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楊總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齊慕連忙拿出手機，從相冊裡面翻了張照片，遞到了楊若謙身前。
上面的地點很眼熟——就在昨天晚上，楊若謙還在不遠處的小房間裡隔着單項玻璃板，看到洛如姽這樣的合成ai，巋光集團人間體對自己進行了最大的背刺。
連集團的標識符號都背刺自己，這日子真的快要過不下去了。
照片上，昨天洛如姽出場時的全息投影儀被慕名而來的粉絲們圍得水泄不通。
離得遠的人拿着手機咔咔一頓拍照，離得近的人乾脆直接開始和洛如姽ai開始互動，玩得不亦樂乎。
楊若謙有些難以理喻：“這是幾點的照片？現在才早上10點，他們不會是直接曠工來看洛如姽的吧？”
或者就是提前起牀，趁着還沒上班的時候到現場？
無論哪種情況看着都很魔怔啊好不好。
齊慕將手機拿回來，認真的說道：“楊總，我之前還以爲您是的重點在動漫人物ip，而不是洛如姽上，看來是我想錯了。”
對哦，還有動漫形象！
這兩天時間被洛如姽傳來的種種噩耗打擊的不輕，居然都忘了還有這茬。
楊若謙立刻追問道：“集團動漫形象那邊的進度怎麼樣了？”
既然剛剛秘書小姐轉頭就走，沒打算彙報，應該就沒多大事吧？
齊慕的答覆如他所料：“楊總，之前運營那邊打算讓動漫形象和洛如姽的真實身份同步公佈，但我們今天早上緊急看了看現在各個論壇上對洛如姽的討論，發現絕大多數人，都認爲動漫形象的原型是洛如姽，兩者的區別是真人版和漫畫版。”
“我們覺得，不應該讓粉絲們的期待感產生錯位，所以打算讓動漫形象製作那邊微調一下，晚一點再發布。”
楊若謙現在聽到洛如姽三個字就頭疼，揮揮手把秘書小姐趕出了辦公室：“行了，知道了，就這麼辦吧。”
等齊慕離開後，楊若謙少見的沒有打開遊戲爽玩一頓。
而是總結起了公司最近的境況。
不總結還好，一總結，楊總髮現自己不能說前途光明，至少也是四面楚歌。
首先，綜藝的優勝者孔霏霏接到了自己的第一波資源，本色出演了一個經典武俠改編動作片，拳拳到肉的動作配合孔霏霏的臉帶來的反差，竟然掀起了一波不小的復古浪潮。
讓沒落的武打片，再一次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熱度。
甚至已經開始有導演想改編一個近代武術大家的故事，把這個故事拍成電影，他正在積極聯繫集團這邊的負責人，希望可以得到支持。
而在孔霏霏的帶動下，她所在的女團也終於迎來了一波健康的發展，事業穩步向前。
之前高成本砸下去舉辦的綜藝，現在竟然隱約看到了一點回本的跡象，讓人覺得有點恐怖。
楊若謙看完第一個“楚歌”，沉默了一會。
“現在的人在這搞文藝復興呢？都几几年了還拍武打片啊？那就拍，把孔霏霏派過去，再找個硬核的武打派演員，想拍就拍，我就不信逆潮流還能火了。”
至於獲得綜藝第二名的康元慶，走的則是傳統路線，發展速度沒有孔霏霏快，但由於他非常紮實的基本功，在娛樂圈傳統領域極其強大的業務能力以及集團提供的資源曝光，也逐漸成爲了很多人討論的焦點。
“算了，意料之中。”
楊若謙懶得去掐指算這綜藝二人組會給自己釀成多大的盈利，繼續盤算着其他的事情。
綜藝二人組之後，就是馬格那邊的事情。
已經有世界級ip巨頭想要買下《黑袍檢查隊》的ip，足以說明形勢非常不容樂觀，哪怕楊若謙拒絕了這份開價，也只是緩兵之計，暴雷是遲早的事。
楊若謙把大量有實力的導演和有實力的老演員扔進《黑袍檢查隊2》的劇組，再趁他們沒時間的時候開設其他項目，本就是棄車保帥的策略，這個雷雖說大，但也在掌控之中。
希望《流浪藍星2》不要讓自己失望……
聽說海外維權的事情，勝算很大，第一次判決對集團這邊非常有利，當地法官明顯傾向於認同馬格的主張。
希望主場作戰的侵權方能支撐久一點吧，要是這個季度就拿到天價賠償款，想來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電影和版權之後的事情，自然就是洛如姽這個象徵着巋光集團的虛擬明星了。
先不說洛如姽本身出多少紀念品就被買多少的直接變現能力，她本身作爲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ai明星，就有巨量的潛在開發價值。
比如現在網上就很多人在討論，讓洛如姽出演一部ai危機爲背景的電影，電影裡ai“主腦”就設置在巋光集團，這得有多帶感。
還有人建議巋光集團上線一個小程序或者app，可以直接通過電腦或是手機這種設備和洛如姽直接對話，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必須到線下實地。
哪怕線上對話需要收費，也有無數人願意出這筆錢。
總之，到處都是盈利項目，現在巋光集團沒着急開這些項目，都有很多人催促着楊總趕快開，他們要等不及了。
洛如姽之後的事情，是遊戲預約量超出了很多人的預估。
這個遊戲公司只是集團控股了一部分，基本上是坐着等分成，楊總沒辦法像干涉其他項目那樣去幹涉遊戲項目。
