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之前有話要說……
嘶……
被背刺多了的楊總下意識就把手往旁邊伸，想拿一瓶飲料或者零食壓壓驚。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看到劇情沒有朝着正常的方向走，楊若謙心頭就總會生出不太好的預感。
可惜處於上升階段的飛機不能把食物或飲品之類的東西拿出來，楊若謙一把摸了個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屏幕上的魏玲繼續微笑說話。
明明是第一次開這種大型的演唱會，但是魏玲一點都沒有怯場，她笑着向第一排的觀衆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大家應該能看到自己手上的燈牌吧？”
“……能！”
金海體育館場館巨大，一個人哪怕聲嘶力竭的吼，聲音也絕不可能傳出十米之外。
現在，回答聲清晰可聞。
可想而知現場的氛圍有多濃厚，這種無數人發出同一種聲音的山呼海嘯感，哪怕是坐在屏幕前的楊總都感受到了少許震撼。
“喔……老闆這次找的這對組合真利害啊。”搶到一個好位置的商淺予津津有味的看着屏幕，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那肯定啊，你不也是被楊總親自簽約的？”
“……”
楊若謙懶得理會這種戳心眼子的誇獎，繼續目不轉睛的盯着屏幕。
等現場的聲音稍微小了一點之後，魏玲又笑道：“我現在讓後臺按一個按鈕，如果大家買的是黃牛票，那燈牌會發出黃色的光，如果是一手票，就會發出藍色的光。”
“請大家把燈牌舉起，揮舞起來~”
很快，現場觀衆席上就被漂亮的藍色浸染，在傍晚的暮色中如星空倒映在了大地上。
放眼望去，除了極少數角落裡閃着紅光之外，所有觀衆手上的粉絲燈牌都是藍色。
一個象徵着黃牛票的黃色都沒有。
“好了好了……那邊粉絲燈牌是紅色聽衆，紅色代表着逃票哈，別揮了。”
“大家都沒被黃牛宰，我很高興……但是我想和大家說的是，之所以這次演唱會沒有黃牛票流通，是因爲我的經紀公司提前把所有票都買好，然後再把票以實名的方式賣給大家的。”
“爲了感謝大家的對我們第一場演唱會的支持，我們決定只給有票的人開放特別專輯的購買權限。”
“這種特殊專輯有特殊限量包裝，有我們龍鳳傳奇二人的親筆簽名……”
“算是給大家發的福利，不買也沒關係哈，沒有任何強制性。”
“很多聽過我們故事的人都知道，其實公司並沒有讓我聲張這件事，他們甚至不會插手我們的決策……只是爲了這次演唱會，他們確實出了太多血，有點於心不忍。”
“好了，廢話說完，下面給大家帶來今天的第一首歌，也是我們的出道成名作，《月亮之上》！”
楊若謙：“……”
此時，飛機已經進入了平飛狀態，廚房那邊的空乘開始有條不紊的準備食物。
然而楊若謙的情緒卻一點都平復不下來。
別大張旗鼓的說出來啊！
不要自作主張的爲我好啊！
明明楊若謙已經把這毫無誠意，只換了一層包裝的所謂限量款專輯扔到一個角落去販賣，一點宣傳都沒做，就等着演唱會結束爛手裡。
結果你倆直接給它上親筆簽名？
還直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
我的計劃啊，我的完美計劃啊！
楊若謙下意識的往飛機窗外看了眼——他想現在就跳下去，直落體育館，告訴那些歡呼的觀衆別被魏玲騙了。
那特麼所謂限量版專輯就是披了層皮的屎，除了貴和換了個成本高几塊錢的外殼之外，和普通版專輯沒有任何區別。
別上當，別買！
不買立省100%！
“老闆，自助餐在機頭方向，不在窗外啊。”商淺予此時已經解開安全帶，路過楊若謙位置的時候有些奇怪的提醒了一句。
楊若謙被這傻子氣的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你自己去打飯吧，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本來想一邊看演唱會一邊吃豪華飛機餐的，現在被魏玲這麼一搞，直接胃口全無。
