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柳資本的發佈會舞臺還在搭建過程中。
但是很多事已經在醱酵了。
海洋傳媒的一衆網紅，幾乎是一夜之間被各大平臺封號禁言，各地也都發出通告，以很高的效率，調查清楚了他們引導網暴的事實。
加上他們本身還有別的問題，一下子全部被端上了桌。
在天鵝湖酒店的全程錄像也已經拿到了網上，有人逐幀分析，從何永華的每一個動作來分析他當時的意圖，尤其是他小弟當時那些帶着暗示的話。
一夜之間，口碑反轉，白燁成了勇於打抱不平的硬漢。
當然，還有那個特別能打的齊可卿。
只是可惜，齊可卿現在賬號註銷了，否則一夜之間漲粉幾百萬都有可能。
網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網紅口碑反轉屬於正常現象。
畢竟能吃上網絡這口飯的，有幾個好人啊，哪一個背後不在謀劃着揮舞鐮刀割韭菜？
別的短視頻平臺這些年基本都倒閉了，不是被快拍打壓的，單純就是自己在作死，淪落成爲了割韭菜，詐騙平臺，用戶逐步流失。
快拍能撐到現在，甚至每年能盈利接近三千億，全靠五個字。
友商是傻逼！
……
姜半夏在臥室裡面，跟李揚視頻。
李揚說道：“姜師父，我感覺你最近氣色好多了，是不是有種卸掉重任的感覺？”
“想什麼呢，也不知道白燁能不能撐住，即便能撐住，等他來接手，怎麼也得好幾年時間。”
“沒那麼誇張，其實白燁自己心裡也有譜，既然決定接手了，肯定就有信心把事情做好。”
“希望吧……對了，白燁在網上的事情，是你出手了？”
李揚立馬說道：“怎麼可能，我要是連這事都管，未免也太閒了。我還交代齊嘉良他們都別插手，想讓白燁自己處理呢。”
“白燁好像沒什麼動作。”
“嗯，這個我也知道，他沒動用身邊的資源，應該是別人出手了。”
“誰？”
“這誰知道，反正有理由的人不少，跟我們有利益關係的人太多了。不過根據我的猜測，出手這麼快的，肯定是最先跟着我們的那羣人，他們瞭解的多一些，或許推算出來了白燁的身份，或許也知道他們的利益即將跟白燁綁定在一起，出手也是應該的。”
“哦……”
姜半夏很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跟着他們發財。
第一批，是跟着他們炒股的，是義無反顧相信萬柳資本的。
第二批是全球幾百萬員工。
當然，現在幾大集團在全球的員工加起來已經突破了一千六百萬。
第三則是這些年堅持以萬柳資本爲核心的金融機構，散戶，基民。
總的來說，全球因爲這些直接受益的人數至少在一億六千萬人以上，至少涉及了三四千萬家庭。
這個羣體，到底掌握了多少財富，誰都不知道。
反正極影汽車兩年換代一次，每次換代後開放預定的第一天，訂單會直接突破三十萬輛。
“怎麼了？發佈會結束之後就能回來了，好像突然不高興了？”李揚的聲音傳來，讓姜半夏嘆了一口氣。
她說道：“經過這件事，只怕又會有人想起被你支配的恐懼了。要是你親自出面還好，你出面做成這件事，情有可原，做不到纔不正常。可隨便出現一羣人，就能做到這一步，代表的意義不一樣。”
李揚笑了起來：“姜師父現在怎麼這麼敏感？”
“不是我敏感，而是人心會變。連宋愉她們都開始爲自己謀劃利益，雖然沒有明說，也沒有做的很過分，但很顯然她們的心態跟十幾年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這也正常嘛……”
“是，她們那邊無傷大雅，可別的呢？”
“比如？”
“葉柄承。”
李揚說道：“他怎麼想，跟我也沒關係！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光明正大的合作，沒有參雜一分一毫暗地裡的利益輸送，哪怕他現在厲害了，覺得我礙眼了，我也能接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代價太大了。”
姜半夏明顯能感覺到這兩年葉柄承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原因很簡單，李揚這邊的力量過於恐怖。
普通人察覺不到，權力越大的人越忌憚。
極影集團，一年營收一兩萬億，綠水集團一年營收一萬多億，快拍一年營收也接近兩萬億，萬柳資本賬面現金都有四萬億，管理資金的規模超過了三萬億，持有A股上市公司資產超過十萬億。
這些還都是萬柳資本自己有的，要是把關聯企業的全部市值都算進去，萬柳資本能輕鬆影響到兩百萬億的金融市場。
A股這十年爆發增長，也不過六百萬億的總規模。
