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隱秘的大妖組織！”
坐在公堂上，袁公瑜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傾聽者和記錄員。
他堂下的百眼魔君非常配合，配合到讓他覺察自己都感覺有些多餘。
這是被李鴻儒拿捏住，將諸多事情齊齊吐了出來，又有相關的畫像被描繪。
這其中甚至包括了毗藍婆菩薩。
這涉及到了佛教與仙庭的關係。
袁公瑜見識大增時不免也是腦袋疼。
他偷摸看了李鴻儒一眼，只覺到時跟着跑去驪山什麼話都沒法扯，只能跟着吆喝助威。
“好你個黃花道人，居然想着聯絡諸多魔君顛覆真武宮”李鴻儒斥聲道：“這是要壞我等東土道家聖地。”
真武宮處於超然之外，屬於諸多道家人嚮往的聖地。
隱約中，袁公瑜也聽過一些大唐皇室不乏求助真武宮的秘聞。
袁公瑜沒想到太陽從西邊轉，他們居然有主動幫真武宮的這麼一天。
這種事情做不好沒什麼關係，也算是大唐朝廷盡心盡力。
若是能做好，他只覺不乏爲大唐朝廷和真武宮搭建了橋樑，不在如往昔那般只能憑空去求人。
“你主人能養你，毗藍婆定然是屬於幕後主謀之一”李鴻儒道。
“她確實指使我去真武宮暗害真武帝君，只是那位帝君沒喝我的毒藥”百眼魔君老老實實道：“我還被打了一頓，腿都被削斷了。”
“如此說來，你主人顯然是個窮兇惡極之輩，你主人在何處？”
“在驪山的一個地下宮殿裡呢！”
百眼魔君瞪大眼睛，將毗藍婆菩薩的行蹤吐了出來。
這讓袁公瑜手中一枚鐵籤落地。
“來人啊，備馬，帶上兩隊精銳巡捕，速速覈查這驪山地宮！”
不僅僅百眼魔君在等待，袁公瑜也在等待後續。
話語總結到這兒，也就該他們吆喝助威了。
什麼菩薩，什麼佛陀，什麼仙人，什麼魔君，什麼妖師，什麼蜈蚣大妖，牛妖，九頭蟲，靈明石猴妖……
袁公瑜一聽就頭疼。
這對他宛如天荒夜談。
他查是沒法查了，也就能跟着跑一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宗案卷被壓下，也有大理寺的拘捕令被取了出來。
“王大人？”袁公瑜捧着拘捕令道。
“還要勞煩袁大人前去下令，也方便我等到時通緝這些惡人”李鴻儒道。
“好！”
袁公瑜點點頭。
李鴻儒沒有仰仗朝廷老資格欺壓人，又不做越俎代庖發號施令的事情，恪守了規矩。
這讓袁公瑜覺得自己不算多餘。
他應聲下來，扯掉了官袍，露出一身的勁裝，又將腰刀掛了上去。
“王大人，這妖人該如何處置”袁公瑜問道。
“這妖人自然要帶去驪山對峙”李鴻儒道：“佛教那些佛陀菩薩長了一張利嘴，若是沒有人證物證，少不得我們要被他們倒打一耙。”
“王大人考慮周到”袁公瑜點頭道。
他心有餘悸看了看百眼魔君，一時覺得李鴻儒最好多拉幾個大高手。
僕從都有這種實力，他一時沒法去想毗藍婆菩薩的手段。
但李鴻儒既然有膽氣，又知曉他們這些人只是走過場，想必能勉強應對。
袁公瑜大步出門，只見李鴻儒提着百眼魔君捲風而起，一時心中有着羨慕。
“若我有這種大能耐，哪裡還要在意什麼朝廷官職排位，難道就爲了多領點俸祿不成？”
當頂層關係網足夠，朝廷官職更像是掛名。
若不在乎多出的那點俸祿，官職低一些確實比官職高要舒坦。
官職越高，涉及的方方面面就越多，諸多大事都要親自批示。
而落到鴻臚寺少卿的職位上，這是想怎麼自由就能怎麼自由。
“王大人到底是心性淡然，還是不得不這麼淡然……”
袁公瑜腦袋尋思，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尋思止住了念頭。
鴻臚寺只是一個對外的機構，個人實力再強，江湖地位再高也難掀起浪花。
這是帝王極爲放心一些特殊人才的職位。
袁公瑜一時不免想起了一些風風雨雨的事情，他只覺李鴻儒夾雜在其中也有身不由己。
“王大人的本名似乎叫李鴻儒，他只怕是忘了往昔四門館之誼，話說王大人往昔好像和榮學士的關係不錯。”
太學頂尖的那批人過早牽涉到了政局中，站的位置極高，也最先倒下。
而到了新皇這一代，不斷提拔之下，反而是往昔四門館那一批人開始佔據朝廷中堅層位置。
這讓袁公瑜忍不住噓唏。
若李鴻儒能將腦袋低下看一看，袁公瑜覺得如他們這樣的存在還有一大堆。
四門館的學生大多家境一般，有李鴻儒這樣的平民佼佼者，也有小官小吏的資質優異兒女，又不乏一些難入太學和國子學的高官子女。
四門館在很多人眼中是了不得的學習聖地，但相較於太學和國子學，這無疑差了不止一籌。
這也讓他們這波人在朝廷登高屬於穩打穩紮。
若朝廷沒什麼變革，他們一輩子就是穩打穩紮的命，但落到唐皇過世新皇上位的朝廷更替，他們也開始出頭。
甚至於居於大理寺中，袁公瑜能隱隱覺察出另一種風浪在醞釀。
“袁大人到時千萬不要動粗，免得惹出事情難於收拾！”
袁公瑜心中諸多念頭浮過時，巡捕隊從長安城出，又迅速奔向了驪山中。
半空中提醒的聲音傳來，袁公瑜擡起了腦袋，看向宛如仙神一般飛縱的李鴻儒。
他連聲應下，情知即將到達目標區域。
驪山離長安城並不算遠，只是百里左右。
對縱馬者而言，這就是一個時辰的路程。
衆多巡捕需要武藝精通、術法精通、馬術精通等本事，趕到驪山的時間甚至還要少一些。
李鴻儒走時是一人一妖，再次來時是上百人，又有百眼魔君被他縱馬抓在手中，宛如一雞仔一般提着。
“老妹兒，你這可是讓我這驪山熱鬧起來了！”
還在遠遠之處，黎山老母就有着感知。
她臉上不乏難看之色。
“難道你還能怕他們不成？”毗藍婆菩薩不服道。
“朝廷的人是一塊牛皮，沾上就甩不脫了”黎山老母頭疼道：“你久居海外，壓根不知道他們的手段。”
“他們再手段還能打得過您不成？”毗藍婆菩薩道：“再說了，你那地宮傀儡成羣，幾千兵馬衝進來也不管用。”
“這些人從來不打正面，我往昔……算了算了，希望這個王玄策的權利小一點，不要搞得我到時難堪！”
黎山老母拄着柺杖。
看到李鴻儒牽引了大批人前來，她心情比較糟糕。
相較於諸多秘境之地，她離朝廷的最高權利中心太近了一些。
真武宮主不得不開闢一個道場專門對外，她個人實力再強也沒多少用。
甚至於相較真武宮主，她被以往的朝廷坑得更深，吃了一場近乎一輩子的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