只能怪自己沒經驗，只看過幾場演唱會，潛意識裡以爲所有人都是走那個流程。
結果誰知道魏玲居然玩了一次演唱會帶貨。
而且還主動說可以親筆簽名……
明星親筆簽名這個玩意，哪怕是簽到一件地攤貨T恤上，也能讓這件T恤的價值暴漲。
魏玲還煽情的演講了一番，這觀衆不得直接買爆啊？
最關鍵的是，楊若謙現在還在出國的飛機上，沒辦法對這種事情做任何處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災難發生。
上飛機之前兩個月都沒出意外，上飛機之後半個小時就開始整大活？
“我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暗中針對我……”
楊若謙嘆了口氣，想把屏幕上的節目切一下，卻發現大家好像對這場演唱會的興致都很高。
甚至連安舟導演都是如此。
算了，拿東西回臥室吃，眼不見心不煩！
就在他想起身的時候，一個只漂亮的手把一個裝了三份餐品的碟子放到了桌上。
常芷晴拿着自己的那份在楊若謙對面坐下，淡淡說道：“幫你打了，應該是你喜歡吃的。”
一邊的邵一奇直接歪了下嘴，顯然是被膩到了。
剛想回臥室的楊總只能坐下，看着桌上精緻的餐點和冷飲，有些欲哭無淚。
他真的不想對着這個演唱會吃東西啊，倒胃口啊。
要說一個有趣的視頻是能增長胃口的電子榨菜，這演唱會和人山人海的場景就是一份絕對的電子西湖醋魚。
想到這麼多人都要爭先恐後的給自己塞錢，無論怎麼樣都很難高興的起來。
沉默了一下，楊若謙還是拿起了餐具，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啊！”
因爲機場的時間問題，今天午餐時間不到11點就吃完了，到現在這個點，楊若謙也確實有些餓了。
晚餐是中式餐點，哪怕是預製好加熱之後的菜品，因爲上飛機時間不長，保存得當，口味也保留了個七七八八。
不遠處的商淺予甚至還自己拿了點水果，擺了個盤，拍照往自己的社交賬號發了個動態。
楊若謙關注了商淺予的社交賬號，當然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這條動態。
“噹噹噹，飛機大餐！”
題目下面，是九宮格一樣的標準照片數量，有拍飛機環境的，有拍飛機上豐富菜品的，也有拍自己盤子裡食物的。
幾乎動態發出去的一瞬間，底下就多了幾十條評論。“這是飛機餐？！”
“小商你少吃點吧，媽媽真怕你長肥了不可愛了。”
“飛機上可以上網嗎？”
“樓上的一看就是沒坐過國際航班，機上WIFI一般都付錢就有。不過聽說這次小商是坐他們公司的商務機去的，估計隨便用，羨慕了。”
“我每次坐飛機都只能看事先下載好的電影打發時間，無聊死了。”
“怎麼還搞豆腐腦這種菜品啊？巋光集團不是說福利待遇很好嘛？”
“沒見識是這樣的了，人家這是雞豆花，全是雞肉做的，建議去網上搜一搜這份菜有多高端。”
“嘖嘖，我平時在地面上都吃不到的東西，別人可以在飛機上吃，而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羨慕。”
“……”
楊若謙看了眼動態，挖了勺食物放嘴裡，竭盡全力忘掉屏幕上播放的不愉快，儘可能讓自己把注意力都專注在美食上。
“胃口不好？”對面的常芷晴看了眼楊若謙，一下就發現他狀態不對勁，“是暈機了嗎？”
眼見送上門的藉口來了，楊若謙立即順坡下驢：“對，就是起飛的那一下突然暈了，現在胃口有點不大好。”
常芷晴點了點頭：“那吃完之後就趕緊休息吧，少吃點。”
倉促結束了這一頓原本很美好的晚餐之後，楊若謙逃一樣的離開了座位，遠離了仍在直播演唱會現場的大屏幕。
跟常芷晴一起進了臥室，楊若謙回想起剛纔的事情，只覺得自己真的血虧。
突然被人在天空上背刺，賺了一大堆錢就不說了，一頓好好的自助餐沒吃兩口就走人……
