溫言說完之後,恭恭敬敬地行禮,又等了許久,看到三支香正常燒完,溫言才重新點了香,再將上吊繩放到老朱的牌位前面。
他繼續等着,看着三支香依然正常燒完,他才站起身。
歷史已經無從更改,當初再怎麼抽象的傢伙,算是幫了他大忙,往大了說,甚至可能是救了他一命,他總得記人家人情。
如今看到老朱沒直接踢了香爐,也沒折了香,溫言也算是還了對方的人情。
對於對方來說,有資格再面對列祖列宗,是排在最前面的,感激溫言帶他出來,給個機會,都是排在後面。
如今這三支香,就是對方最想要的東西了。
完成了這些,溫言站起身,帶走了上吊繩。
這玩意現在已經不再算是曾經那個極度危險,還容易失控的奇物,回頭就送給狗哥吧,狗哥什麼都不惦記,就惦記上吊繩,每次拿到手,再給出來的時候,臉上的不捨就難以掩飾。
溫言又祭拜了一下地下室裡的其他大佬,也沒說外面的危險,只說了完成了一次任務,接下來會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等到溫言從地下室出來,風遙就已經來了。
“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好着呢。”
“真的?”
“假的,我差點就死了。”
“……”
溫言露出笑意,一手抱着閃現到他懷裡,掛在他身上的小殭屍,一手抱起了胖雀貓,揉着雀貓的腦殼。
雀貓傻了吧唧地瞪着眼睛,腦袋一晃,繞了一圈,試圖繞開溫言的手,然後,發現溫言的手還在頭上,摸着它的腦袋,雀貓又是一個擺頭。
眼看繞不過去,雀貓瞪着眼睛,瞪着溫言生悶氣。
小殭屍眯着眼睛咯咯直樂,對着雀貓嚶嚶嚶了一聲。
“我之前看視頻,說只有地位高的貓,才能給地位低的貓舔毛,你難道認爲哥哥不能摸你的頭嗎?”
“胡說,我是雀!”雀貓脫口而出。
“那你爲什麼要躲?”
“……”雀貓當場宕機,一時陷入了糾結,愁眉苦臉地躲一下溫言的手,然後又不躲一下,任由溫言摸頭。
溫言看着這倆鬥嘴,笑出了聲,示意風遙坐下說。
“你回來之前,總部又收到了消息,新的世界boss即將降臨,時間還是三天後,現在還不確定是誰。”
“恩,我明天就會去一趟兵祖的祭壇。”溫言立刻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兵祖不願意以普通的姿態迴歸,想要佔了下一個世界boss的名額。
而曾經的威脅,被黃魔這狗東西拖到現在,很多事都已經變了。
現在有了多次經驗,烈陽部也覺得,兵祖說得對。
你不佔,敵人就佔了,不如咱們自己人佔了。
按現在的情況,再怎麼樣,兵祖也不可能想要顛覆神州。
世界boss這個稱呼,來自末日電腦,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稱呼跟靈氣復甦的進度有關。
之前就有人想要卡世界boss降臨的進度,來藉此卡靈氣復甦的進度。
但也有人覺得,黃魔那狗東西,讓他這麼一搞,靈氣復甦的進度就被硬生生地卡住了,想他死的人不要太多,包括羅賓內部。
溫言都覺得這次,羅賓那邊壓根沒人阻止他,是不是因爲其他人都覺得,他只是去砍死黃魔,所以根本不想管,巴不得黃魔被砍死。
聽到溫言的確定,風遙也鬆了口氣。
不確定下一個世界boss是誰,挺折磨的,要是能助力一下,確定是兵祖,事情就好辦多了。
看到風遙,溫言想了想,拿出了一兜子碎片,包括劍柄在內,都交給了風遙。
“這東西拿回去,收起來吧。”
“別……”風遙就像是被咬了一口,立刻蹦了起來,遠離那些碎片。
這些碎片在最初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都知道,最先收集到一大堆的老孟,差點被影響的直接完蛋。
然後老孟才找到機會,將那些碎片都交到了溫言手裡,連大吉之物都一起給了溫言。
如今知道這是什麼,風遙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這東西留在我手裡不合適,我也不想留着,你拿回去收起來吧。”
“別,你自己處理,反正我是不收,南武郡烈陽部的倉庫,也沒有地方了,收不了。”
“行吧,那改天我自己送到總部,順便把借的東西也送回去。”
溫言心裡清楚,總部長信任他歸信任他,沒人催也沒人要是一回事,他自己手裡捏着一把對國專攻,且剛剛纔試驗過一次的神器,可一點都不是好事。
而且,這也是溫言自己要做的安全措施,鬼知道會不會出現個什麼人,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能影響到他。
再說了,這玩意是絕對的兇器,多少有點不祥,溫言自己不怕,也擔心影響到身邊人,還是放烈陽部總部好好存起來。
之前遇到那麼多事情,指不定就有那些碎片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