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奮的話並沒有過多的改變汪滕飛臉上的表情。
他隨手拿起一本張奮牀上的書，看了幾眼後，說到：“確實，伊莎貝拉公主作爲本次交易的中介人，我們自然不可能交一個死的人給他。但是交易內容也並沒有說要交一個完整的人給他啊。”
“哈哈哈，”張奮笑道，“汪滕飛，你這樣的做法有些令我失望。我原本以爲你會拿出什麼更有水平的法子，這個法子，說實話，你覺得監察院那羣人沒有這樣威脅過我麼？”
汪滕飛點頭回答到：“就問訊水平來說，我和監察院的人確實有着很大的差距。他們問了你這麼久，也沒有辦法從你嘴裡撬出些什麼的時候，我就在想，或許我們應該採用另一種方式。”
“另一種方式？”不僅僅是張奮，就連跟着來的趙樂天都對汪滕飛的這個說法很有興趣。
“bingo。”汪滕飛打了一個響指，繼續說到，“監察院的人和我比，他們有一個很大的劣勢。那就是他們不是很瞭解。”
張奮有些想笑，“汪滕飛，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你竟然變得如此自負。我們在海軍一部裡的接觸怕是不多吧，就這樣你也敢說對我比較瞭解？”
“非也非也，”汪滕飛將那本書合起，帶着它站了起來，走到張奮的面前，繼續說到，“我所謂的瞭解並不是對監察長大人您，而是針對你們玄教。說準確些，可以說是針對你們玄教裡的某位高層，亦或者是什麼高級顧問之類的人。”
說完這句話，汪滕飛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個筆記本，放到了張奮的手裡，補充到：“對於這本筆記本，想來監察長大人不陌生吧？”
方纔還滿臉鎮定的張奮在看到這本筆記本後，臉色一變。
全然不顧手上的鐐銬，急忙翻開裡面的內容，在翻到某一頁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嘴裡碎碎唸叨：“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趙樂天探頭望去，那是筆記本里的一頁，只是那一頁似乎曾被撕下來過。
在滿是摺痕的頁面上，潦草地寫着一串數字。
汪滕飛從張奮手中拿回那個筆記本，在張奮面前晃了晃，說到：“不得不說，伊莎貝拉公主是一名出色的中介人。她總會依靠自己的力量，讓交易雙方處於一個十分均衡的位置上。或者，這就是她本人的惡趣味吧。所以，到現在你還不打算和我說些什麼麼？”
張奮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那一串數字代表着什麼，他也記得，當初他明明把那一頁從筆記本上撕走，並且交給了一個極其靠得住的人。
只是，爲什麼此刻，那張紙會出現在汪滕飛的手上呢？
或者說，伊莎貝拉又是怎麼拿到那張紙的呢？
見到張奮不說話，汪滕飛繼續說到：“其實，最初從影像上看到你的身影時，我也是比較吃驚的。但是這和看見另一人不同，對於你出現在榭寄生中，我更多的是疑問。
因爲從時間上算來，你那時候不應該出現在那裡纔對。或者說，你根本沒有長途奔赴揚名城的時間。
不過後來我就想通了，你們有着那種可以在高空快速移動且無法偵查的空艇，這無疑在很大程度上擴大了你們的移動範圍。
這也使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張奮的語氣沮喪地回答到：“你既然已經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汪滕飛蹲了下來，和張奮處於同一水平線上，說到：“監察長，您就別再裝了。我在天宇都被騙過一次，難道你以爲這次還能騙過我麼？”
張奮沒有理會汪滕飛的話，繼續保持着剛纔的狀態，說到：“你是想問那串數字代表了什麼？”
汪滕飛搖搖頭，回答到：“不用，那串數字我會自己想辦法弄明白。而且就算問你，你也一定會拿一套已經準備好的說辭來對付我。這樣反而會增加我的辨識難度，將我引入了一個思維慣性區域。
我來這裡並不是要找你問出些什麼東西，就像我剛纔說的，監察院的人都問不出來，我自然更問不出來。
我來這裡，只是想和你聊一聊，然後探尋一下我們合作的另一種方式。”
“合作？！”
這下張奮更懵了，或者說，汪滕飛的行爲確實把他弄懵了。
“你也不用緊張，”汪滕飛繼續說到，“這個合作其實是我們單方面的行動，您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就在張奮打算問些什麼的時候，汪滕飛一拳把他打暈了。
嘗試了幾個方式，確定對方真的是昏迷後，汪滕飛伸出了手，趙樂天適時的將一根針管放在了他的手中。
“樂天，你確定這個東西不會把他弄死？”
趙樂天笑了笑，回答到：“這個是我新發明的納米級追蹤器，除非採用洛氏粒子動態偵查技術，當今世界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發現它的。至於會不會把他弄死，這個我還真沒在真人身上試驗過。”
“是採用肌肉注射是吧？”
趙樂天點點頭解釋道：“這個液體溶於組織液後，其中的納米級追蹤器會進入毛細血管網再匯入靜脈或者直接進入小靜脈或者進入淋巴液再匯入大靜脈，隨靜脈血入右房，再入右室，經肺循環後回到左房，再左室，進入體循環，到達肝臟，代謝出活性成分，再隨血流達到全身。理論上，這種追蹤器具有活性特徵，是不會被排入剛肝臟和腎臟的。”
“理論上？”
汪滕飛有些無語道：“你可知道，如果實際上和理論上不同的話，我這可算是親手把他給殺了。”
“呃......”趙樂天愣了一下後，回答到，“那個，我們頂多算是共犯。”
“好吧。”
汪滕飛嘆了一口氣，將針管插入了張奮的體內。
注射完畢後，趙樂天邊在一旁調試設備，邊問到：“其實我有一些不明白，既然你一開始就是打算把這個東西注射進他的體內。一進來把他打暈便好了，爲什麼還要和他說那麼多話？”
汪滕飛笑了笑，回答到：“因爲我打算讓他幫我破解那串數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