雖說這頓飯不花自己的錢，可總給人一種在高檔自助餐打炒飯的血虧感。
“這臥室還挺大啊。”
直到進了臥室，把門關好之後，常芷晴才脫了她的高跟鞋，換上了放在衣櫃裡的棉拖鞋。
機艙內空調開的比較低，穿着夏服的人不至於凍着，但體感下來還是偏冷的。
“標準雙人牀嘛，是這樣的。”楊若謙一樣換了鞋，“你先去洗澡嗎？”
關上門，把外面那些刺耳的聲音隔絕開之後，心情果然一下好了不少。
常芷晴坐到牀上，有些奇怪的問道：“還分先後？”
楊若謙撓撓頭，解釋道：“呃，飛機上說是獨立衛浴，但是空間也就3平方不到，很擠的。”
“行吧……那你先洗，我洗的比較慢。”
楊若謙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了睡袍和浴巾之類的東西，走進了衛生間。
整個臥室所有的用品一應俱全，睡衣、洗漱用品甚至是高檔的化妝品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櫃子裡。
灣流公務機較低的噪音、平穩的飛行姿態以及較低的氣壓高度，舒適程度其實非常高。
“真有一種住酒店的感覺啊……除了衛生間稍微小了一點之外，別的都差不多。”
簡單洗漱完畢，楊若謙用風筒吹乾頭髮，換好衣服走出了衛生間。
用過的浴巾扔到洗衣筐裡就可以，明天空乘會將其收走。
結束一天勞累的楊若謙伸了個懶腰，往牀上一躺：“洗完了，你去吧。”
招呼完常芷晴，楊若謙稍微低了下頭，往大窗外面看了過去。
窗外空氣乾淨，隔着玻璃能清晰的看到幾顆星星。
唉……明明是那麼舒服的一次旅程，怎麼偏偏就那麼倒黴，碰到了龍鳳傳奇開演唱會呢？
楊若謙鑽進被子裡，點開了手機，如往常一樣點開手機，漫無目的的刷社交平臺打發時間。
此時商淺予發了一條又一條的動態，每次吃完去裝菜都拍照發一次，發了足足三次。
從主菜到甜品，從乘務員區到vip區，甚至連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演唱會都給她拍進去了。
引來了無數驚歎和羨慕的聲音。
“真給她玩成郊遊大冒險了……”
楊若謙吐槽一句，又點開打分平臺豹撲，點進了打分欄目。
“龍鳳傳奇演唱會，9.8分。（只有逃票沒有黃牛，過於硬核了）。”
“魏玲，10.0分。（姐你是真不給黃牛一條生路啊）。”
“曾藝，10.0分。（哦耶哥）。”
楊若謙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個欄目往上劃掉，不讓它有繼續噁心自己的機會。
好不容易纔恢復一點的心情，可不能再被敗壞了。
繼續往下看去，打分欄目熱度排名第二的，是一部還沒上映的電影。
“《流浪藍星》，評分開放時間，6月20號0:00。”
“關注度不少嘛。”楊若謙伸手把飛機的遮陽板關上，自語了一句，“明天要是被看到這是一部《魔都堡壘2》，會不會讓很多觀衆破防？”
“呵，今天演唱會敗壞的胃口，我明天一定要在《流浪藍星》上找回來！”
“高檔中餐沒吃成，高檔西餐全補回來！”
楊若謙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明天快點到來，他好在大屏幕上看着《流浪藍星》，吃着高檔西餐，喜迎撲街票房。
演唱會賣專輯那點錢算什麼？
《流浪藍星》幾億投資打水漂纔是這個季度最大的虧損點。
正在此時，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了。
楊若謙下意識的轉頭看去。
發現常芷晴洗過澡，但身上的衣服還是之前那襯衫短裙黑絲的裝束，他愣了一秒，善意的提醒道：“衣櫃裡有睡袍啊。”
常芷晴伸手按了一下牀旁邊的燈光開關，房間裡一下昏暗了下來，只剩最上方的星空頂還在散發着光芒。
“這房間隔音效果怎麼樣？”
“呃，隔音肯定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