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性消費……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覺得楊若謙雖說已經成爲了大集團大老闆，事實上也沒太大的架子。
有的時候，身份地位變化帶來的生疏是必然的。
鬱蘭雲發了一個表情包過去：“哈哈哈！楊大老闆還是和以前一樣愛開玩笑！”
顧季文也跟着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你放心，我們就算想報復性消費也沒那個本事啊。”
其實他們兩個這次到金海市確實是打算報復性消費的——如果不是這次中獎，光兩張密室逃脫的門票都至少要好大幾千塊了，算上“私人訂製”的門票和酒店，沒有小几萬下不來。
連這都不算報復性消費，什麼算？
但是這點錢對於楊若謙這樣的大老闆而言，就又確實不算什麼了……
巋光集團現在都已經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帶動一個市的經濟了！
坐在餐館裡還沒吃一口飯的楊若謙心情有些複雜——看這兩人說話的語氣，鐵定是來報復性消費的了。
常芷晴夾了一口菜，問道：“怎麼了？沒時間見老同學？”
“不是……算了。”楊若謙搖搖頭，把手機放下，“吃飯吃飯。”
現在巋光集團做那麼大，已經不缺這三瓜倆棗了。
就算兩個老同學不過來消費，也會有其他人頂上這個位置。
巋光集團的問題是產能太低，就算這個顧客走了下個顧客也可以光速填補上來，誰來付錢壓根無所謂。
“你看外面的人……真多啊。”常芷晴一邊吃一邊朝窗外打量了一眼，“還好之前成菲在我們業務還沒發展起來的時候就把周邊產業買下來送給了我們，不然現在要買，不知得多花多少冤枉錢。”
楊若謙：“……”
在楊若謙和成菲剛合作的時候，成菲覺得自己實在佔了太大的便宜，出於“長期合作”和“利益交換”考慮，自作主張的盤下了周圍一堆產業，送給了巋光集團。
而這次所謂的利益交換，就一直成爲了巋光集團切不掉的心腹大患。
楊若謙招一波新員工去管理，結果越管越好，以至於到現在幾乎成了覆蓋半個城市的娛樂產業鏈。
不說還好，一說楊若謙就覺得有些荒謬。
誰知道當初的幾個店鋪僅僅過了幾年就已經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當初一個疏忽大意，一個僥倖心理，很可能在未來就是一個怎麼都無法拔除的毒瘤……
“吃飯吧……”
吃完飯，當楊若謙掏出那張全球限量一張的黑卡結賬時，才稍稍感受到了一點溫暖。
百無聊賴的在商場逛了一圈，楊若謙看着人頭滾滾，實在提不起什麼遊玩的興致，對一邊的常芷晴說道：“感覺這裡人也太多了，沒啥好玩的，要不回家吧？”
常芷晴剛要答應，忽然眼睛一亮：“你看到沒，前面圍了好多人，好像是有明星在搞什麼簽名活動？”
明星簽名活動……
這也挺正常，畢竟這周圍都是娛樂氛圍比較濃厚的地方。
金海和娛樂加起來，人們第一時間就會想到巋光集團。
“你關心這些？你不是不追星的嗎？”楊若謙只是看了一眼，“我看你每次看到哪個明星的資訊，直接就把那個賬號拉黑屏蔽。”
“也不全是。”常芷晴微微笑了一聲，“如果是小商的資訊我還是會看兩眼的，雖然普遍都很離譜。”
“趕緊走吧。”
說着，兩人逆着人潮，坐電梯回到了地下停車場，趁着外面不那麼堵車的時候趕緊回到了家裡。
“唉，好好的一個假期就成這樣了。”楊若謙躺到沙發上，不自覺的嘆了口氣，“根本就沒法出去玩嘛。”
“所有長假都是這樣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常芷晴關上門，“乾脆呆在家裡得了，反正你是老闆，想玩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放幾天假就行。”
