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上門求人的很多。
有的人唯唯諾諾，有的人趾高氣昂，有的人兩面三刀，有的人痛哭流涕。
此中百態，鄭飛躍見過不少，
可似呂劍這種上門求人的，就很罕見，也不知是因爲比人多活一世的緣故，他的求人態度就很……認真。
“我想要一些功德之物。”
標準的開門見山，而且態度很真誠，就好像是在說這魚真好吃。
鄭飛躍也認真起來，思考良久，緩緩道：“這個，上次拍賣出去的功德之物，是我手中最後的存貨了。”
誰都知道，功德之物是好東西。
可這玩意的效果太過高大神聖，在人人都是惡徒的東岸，說實話除了那些大宗門會囤積些，很少有人真正用得上。
不過這呂劍乃兵解重修之人，路子野一些，倒也說不準會用得上。
“不，你有。”
呂劍篤定道。
鄭飛躍尷尬一笑，繼而厚起臉皮道：“當然沒有，我的所有存貨都給了你們，還有我那根大棒子。”
“不，你有！”
呂劍依舊篤定。
鄭飛躍撓撓頭，心想這位重生之人果然不尋常，說話方式聞所未聞，但鄭飛躍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這個真沒有！”
呂劍盯着鄭飛躍很長時間，突然不再堅持，而是舉起筷子吃魚，道：“這魚真好吃，能不能教教我？”
這麼一搞，鄭飛躍反倒不適應了。
他夾起一塊魚肉，快要放到嘴裡時，突然停下，嘆息道：“你要功德之物做什麼？”
呂劍將魚肉放入最終，似笑非笑：“你又沒有，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嘛。”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咱們是朋友，說一下沒關係吧？”
“既然是朋友，爲什麼不願意拿出功德之物呢？”
“說了，我沒有。”
“呵呵。”
一番語言交鋒，呂劍淡淡一笑，繼續吃魚，筷子就沒停過，邊吃邊道：“功德之物我會再想辦法，鄭掌櫃別忘了幫神藥宗安裝程序牌。”
他越是這樣，鄭飛躍越覺得心癢難耐。
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對方在欲擒故縱，可好奇心一起，就忍不住向陷阱邁去……好奇心害死貓就是這麼來的。
“好吧，我承認手頭還有些存貨。”
呂劍笑着放下筷子，拿出一個潔白的手帕擦擦嘴，講究的模樣能讓常遇春等邋遢大漢找個城牆撞死：“賣給我，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神藥宗不缺錢。
鄭飛躍呲牙咧嘴道：“你先告訴我要功德之物做什麼？不要說爲了宗門這種藉口，我知道不是，你肯定是爲了自己。”
呂劍有些詫異於鄭飛躍的精明，沉吟片刻後，道：“有些話我本來不打算對任何人說，但是很奇怪，見到你之後，我的想法有所改變。”
“也許是我太優秀了。”鄭飛躍自戀道。
呂劍微微皺眉，將那種奇怪的感覺娓娓道來：“不是因爲優秀，而是你始終遊離於體系之外，行事超然脫俗，也許這種事情只有講給你聽，我纔不會被人當成傻子。”
鄭飛躍聳然一驚。
這話聽起來隱隱讓人後背發涼，似乎有個驚天大秘密即將揭曉，而且多是和世界毀滅、外星人入侵等毀滅全人類的大事有關。
“你……說來聽聽。”
呂劍組織了下語言，道：“最近我開始悟道，漸漸覺醒了些前世的記憶，其中有一個感覺很強烈。”
“感覺？”
鄭飛躍捕捉着對方話語中的敏感詞。
呂劍皺眉道：“很奇怪的感覺，前世的我在拼命告訴現世的我一個消息，一個讓我不寒而慄的消息。”
鄭飛躍如同在聽鬼故事，靜待下文。
“不要成仙！”
呂劍突然喊出這四個字，嚇鄭飛躍一跳，可他卻沒有絲毫惡作劇的意思，表情嚴肅甚至帶上些許困惑，“不要成仙，這是前世最深刻的記憶。”
“不要成仙？”
鄭飛躍回過神來，咀嚼着這四個字，突然想起那個性格詭異的三太子，內心浮現出一股濃濃寒意。
很早之前，他就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這天地間有大恐怖。
可是恐怖在哪裡？他卻說不出。
如今呂劍的四個字，卻是讓鄭飛躍驚醒過來，恐怖在哪裡，肯定在天上啊，哪吒都變成那鬼樣了！
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兩下印證，鄭飛躍絲毫不懷疑呂劍的話，甚至懷疑這哥們的前世發現什麼了不得東西，主動兵解也說不定。
越想越覺得恐怖。
更恐怖的是，地球媽媽還想讓他去仙界唱、跳、rap……
乖乖。
天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啊，地球媽媽所圖甚大啊。
“崽種！崽種你給我滾出來！”
鄭飛躍大呼。
系統提示：“您好，您的爸爸已沉睡，請稍後再呼叫。Sorry，yourdadhave……”
艹！
鄭飛躍暗罵一聲，也不知道這孫子是真睡還是裝的，便將注意力放在呂劍身上，想要了解更多信息：“只有這四個字嗎？”
“是的，我只想到這些，”呂劍說着，突然愣了愣，“你相信我的話？不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嗎？”
鄭飛躍嘆息道：“不管你信不信，之前我和你有相同的感覺，只是沒你知道的那麼詳細，巧吧？”
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涌上呂劍心頭。
緊接着，他恍然道：“難怪你對修煉不怎麼上心，看來你真的有很多秘密，在小世界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他可忘不掉鄭飛躍“屠仙”的經歷。
鄭飛躍嘆息。
秘密多有個幾把用，知道多有個幾把用，天上有問題，自己卻被地球媽媽“投資”了，要自己迎難而上。
能反抗嗎？
鄭飛躍本身就是生意人，自然知道不可能。
打個比方，王破突破之後，突然找上鄭飛躍，說他厭倦了江湖紛爭要解甲歸田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鄭飛躍會同意嗎？
扯犢子呢！
帶個妹子打遊戲，裝備買了，等級升了，要奔現的時候妹子說她是男孩子……是男孩子也要和老子在一起！
差不多就是這種心態。
在這方面，想來地球媽媽只會更加強硬。
操蛋啊！
“對了，這和你*功德之物有什麼關係？”
鄭飛躍突然問道，呂劍來可不是嚇自己的，而是想買功德之物。
呂劍皺眉道：“我懷疑這些想法都是心魔作祟，所以想靠功德來驅散邪念，以助於修行。”
鄭飛躍：“……”
心魔作祟？
合着說了這麼多，連您自己都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