就這些影響力，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有限制。
葉柄承越厲害，越會想着限制李揚。
李揚說道：“最大的代價，無非就是企業破產唄。”
“說的輕描淡寫，現在我們已經跟企業融爲一體，企業破產之後，我們可就沒有護身符了。”
“不至於不至於，再怎麼着，維持住體面還是沒問題的。”
“僅僅只要體面嗎？那你的小情人，可就要被別人惦記嘍。”
“什麼小情人，我不就你一個老婆嗎？前妻跟我有啥關係？”
“那白晴呢？”
“李見方的老婆，跟我更沒有關係了！”
“hhh……希望你到時候別太難過，難過的話也沒關係，我職業收留三四十歲的失意老男人。”
“這是我的臺詞！”
姜半夏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的笑容。
反正李揚既然有心理準備，那她還有什麼好擔心得到？
小情人跑了最好，免得每年爲數不多的底蘊還被分走。
聊了一會，姜半夏再次把話題放在白燁身上，說道：“你覺得白燁接下來會往哪個方向發展？是延續之前的工業加大金融方向還是自己尋找新的方向？”
白燁如果願意守住基本盤，姜半夏相信，應該不會太差，至少短時間內肯定出不了問題。
如果選擇新的方向，就不一定了。
“應該是新的方向吧，他對傳統方向沒什麼興趣。”李揚回答道。
“那萬一新方向沒把握住，帶崩了全局呢？”
“帶崩就帶崩，不破不立，舊的秩序破碎，才能方便開啓下一輪的財富洗牌，無非就是過程難一些，對白燁的考驗更大一些。況且只要白燁的方向沒錯，我想不到他有什麼失敗的理由。”
“也是。”姜半夏認同這一點。
畢竟現在白燁要什麼就有什麼，只要確定一個絕對有未來的方向，結果肯定不會差的。
反正李揚都不在乎自己的財富被洗掉，別的更加不重要了。
“李師父，這麼多年，你初心沒變啊。”
這是姜半夏覺得李揚最吸引她的地方。
至於別的，新鮮感早就過去了。
畢竟在一起二十多年，已經熟悉到了有些互相嫌棄的地步。
但唯獨格局這一點，姜半夏從來沒嫌棄過。
“是嗎是嗎？看看胸……”
“……”
好像在這一點也沒變過。
不錯不錯！
更喜歡了！
……
陳子軒接到了學校的停課通知，並且整個宿舍都要去派出所接受調查。
至於他的快拍賬號，理所當然被封禁。
兩個室友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他給賣了，一夜之間，天崩地裂。
他沒想過事情會來的這麼突然，他都想好了，可以去跟白燁道歉。
但現在，壓根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啊。
白燁拉黑了他的電話，而且他也很清楚，這個時候給白燁打電話，只怕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他最終只能雙手顫抖的給自己家裡打了電話。
“爸……我得罪了班裡的一個同學，人家勢力比較大，我現在被抓了……你們過來幫我求求他，只有他原諒我，我纔有出去的可能。”
……
在萬柳資本發佈會召開的前一天，程慕顏跟白燁所在的小區門口，出現了一對中年夫妻，手裡拉着一條橫幅，引起了不少圍觀。
主要是夫妻倆還直接跪在了地上。
事情很快就出現在了網上，並且第一時間被程慕顏看見了。
跟白燁的關鍵詞，是她每天都要搜索的。
因爲白燁出去了，所以程慕顏第一時間找到了姜半夏。
“姜姨，之前造謠白燁的那個室友，他父母在小區門口下跪拉橫幅，您看……”
她最近已經被家裡交代過，無論任何事，都不要有自己的想法。
白燁在，就問白燁。
白燁不在，就問姜半夏。
別怕打擾姜半夏，一旦私自有什麼想法，甚至擅自做決定，只會把自己推向深淵。
老老實實當工具人就行。
寧願什麼都不做，也不能犯錯。
對於姜半夏來說，程慕顏這樣很不錯。
因爲白燁要接手的不是普通公司，涉及的東西太多，沒有絕對的未來視野，很難掌控住。
程慕顏很顯然是不具備這種能力的，隨便插手的結果，就是做什麼錯什麼。
因爲她把控不住那麼大的權力，也分辨不出來事情的對錯。
現在的李揚，對公司高層的話，基本一個字都不信，他只相信自己。
齊嘉良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
相奴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
當然，也不一定是假的就是了。
“做錯了事，受到懲罰是應該的，做出這種事，分明是沒覺得自己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