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梨打開評論區。
發現黑熊的雙肩揹包還沒上架，就有一堆網友過來喊差評。
來了，它來了，她也要經歷一回類似“作品還沒開播，一堆網友前來刷負”的場景嗎？
拋掉完全不知所云的差評，錦梨從一些評論中找出了癥結。
【666，李蕁芳提前10分鐘就官宣了與摩登女性的聯名，推出托特包，同時也是中午12點開銷售鏈接，錦梨怎麼自甘墮落到跟李蕁芳碰瓷了？】
【李蕁芳終究是太火了，就連錦梨都要碰瓷她的聯名！】
【危機感能不能別那麼重，我們想要看的是互相有愛，不是雌競啊！】
錦梨：？
不僅錦梨很疑惑，隨後趕來的粉絲也很疑惑。
【多少錢一條，帶帶我！】
【全部都是小號拉踩，絕了，李蕁芳不用這些手段就不會宣傳了是吧？】
【爲啥說是錦梨碰瓷李蕁芳，就不能是李蕁芳碰瓷錦梨嗎？李蕁芳最近天天參加活動，天天碰瓷其他明星】
【錦梨與黑熊的聯名比李蕁芳談下的聯名要早，OK？】
【我家梨寶去年9月份就透露過一波，可能要與一些公司合作聯名產品，粉絲挖出了有很多家共同競爭，有人爆料最終確定了四家。
說錦梨碰瓷李蕁芳的，李蕁芳這個月纔跟人談下的合作，哪裡來的碰瓷？分明是李蕁芳碰瓷錦梨的熱度好不好！】
不管聯名好不好，明星粉絲之間的罵戰率先走一波，熱度炒起來~
#錦梨官宣黑熊聯名#
#李蕁芳官宣摩登女性聯名#
這兩條tag空降熱搜第一與第二。
粉絲吵得不可開交，網友也樂得當個吃瓜羣衆。
徐雯雯上午沒有戲份要拍，刷到熱搜後跑過來找錦梨。
發現她很淡定地在刷題。
汗，這就是一線明星養氣功力嗎？
果然夠厲害，令她望塵莫及。
錦梨哪怕低垂着頭刷題，都能察覺到徐雯雯那興奮的目光。
不過她還是按照自己的步調，先刷了一套數學卷子，才擡起頭問道：“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徐雯雯本來過來時很激動。
但經過了一個小時的緩衝，她的思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
“沒有，就是想問問你，官宣聯名的日期怎麼跟李蕁芳的撞了，被李蕁芳的粉絲攀咬了。”
錦梨挑了挑眉梢，搖頭道：“不是撞了，她是故意衝着我來的。”
徐雯雯不解：“你說李蕁芳故意的，她跟你沒什麼仇吧？”
錦梨：“她每次出現在網絡熱搜上，必伴有炒作話題。
論如何維持熱搜話題，她的團隊很有經驗，沒有比跟另外一個明星對比，更加令網友願意下場討論。”
徐雯雯無語道：“盡搞些歪門邪道。”
錦梨說：“因爲她沒有別的道路可以走了，演員這條路她的口碑已經壞了，沒戲了。
而想要在綜藝上爆梗，就得說出一些奇葩言論，做出奇葩行爲，李蕁芳多少還是要點面子的。
跟另外一個明星同臺競爭，是爲數不多的口碑還算正向的爆點話題，雖然用來比較的兩位明星，大部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徐雯雯皺眉問：“那你要怎麼辦，就這麼忍着了？”
不等錦梨回答，她就說道：“如果是別的明星，讓了就讓了，反正你身上肯定沒有什麼賣貨KPI的，沒必要和人家爭。但要是讓給李蕁芳，感覺就很噁心。”
錦梨眼裡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好一會兒，她輕輕一笑，拿起手中的五三回答道：
“先讓子彈飛一會兒，屬於我的熱度和產品，我不會謙讓的。”
-
李蕁芳很快就知道自己發了宣傳文案沒多久，錦梨那邊也發了宣傳文案。
前後差距不過10分鐘，這極其近的時間差，讓她的心不由微微一提。
就那麼10分鐘！
如果她不是被趙姐催着趕緊發，而是忘記發佈，就變成錦梨先發了。
先發跟後發很不一樣，先發佔據了天時。
如同現在，網友就認爲錦梨在碰瓷她。
她刷着評論，越刷越開心，趙蕊過來提醒了她好幾次，她都沒聽見。
“蕁芳！”
趙蕊不得不扯了扯她的衣袖。
李蕁芳這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有什麼要我做的，你儘管說！”
趙蕊有些奇怪李蕁芳對她的態度，但沒有多想，而是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
