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爲信仰而戰！
尉遲敬德終究還是攻城了。
“衝啊衝！”
“殺！”
“守住！守住！”
慘烈的攻城戰開啓，革命城成了巨大的絞肉場。
每時每刻有人墜下城牆。
每時每刻也有人戰死於城牆之上。
下面的人拼命也想上來，上面的人拼死不讓他們上來！
常遇春和韓世忠各守一個方向，將來攻的敵人盡數砍翻。
戰事持續了一個白天。
尉遲敬德的軍隊傷亡不小，足足折損了近兩千人馬。
革命軍損失少點，不足千人。
可對於城內的可戰之兵而言，戰損比接近三分之一。
當天晚上。
韓世忠沉聲道：“讓新兵上吧，老兵在後面撿漏或者督戰！”
“傷亡會很大，這是拿命去填。”
常遇春皺眉道。
“趁着老兵沒有消耗殆盡，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否則咱們連三天都撐不住。”韓世忠下定了決心，“再說了，新兵們不是天天嚷着要打仗嗎，就告訴他們，機會來了！”
常遇春點點頭，起身下去準備了。
次日。
尉遲敬德集結大軍，再次攻城。
校尉上前道：“將軍，敵軍用的全是新兵，這是打算用人命來拖時間呢。”
“取死之道！”尉遲敬德冷哼一聲，“告訴攻城的校尉，如果他連新兵都應付不了，那就不用回來了！”
“是！”
攻城開始。
士卒架好雲梯，向上攀爬而去。
城牆之上，新兵在老兵的喝令下，或者搬着石頭，或者端着熱油，嚴陣以待。
“記住，等敵人爬上來時再扔下手中的東西！”
“敵軍上牆不要慌，先砍手！”
“注意保持間距，不要傷到同袍！”
後方的老兵一邊督戰，一邊大聲傳授着寶貴的戰場經驗。
新兵們心神緊繃，攥着刀子的手指微微發白。
韓世忠派上的第一批新兵，大都是從革命城，也就是曾經的大西城招來的。
對於這些新兵而言，此次守城，不僅是爲了捍衛心中的理想，還是爲了保衛身後的父老鄉親。
郭小亮就是其中之一。
老兵的話傳到他耳朵，雖然每個字都很清晰，可彙集在一起卻形成了奇特的嗡嗡之聲。
郭小亮嚥了口唾沫，緊了緊手中的石頭。
敵軍越來越近了。
他甚至看到了一名敵軍臉上的猙獰之色。
“放！”
這個字被郭小亮捕捉到，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中的石頭。
石頭墜落，正好砸中那名敵軍的腦袋。
碰！
鮮血飛濺，那名敵軍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向下墜去。
郭小亮瞪大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對方被砸死的瞬間，腦袋嗡嗡地響。
一隻大腳在他背後狠狠踹了一下！
“發呆什麼？敵人要上來，抽刀子！”
郭小亮回過頭，看到是老兵，點點頭，抽出了刀子。
“轉過身去，看準了手給我砍！”
老兵吼道。
郭小亮連連點頭，舉起刀子，只要看到有手出現在視線裡，就不要命地一陣亂砍。
“啊啊啊啊！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郭小亮一陣亂叫。
如此折騰了幾分鐘，郭小亮不過砍翻了兩隻手，便消耗了大半力氣。
就在這時，一個壯漢跳上城牆。
郭小亮心中劇震，但還是大吼一聲遞出了手中的刀子。
噗嗤！
這一刀刺中了。
郭小亮心中大喜，只是笑容還未曾綻放，卻看到對面的壯漢獰笑一聲，一刀砍了過來！
“啊！”
郭小亮胳膊上捱了一刀，劇痛。
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壯漢中刀了卻不死。
這時，郭小亮身後的老兵踏前一步，一刀抓住郭小亮還留着壯漢體內的戰刀，用力攪動起來。
“啊啊啊啊！”
那名壯漢慘叫起來，很快倒下地上再沒有爬起來。
老兵抽出刀，丟在郭小亮身邊，大吼道：“要攪！刀子捅進去要攪，知道嗎？！”
郭小亮一個機靈，撿起刀子從地上跳起來。
“知道了！”
說完，他不顧肩膀的傷勢，撲向城牆處，咬牙砍殺起來。
又一個人跳了上來。
郭小亮眼疾手快，一刀子捅了進去，然後用力攪動。
“啊！”
那人慘叫着倒下。
郭小亮擦了把臉上的血水，哈哈大笑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噗嗤！
一把刀子捅入了他的小腹。
笑聲戛然而止。
郭小亮愕然擡頭，看到一名獰笑的敵軍。
“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新兵蛋子！”
刀子攪動。
郭小亮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起了鄭帥的那次講話。
“知道你們爲什麼過的不幸福嗎？因爲貧窮，因爲戰亂，因爲總有些野心家想要踩在你們的屍體上成就他們的野心！
人人都想過上安定的日子，有吃有喝有媳婦，將來兒子繼承你的家業，而不是被拉去打仗。可這一切如何實現？
需要你們去奮鬥，去拼搏，甚至是犧牲。這一代把事情做完了，下一代就能享受美好快樂的生活，這，就是信仰！”
“嘿嘿嘿。”
郭小亮突然笑了起來。
那名敵軍愣道：“你笑什麼？”
“你知道……信仰嗎？”郭小亮突然問道。
“什麼？信仰？”
敵軍沒有反應過來，這人都要死了，還提什麼信仰。
郭小亮搖頭道：“看來你沒有信仰，也沒有理想，真是個可憐人。鄭帥說的對，就是你們這些人，阻礙了我們幸福的道路，所以……一起死吧！”
“你……”
敵軍愣住了，郭小強此刻的眼神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害怕。
郭小亮抱住了他。
兩個人一起向城下墜去！
“不……”
郭小亮死了。
可他臨死前的舉動，卻是被很多新兵看到。
“爲了理想！”
“爲了幸福的生活！”
“你們這些沒信仰的傢伙，死吧！”
越來越多的新兵選擇了郭小亮的戰鬥方式。
他們沒有老兵的心理素質，沒有敵軍的訓練有素，可他們有自己的獨有的東西。
信仰！
當信仰燃燒時，死是何物？
城牆下。
尉遲敬德看着革命軍的新兵，大聲喊着口號，視死如歸地抱着他的士兵從城牆下跳下，雙雙殞命，震驚無語。
這種絕命的作戰方式，他一輩子也沒見過。
“這些新兵，瘋了嗎？他們口中的信仰到底是什麼？”
尉遲敬德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