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聖的目光越過每一塊血碑，訴說起了一段讓王淵震驚的話。
“過去的時間線上，費倫晶壁系最後被力聖一拳砸成了虛無。”
所謂的過去時間線讓王淵聞言皺眉，他疑惑道：“可我並沒有見過力聖出手。”
聖祖能夠摧毀晶壁系，這個王淵並不懷疑。
但聯邦出手前，肯定要召回所有副本師，免得誤傷。
聯邦大軍還在掃蕩深淵惡魔和聖者，恐怕沒那麼快動手吧！
那力聖又是什麼情況？
仲眼神幽幽，穿透了無盡時空，彷彿回到了當初那場大戰：“費倫全面入侵戰爭之後，兩大文明開啓了決戰的序幕。”
“太之巡狩被九服之主暗算，死傷慘重。”
“裴濟被一位聖祖級國主和三位亞聖級國主圍殺，臨陣斬去巡狩之位的束縛，破入聖祖之境，成爲聯邦第八聖。”
“這一戰，裴濟盡屠四位國主，自己也力竭而死。”
王淵聽聞，想起那個絡腮鬍的豪爽狂傲，這樣一個人傑憑藉無面者的身份封聖，卻死得如此可惜。
上書裴濟生平的血碑沒有他生前那般恣虐的刀意，而是憑空縈繞着戲聲曲和。
仲搖頭道：“裴濟年幼出生在戲曲世家，這一曲是他最喜歡聽的。”
蜃聖繼續說道：“屍聖、花聖與劍絕國主、死亡國主一戰。”
“死亡國主死於屍聖之手，劍絕國主重傷，屍聖與花聖也落於疲態。”
“隨後屍聖被伏於一旁的陰戮國主偷襲而死，花聖重傷不知所蹤。”
王淵雖然沒有見過屍聖，但一位聖祖的隕落讓他內心莫名有些堵塞。
仲的聲音繼續響起。
“運聖死於國度文明最強者平天國主之手，等力聖趕到時，也沒能挽救回十孃的性命。”
“力聖怒而出手，於費倫之上殺死了平天國主，溢散的拳勁也將晶壁系化爲了虛無。”
“力聖和平天之戰，平天死，武也受了重傷。”
“可是...”仲突然變得憤怒：“可是武的徒弟竟然趁着自己的老師重傷，將武給殺了！”
仲怒而甩袖，王淵只覺得一股恐怖的氣息壓得自己喘不過起來。
聖祖之怒，可見一斑。
武是聯邦第一位聖祖，而仲是第二個誕生的文明聖祖。
可以說，仲的一路成長都有武的提攜，兩人亦師亦友。
然而沒想到的是，堂堂的力聖沒有死在國度文明最強者手裡，卻被自己的徒弟暗算身死！
如果不是因爲仲當時不在聯邦，絕不會放過那個欺師滅祖的傢伙！
仲旋即意識到王淵站在身前，嘆息一聲，收回了威壓。
死去的人已經無法挽救，連他這個聖祖都束手無策。
復活尋常人還好，可死去的都是亞聖和聖祖，仲無能爲力。
“那媧聖和鏡聖呢？”王淵看出仲的異樣，忙轉移話題。
他可不想再經歷一遍聖祖威壓了。
“媧聖死於周太初之手，鏡聖也因周太初瀕死。”
“我當時在國度文明腹地，鏡聖藉由【以人爲鏡】逃到了我身邊。”
“那個由國度文明轉生到聯邦的人，恐有詭異！”
王淵不由驚駭，周太初？
當時面對偉大神力的底棲魔魚之神時，周太初好像才亞聖之境，連媧聖和鏡聖都不是他的對手？
周太初此人身上有太多的詭異，王淵一開始知道他時，不過是止戈城周家的族長，戰力僅有史詩級。
但每一次出現，周太初的實力都煥然一新，最後竟連番屠聖！
仲的話打斷了王淵的思緒：“你可知腳下的心臟是誰的？”
王淵一愣，以他的境界看不出心臟的異樣，只能感知到它介於生死之間，似死物又似活物。
王淵只得搖頭，他的眼界還是太淺了。
仲伸手拂去了懸崖周圍的迷霧，更爲震撼的場景展現在王淵面前。
懸崖下竟不是大地，而是海洋。
鮮血匯聚而成的海洋！
心臟矗立於血海中央，如同一座孤島，四周血海汪洋溢散着奇詭、荒涼的氣息。
血海之上，不見任何生靈橫渡或者飛行，彷彿成了一片禁絕之地。
“難道...這片血海是心臟流淌出的血液形成的？”王淵目露震撼。
仲嘆道：“沒錯，這顆心臟的來歷非凡，甚至還在聯邦聖祖和國度文明的國主誕生之前。”
聖祖和國主之前？
那時候恐怕兩個文明都還沒誕生吧！
如果真如仲所說，這顆古老的心臟恐怕來歷非凡。
王淵心中一動：“難道是蒼？”
他從小就聽着太的故事長大，遂古之初有名爲“太”的大能隕落，殘存的意識形成了文明之火【太】，慢慢演化成了如今的聯邦文明。
既然文明之火太前身是隕落的大能，那國度文明的文明之火蒼呢？
仲撫手大笑：“你果然心思通透。”
“你猜得沒錯，這顆心臟的主人就是蒼！”
“遂古之初，有無上生靈，太，蒼。”
“太和蒼戰於常梧之野，二人盡歿！”
“武是最接近遂古時代的人，他甚至是觀摩太和蒼的大戰才晉升聖祖的。”
“那時文明剛起，武接受了太的傳承，逐漸興起了副本師職業，聯邦也因此建成。”
王淵瞪大了眼睛，這麼說來，力聖還是祖師爺了。
不過副本師職業來自太，武只是起了傳承作用。
蜃聖頓了頓，往前踏了兩步：“太沒有屍體留下，而蒼的屍體流落到如今國度文明的位置，那裡的生靈得到了蒼的傳承，國度文明自此誕生。”
“這枚巨大的心臟就是蒼的！”
王淵難以想象，那種存在留下的心臟具備何等恐怖的威能。
“我在這裡停留了數百年，爲的就是窺探蒼之心臟的秘密。”仲在追憶過去。
“這麼長時間，總算讓我研究出了一點東西。”
仲指着下方無盡的人類說道：“申屠瀕死，臨死時他不願讓自己的大道消散，便深埋入這顆心臟的核心。”
“鏡聖的【以史爲鑑】，加上我的蜃境，可將過去的歷史化爲現實。”
“這裡所有的人都在蜃境中經歷着輪迴。”
“不成史詩者，皆不能脫出樊籠！”
“你經歷的費倫，正是我和鏡聖聯手從過去挪來的。”
“你不是發現了費倫是個假位面麼？”
王淵感到今天受到的衝擊有點多，他經歷的費倫是假的，下方無數人類經歷的世界也是假的！
他連忙內視自己靈魂內的世界，卻發現裡面一如之前，所有的生靈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