“還有5分鐘，你就要去聯名發佈會演講，接受記者的採訪，整個流程我們會控制在一個小時內，你還有什麼不瞭解的地方嗎？”
李蕁芳隨意點了點頭，“訪談我很熟，沒事。”
趙蕊：“媒體那邊遞給你的問題，需不需要修改？”
李蕁芳正要繼續點頭，忽然腦海靈光一閃，重新拿起那份採訪稿，盯着其中的某些問題，意有所指地說：
“趙姐，我覺得這些問題的爆點太低了，要不我們弄點更有意思的問題。”
“更有意思的？”趙蕊不解，也看起那份採訪稿。
“你想要怎麼修改？”
李蕁芳往前昂了昂頭，“現成的熱搜話題不就在那兒嗎？讓媒體把錦梨與我相提並論。”
趙蕊一時有些遲疑，“這樣不太好吧，你會不會太過得罪錦梨了？”
李蕁芳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在娛樂圈裡，不紅纔是罪。”
趙蕊被她這樣的眼神看得緊張，攥起採訪稿立刻離開。
“我現在就去通知他們！”
-
李蕁芳在這場發佈會上很盡責，與摩登女性品牌方全方位地展示了這款聯名產品托特包，對女性有多便利、時尚和自由。
她笑意盈盈地說：“我自己就是托特包的忠實愛好者，我覺得它很方便，既可以單肩使用，也可以雙肩背起來。”
“這次會跟摩登女性合作，也是看中了這個品牌象徵自由、靈魂獨特的內涵。
它詮釋了一種更前衛的先鋒概念，把包包與人的個性連接在一起，背上這款包包，就是獨立自由的象徵。”
發佈會還沒結束，已經有記者迫不及待地問：
“錦梨也在今天發佈了一款聯名產品，是雙肩揹包，你怎麼看待這款產品？”
李蕁芳聳了聳肩，毫不客氣地說：“我覺得雙肩揹包已經過時了，她的團隊不應該給她接這種聯名產品。”
這個記者還想問些什麼，卻被現場的工作人員奪走了話筒。
發佈會結束。
摩登女性的總裁笑容滿面的離場。
在走入休息室後，他沉下臉，不復臺前的好臉色，對着一臉焦急走來的公關部部長，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是怎麼做事的！”
“我不是叫你只安排我們的媒體提問嗎？怎麼忽然冒出了一個新的媒體？我不是讓你把趙蕊遞過來的採訪稿換成了原來那份嗎，怎麼還會有媒體問出那樣的問題！”
公關部部長心裡也委屈，面上更委屈。
“總裁，我們只安排了打過招呼的媒體提問，也沒有將那份採訪稿發到媒體手中，我冤枉啊！”
“剛剛在發佈會上忽然出聲詢問的媒體，不是我們邀請過來的媒體，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本來我們的保安想要捉住他，可是他趁着混亂，滑不溜手地跑走了！”
“我也不想得罪錦梨啊，我們都知道品牌以後想要做大，肯定得找一些比較正面的明星，才能夠增加品牌的內涵深度。
沒有比錦梨更適合我們的品牌內涵，將近奔三的人了，仍在努力學習參加高考，這纔是獨立自主、優秀女性的象徵！”總裁眉頭緊擰，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你的意思是，這個媒體是李蕁芳那邊的人安排進來的？”
公關部部長支支吾吾。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但這種得罪人的話，他不能肯定地回覆。
誰知道總裁是不是還要進一步加深與李蕁芳之間的合作？
總裁說道：“李蕁芳她……算了，趕緊聯繫錦梨的公司晨曦娛樂，說我們品牌沒有針對錦梨的意思，這個問題也不是我們想出的問題。”
公關部部長先是應了下來，然後問：“總裁，這樣做有用嗎？”
總裁沉着臉道：“沒用也得做，不管他們信不信，不是我們惹出的事，我們不背。”
-
晨曦娛樂一些經紀人，也在看李蕁芳這場聯名發佈會。
有人嘖了聲：“李蕁芳這是一定要攀咬錦梨了，如果錦梨沒有迴應，那就是怕了她，但如果錦梨有所迴應，只會平添給她增加熱度。”
另外一個經紀人補充：“不僅如此，李蕁芳或許還會上趕着這個熱度，對錦梨全網公開道歉，亦或是邀請她一同加入摩登女性。”
別的經紀人點了點頭：“只要人不要臉，什麼厚臉皮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隋玲芳走了進來，扔下了一份文件：“涼拌炒雞蛋。”
“你們先看看這份文件，上面是錦梨另外三個聯名產品的上線時間，我們要與品牌方共同想出一份文案，你們先做幾版給我。”
