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廖天元雙目赤紅,手中一把墨綠色的飛劍彷彿感覺到了他的憤怒,鳴叫不已。
轟隆!
大地輕震。
沒有滔天如火飛舞的真力,廖天元全身真力被壓縮在人身附近。
然而這看似聲威不顯的濃郁真力,卻散發出更加強大的氣勢。
這是透過道基對真力的運用,將擴散的真力聚集在一處,發揮其最大威能的運轉真力之法。
瞬間他人凌空連踏三步。
咚咚咚!
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人的心頭。
“死!”他大喝,長劍赫然虛斬。
那聲音之中蘊含了無盡的怨毒。
話音方落。
三道恐怖巨大的雷霆跳動着,帶着毀滅的氣息,如長河直落而下。
眼中掠過凝重之色,王辰感到這三道青色雷霆已經完全將他鎖定。
轟隆!
青色的光芒耀眼,讓人睜不開眼睛,一朵青色的蘑菇雲緩緩騰起,大地劇烈震顫,整個首劍峰都在搖動,修爲低下的弟子甚至連站也站不穩。
沉重的山石滑落之聲響起。
這一擊,首劍峰不少山石塌陷下去。
但這時無人關心首劍峰的受損程度,所有人都在一片狼藉之中尋找,姜瑜死了嗎?
廖天元身在空中,長袍飄飄,如仙如聖。
廖師叔太強大了。
瞬間就讓姜瑜灰飛煙滅。
“哎,怪他的劍脈太弱了,都現在這個樣子了,他的師傅居然還沒現身。有人惋惜姜瑜的才情,能夠以六次涅元之力瞬殺七次涅元,擔得上天才二字。”
“對了,他師傅是誰啊?”
人們議論紛紛,但心頭都很壓抑,誰也沒有想到,本應是一場盛事的晉升禮讓兩名修爲高深的師兄先後隕落。
天空忽然暗了下去。一道青光如從空中被接引而下,刺破雲層落了下來。
衆人的目光不由被吸引過去。
“姜瑜?”
“他沒死!”
首劍峰外,天空之上,王辰凌空而立。
方纔衆人在峰頂尋找,卻沒有想到他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峰外。
此刻他身上出現了多處焦黑,衣服殘破,只是一雙眼睛依然緊緊的盯着廖天元。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看了廖天元。
自以爲死在自己手中的築基中期修者不少,妖獸更是衆多,他根本沒有將築基中期的修者放在眼裡。
同樣是築基中期的修者,廖天元簡直強如怪物,此刻他已經明白,廖天元只怕是八次涅元之後築基,屬於大修者之下最頂尖的存在,甚至未來成就大修者,也不是不可能。
方纔那一劍,若非自己獲得了乾坤劍宗的最終傳承,對乾坤劍訣有一種來自本能的玄妙熟悉之感,他根本找到間不容髮的間隙閃躲而出。
結局只可能是灰飛煙滅。
王辰舉劍向天,那一道青色的劍氣如同一道清泉,已經分不清是劍氣沖天,還是以真力接引九天之氣。
一道青氣緩緩收斂,輕若無物,又似重如山嶽一般凝聚在紫極龍泉的劍尖,化作一把造型古樸的青色長劍。
劍柄微長,通體金黃,金芒奪目耀眼。
當這一把長劍成型的瞬間。
轟!
空氣輕顫,一道金色環形波紋陡然擴散而出。
與此同時,一種來自蒼茫天地之間的威壓從那金色長劍之上透了出來。
修爲稍低者,簡直想要對着那金色長劍跪拜。
“帝劍化形?怎麼可能!”
有脈主失聲,他們的見識遠非尋常弟子可比,張口說出了這個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的猜測。
縱然萬古帝劍只是傳承弟子都會的基本傳承劍法,但這畢竟是傳承功法,關於其化形的事蹟只存在於傳說中。
“化形?”所有人都呆滯了。
王辰只覺手中飛劍有千鈞之重,迎着廖天元,狠狠一劍劈下。
乾坤借法,萬古帝劍!
風聲暴起,如狂風驟雨前夕,天空之中,一道金色虛影,莊嚴威嚴,如掌劍的帝王,同時舉劍下落。
這一方天空,被映得一片金黃。
“小雜種!”
“留你不得!”
廖天元先驚後怒,牙齒緊咬,心頭殺心更濃,此刻他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如果王辰不死,日後成長起來的後果他根本不敢去想。
大喝聲中,他不退反進,提劍狠狠迎去。
轟隆!
驚天的爆炸聲在空中響起,金色的劍氣崩碎飛散,凝聚成一個耀眼的光球,經久不散。
可惜了!
“一位蒼老的脈主扼腕嘆息,若此子是我劍脈,我拼死也要與廖天元一戰,保下他。”
周圍不少脈主點頭。
傳承法訣化形,此等資質可稱驚天動地。
“可惜的是太年輕,又沒有背景,註定要被廖天元扼殺。”
一雙雙複雜的眼神緊盯上天。
光芒漸漸散去,卻只有殺氣騰騰的廖天元一人呆立在空中。
他身上幾處豁口,雖不致命,但血痕顯眼。
這化形的帝劍,終究還是傷到了他。
“姜瑜人呢?”衆人掃視當下,卻一無所獲。
啊!
天空之中,廖天元發出一聲憤怒的大吼,忽然消失的王辰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
“豎子,我誓殺你!”
咆哮聲如雷,震動山峰。
“姜瑜竟然跑了?”一衆弟子面面相覷。
這怎麼可能?
~~
一處大廳,寬廣,但不明亮。
兩旁是威嚴的巨柱,卻只鑲嵌着發出微微紅芒的靈石。
將廳堂之中印得血紅一片。
若非聲聲杯蓋與茶杯輕輕摩擦的聲音傳來,王辰還以爲自己已經被廖天元擊殺,此刻已來到了地府。
壓下全身沸騰的真力,他擡頭看去。
正前方不遠處,坐着一名中年人,一身青色道袍,道骨仙風,雙眼明亮有神。
那人似沒有看到王辰一般,舉着茶盞,細細的品味。
王辰也不說話,細細的看這他,心中騰起警兆。
方纔他眼見廖天元衝來,正要拼命,卻只見一團淡雲飄來,瞬間將他挪移到了此處,這種神通,他只在黑冰魔帝的身上看見過。
此地詭異非常,只怕不是善地,但這人,看上去卻不似壞人。
好半晌,那人才規規矩矩的放好茶盞,擡起頭來道。
“少年人,你叫什麼名字?”
這一聲尋常不過的呼喚,聲音方正醇和。
然而王辰卻覺得彷彿有一股寒氣,讓他從頭涼到了心裡。
“我敢肯定我在什麼地方聽過這聲音……”
而且是非常可怕的聲音。
“究竟是在哪?”
王辰心念急轉。
“你在……怕我?”
那人的頭微微一歪。
“你是誰。”
王辰不答反問,那人歪頭的動作讓他產生一種詭異的感覺。
“呵,雖然我極少在宗門露面,但你也不會連宗主也不認識吧?”
中年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