“你說，要不我們出去玩玩？”勞累三個月的楊若謙當然不願意長假時間就在家裡窩着，“國內哪裡人都多，趁機去外面玩玩也好。”
“我們公司不是有私人飛機嗎？正好利用起來。”
常芷晴削了兩個蘋果，一邊吃一邊問道：“現在才規劃這種事情是不是太晚了一點？等簽證辦好長假都結束了吧？”
“你放心……我花那麼多錢，請那麼多人，他們早就把所有事情辦好了。”楊若謙從常芷晴手上把另一個蘋果接過來，說道，“平時那麼多人問你要這個文件要那個文件的，就是在辦商務簽證。”
“現在很多國家的商務簽證集團都給公司重要人員辦好了，一年可以入境十次的那種。”
常芷晴了然的點了點頭：“那你打算去哪裡？要不要帶上公司其他的人？”
“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帶什麼其他人？”楊若謙有點嫌棄的看了眼常芷晴，“就我們兩個去玩……走吧，趕緊規劃規劃去處。”
“我們那兩個老同學呢？”常芷晴眨眨眼，又問道，“他們不是今天晚上就到？你不去接一下？”
“接！不但接，還給他們安排一個豪華套餐。保證讓他們度過一個難忘的長假。”
“……”
……
楊若謙和常芷晴在家裡討論旅遊時，巋光集團有一個滿臉嚴肅，一直在電腦上敲字的員工。
外面的熱鬧和輕鬆彷彿和他完全不搭邊。
“綜藝結束，電影主演選好了。”被楊若謙欽點爲新電影製片人的郭讓正在忙碌着劇本的最後一點收尾工程。
大約三個月前，他在楊總吃飯的時候冒昧去打擾，說出了自己的創意，結果真的被楊總採納了！
雖然最後楊總定下的基調和自己的創意可謂風馬牛不相及，但是郭讓仍然打着十二分精神，按照楊若謙的要求，和其他專業編劇一起設計了一整套劇情。
爲了能夠保持創作狀態，儘快銜接上綜藝，郭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和公司裡幾乎所有員工爭奪這並不多的調休機會，最終才險之又險的獲得了長假上班的臨時特許。
“主演是章偉，還好。”郭讓揉了一下痠疼的手指，“要是是女主演的話，很多劇情還要刪改刪改，不然就有點刻意和突兀了。”由於這部電影的主演是由綜藝選拔出來的，而且郭讓又是新入職的新人，有不少媒體和影評人並不看好巋光集團這次的電影。
就連已經公認的，變成巋光集團形狀的劉畢也不斷的發動態，從選角到題材方面逐步分析，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巋光集團自身對這部電影的定位就沒那麼高。
這明顯是一部用於資源交換和擴大影響力性質的電影。
首先，靠密室逃脫來選的主演，怎麼確定他是否適合這個角色？
其實電影名字《金海市首富》又限制了電影題材的世界觀和表現力，就是拍出花來也很難像《黑袍檢查隊》和《流浪藍星》那樣震撼。
一個餐廳不可能只出品大作，所以劉畢呼籲大家理性一點，不要用另外兩部電影的要求來要求這部電影。
在這種外部質疑，內部選角也不能如郭讓所願的環境下，他揹負的壓力確實很重。
但巋光集團願意給他這個機會，願意給他那麼大的表演舞臺，郭讓已經十分感激。
主演選角方面郭讓不能自主，但是巋光集團批給他的資金非常非常充裕，他可以隨意發揮，把一個“首富”的生活完完全全的摹擬出來。
“郭製片人。”就在郭讓全力雕琢劇本的時候，一個同樣申請調休的編劇走了過來，“其他角色的選擇您準備好了嗎？”
按理說，這種問題不該由一個編劇來問製片人……甚至這個問題本身都不該被問出來。
然而他們初步的電影拍攝團隊中，只有他們兩個申請調休成功了，所有這七天時間裡，只能由他們來處理全部工作。
一定程度的混亂也就不可避免了。
“確定了一部分，怎麼了？”郭讓轉頭看了一眼編劇，“有什麼新情況嗎？”
“嗯，馮洛給前臺打了個電話，說她想爭取一個重要女配的位置。”編劇點了點頭，“您覺得呢？”
馮洛……
郭讓有點懵。