“如果不想琢磨文案，就給我帶藝人跑外勤，去街邊蹲點，看有沒有顏值出衆還沒簽約的路人，拉來做練習生。”
帶藝人跑外勤，那肯定是辛苦的。
因爲要幫藝人打好周圍人的關係，給節目組送禮少不了。
哪怕不用送禮，錄製場合裡也要拼命拓展人脈。
每個月還會反過來被藝人打評分，上交拉來的電話名單，畢竟晨曦娛樂不會養閒人。
去街邊蹲點拉練習生，看似很輕鬆，但實際最枯燥。
公司要求全程攝像，事後會用AI檢測，看拍攝者是不是停在一個地方不動，偷懶。
人怎麼比得過AI的勤快呢？
所以很多時候留在公司裡的經紀人，都沒什麼上進心。
不過這也不是問題。
這批經紀人都是新入行的，得先待在隋玲芳手裡磨鍊個半年。
等隋玲芳覺得這個人可以帶藝人，就會派他們出去，到時候底薪跟藝人的提成掛鉤，容不得這些經紀人偷懶。
哪怕是培訓期間，經紀人也只能領兩千塊底薪。
出乎尋常的低。
經紀人如果想要儘早擺脫一窮二白的局面，那隻能逼着自己去奮鬥。
有新人大着膽子，好奇地問：“芳姐，錦梨那邊就不迴應李蕁芳了？”
隋玲芳冷笑了聲，“她是什麼玩意兒，還值得錦梨專門去迴應，真是給她臉了！”
她風風火火地走入了辦公室。
其他經紀人面面相覷，感覺芳姐好像因爲這事很生氣啊，沒想象中那麼鎮定。
另一邊，錦梨這兒。
她刷完了一套物理卷子，下意識看了眼評論區，發現多了很多新來的網友留言。
【還是錦梨夠淡定，一片歲月靜好，萬事無憂】
【忽然覺得李蕁芳就像是跳樑小醜，正主根本不care~】
【能把背雙肩揹包說是過時的人，難以想象她的腦容量有多小】
錦梨眼眸微閃，把直播間設爲靜音，然後走出房間。
徐雯雯還在客廳裡逗留，沒有回自己的房。
她的房子跟錦梨的套房不同，只有一個單間，還是在錦梨這兒舒服。
該說不說，一想到錦梨在房間裡安靜地直播學習，她感覺自己腐朽的心靈也收到了薰陶，忍不住拿出劇本細細揣摩。
當然，她也沒有停止自己吃瓜的步伐。
看見錦梨出來，徐雯雯放下手中的劇本，指了指桌子上的果盤。
“剛洗了一些藍莓來吃，你多吃點，護眼。”
錦梨在她旁邊做下，打開博客看熱搜。
#李蕁芳說錦梨過時#
這條tag空降熱搜第一名，後面兩天官宣聯名產品還緊緊地跟着。
錦梨打開這條熱搜，發現這是源於李蕁芳接受媒體採訪時說的一句話。
徐雯雯坐在她旁邊，瞄到了她手機裡的內容，說：
“我有看她現場發佈會的直播，她說出這番話可氣人了，感覺不是在說雙肩揹包過時，而是在說你過時，網友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一下子提取出了重點。”
“過時？”
錦梨反問了句，慢條斯理地道：“其實她是想說我過氣了吧。”
徐雯雯：“她最近太囂張了，有種目中無人、空無一切的感覺。”
錦梨眼裡劃過一抹疑惑：“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之前碰瓷的幾個藝人，都只是在行程通告上碰面，並沒有發表故意針對的言論。”
“我覺得，她好像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徐雯雯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不對勁。
“對啊，她就是在故意針對你，你倆在同一天發佈聯名產品，她還特意回答媒體這種問題……她該不會還特意跟你挑同一天發佈產品吧，還特意跟你挑相似性很強的包包？”
“她對你惡意這麼重，圖什麼？”
錦梨聳了聳肩，她也不知道。
徐雯雯打量了錦梨幾眼，忽然問：“你們最近是不是有個知名代言在競爭？”
錦梨眉頭微皺，“沒有，我沒收到消息，芳姐也不知道。”
如果芳姐知道，肯定會告訴她。
徐雯雯想到了晨曦娛樂的運轉模式，這間公司從來不會在人脈上花錢，更別提通過維持人脈獲得某種消息渠道了。
平常沒覺得維持人脈有多方便。
但真遇到了事，還是別做個睜眼瞎更好。
徐雯雯說道：“你讓晨曦娛樂幫你打聽一下吧，沒準你們在通告方面有競爭，李蕁芳已經收到了消息，但你還不知道。”
“如果你們公司問不出來，可以去問問三月天。”
錦梨先給芳姐發了條消息，然後編輯博客，打算髮一條迴應。
本來她想要立刻發出來的，但她覺得太過快的回覆，或許不會達到很好的效果。
於是她先穩一手，放入草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