他記得馮洛不是在綜藝裡拿了個第二名的成績，獲得了集團獎勵的各種資源包嗎？
怎麼突然又要來拿電影的角色？
“這，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啊。”郭讓不敢擅作主張，拿起手機下意識的就想給齊慕發一條諮詢。
現在公司所有和楊若謙本人的聯絡都會通過這位秘書。
“等下，齊秘書休假了是吧？”
郭讓的消息還沒發出去，忽然想到齊慕現在應該正在家裡休息，手指立刻停下，把打好的文字一個個刪除掉了。
還好沒發……
“那我問誰？”
編劇提醒了一句：“楊總好像在調休羣裡發過消息，說了點工作上的事情，你要不直接問問他？”
爲了這麼簡單的事情，直接去問楊總嗎？
其實選角問題，劇組高層完全能自己決斷，但是郭讓清楚自己這部電影在老闆心中的定位，所以不敢自作主張。
如果公司高層決定用這個配角選角和馮洛做什麼資源交換呢？
郭讓價糾結了一下，想到馮洛多少是個一線明星，身價也是九位數起步，覺得這事確實不能草率，於是鼓起了勇氣，打開了和楊若謙的聊天框。
“楊總下午好，十分不好意思打擾了您的假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問問您，剛剛我們劇組收到了馮洛的電話，她說她想拿一個《金海市首富》重要女配的角色，您有什麼指示嗎？”
其實在郭讓心裡，只要馮洛索要的片酬不高到嚇人，他還是很願意讓她出演一個重要女配的。
《密室求生》綜藝結束之後，馮洛本人的形象已經有點開始朝搞笑藝人方面傾斜了……
而《金海市首富》的本質，也是一部偏搞笑腦洞類型的電影，兩者相性非常匹配。
現在馮洛人氣正盛，也能給電影本身帶來不少熱度。
就是不知道馮洛是出於什麼考慮，想要這個配角的位置。
幾秒之後，就在郭讓胡思亂想的時候，楊若謙的答覆直接發了過來：“劇組選擇的事情你和導演商量着來，不用問我，我不會干涉。”
“不用擔心片酬不夠，如果是因爲片酬的事情導致劇組資金不夠，直接向財務申請就可以。”
“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製片人了，應該學會自己判斷一些事情，我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就默認給你處理這種事情的權限。”
郭讓又惶恐又受寵若驚，連忙發消息回道：“楊總，實在不好意思！讓您費心了。”
“沒事，自己處理吧。”
看着郭讓臉色一下好一下壞的，編劇也不敢湊過來，只能小心問道：“怎麼了？”
“沒事，楊總讓我們自己判斷自己處理。”郭讓放下手機，“我只是有點沒想到楊總竟然能給我們那麼多支持……這部電影他應該是沒抱多大期望的。”
“怎麼會？”編劇有點不太相信，“楊總給這部電影撥了那麼多資金，期望應該很高啊！”
郭讓一板一眼的說道：“這些資金很可能是用於片酬或是其他利益交換的，未必是對電影本身的看重。”
“你想想看，像《密室求生》這麼重要的綜藝，如果最終大獎是一部又撲街投入又小的電影的主演，說出去多沒面子？”
“投入大，優勝者拿的片酬高，哪怕電影最終成績不好，至少面子上也能過得去。”
編劇這纔有點明白：“原來如此！”
“但是戰略目的歸戰略目的。”郭讓深呼吸一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楊總的投入在這裡，我們的劇本也在這裡……楊總不在乎這次戰術上的成敗，但是誰說我們就不能在戰術層面上做好？”
“這麼多資金，堆也堆出來一部好電影了！到時候我們給外面那些媒體一記響亮的回擊，給楊總一個大大的驚喜！”
同樣是新人的編劇此時也難免有些熱血沸騰：“那，郭製片人，你打算讓馮洛加入嗎？”
“讓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