想想分紅到賬時的模樣，就很難讓人坐得住。
“舉目望去，竟沒有一個忠臣良將。”楊總對集團的現狀再一次感慨道，“難道把這個季度的希望全部寄託在《流浪藍星2》上面？”
其實別看這個季度，各個項目都非常成功，但投入其實也極大。
光是洛如姽一個項目，成本就是天文數字級別的。
由於其投入過高，哪怕演唱會大賣，哪怕紀念品大賣，哪怕電視劇大獲成功，哪怕ip價值巨大，從這個季度來看，也必定是支出大於收入。
只是其他項目的營收同樣大，把洛如姽的支出給掩蓋了過去。
洛如姽這種前期研發成本高，後期只需維護的項目，危害在以後的日子纔會真正凸顯出來。
但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以後的人來想辦法吧。
總得相信後人的智慧。
只要《流浪藍星2》票房能夠撲街，這個季度集團是有機會實現虧本的。
“問問郭凡，看看電影拍攝的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去搗搗亂。”楊若謙把這個季度的思路理順，拿出手機，找到了郭凡的聯繫方式。“郭導，電影拍攝的還順利嗎？這麼高強度的工作，身體頂不頂得住？”
郭凡幾乎是以光速回復的消息：“楊總，我身體非常好，不勞您擔心。”
先回答了身體方面的事情，他打字速度才稍慢一點，繼續回覆道：“拍攝有條不紊，大家看了都比較滿意，有上一部的積累和原著黨的支持，我相信票房成績不至於很差。”
其實郭凡把事情說的簡單了一些。
整個劇組對電影豈止是他說的那樣，簡直可以說的上非常非常滿意。
特別是電影中，那高達九萬公里的太空電梯升空時的場景，各種精妙的金屬部件共同組成的，極具未來美感組成的宏偉建築，更是讓包括編劇、原作者和演員在內的所有人都感到了發自內心的震撼。
要知道，地球最高峰珠穆朗瑪峰，也就8849米，9公里不到。
9萬公里高度的建築，可想而知有多麼壯觀。
把它放到大銀幕上，郭凡有自信能震撼到所有觀衆——哪怕是對科幻不那麼感興趣的觀衆，也必然會被震撼到。
而且在最後，這座雄偉的太空電梯會連接到《流浪藍星》第一部的太空站上，與第一部完成了劇情和畫面上的聯動。
當然，作爲老一輩的電影人，在電影上映之前，票房出來之前，他都不會把話說的太死。
一方面是作爲創作者，需要謙虛。
第二方面，哪怕對自己的作品再有自信，也需要等市場的反應。
如果最後市場反應不好，自己事先又放了大話出來，臉上也掛不住。
楊若謙是什麼樣的人，郭凡心裡早已有數，倒是不需要用什麼虛僞的話來客套，盡人事聽天命即可。
“郭導演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可以盡情的往電影里加，不需要過於擔心票房的事情。”楊若謙對剛纔那個答案不是很滿意，旁敲側擊的說道，“你是創作者，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事情。”
郭凡答覆的很快：“楊總，您放一百個心就好，如果需要，我們可以把原片發給您，不過還沒剪輯好，您可能沒什麼耐心看。”
電影的原片，和剪輯出來的成片，可以說完全是兩種東西。
特別是《流浪藍星》這種科幻大片，電影內容中有大量的特效構成，原片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楊若謙不是小白，當即拒絕道：“沒事，不用，你自己把握就行。”
聽郭凡的話，他好像對電影的內容，稍微有點自信啊。
但也不是那種特別篤定可以爆火的說辭。
“不從電影本身入手，我從宣發角度入手，總沒問題吧？”
楊若謙雖然沒參與拍攝電影，但這部電影的基調是他定下來的——說是第二部，其實是前傳，而且第一部中的很多演員在第二部中都沒有亮相。
所以，在宣發的時候，儘可能的把《流浪藍星2》宣傳的和第一部關係特別大的樣子。
等電影上映之後，應該就會被觀衆直呼宣傳造假了。
雖說不至於影響電影口碑，但對電影票房多多少少肯定會有負面效應。
這就能讓楊總達成目的。
電影宣發工作是成宇那邊的事情，楊若謙在確定接下來的方針後，給成菲發了條消息，和她通個氣。
確定宣發那邊沒問題後，楊若謙繼續把目光放在本季度的總結上面，看看哪裡還需要優化。
看了兩眼，還真被楊若謙看到了之前沒發現的點。
“自從和馬格合作，把ip推廣到國外之後，鄢錦玉那個對外部門的工作一下子多了不少啊。”
之前鄢錦玉的對外部門，基本就處於完全沒事做的狀態。
一週能下來一個小時的工作量都是奇蹟。
但在巋光集團的腳步開始朝着國際市場進發，洛如姽的名聲開始朝着世界各地輻射的當下，鄢錦玉部門的工作也逐漸多了起來。
“工作量多了，工資卻沒漲，公司部門的人手卻沒多，這怎麼可以？這不符合巋光精神！”
楊若謙看到了優化的空間，立刻通知人事部的陸舒媛，讓她着手開始準備給鄢錦玉的部門擴招人手。
至於鄢錦玉本人的意見，那着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通知一下就行。
楊總只需要一個數字，一個可以吃掉公司工資的數字，這些數字具體要幹什麼活，怎麼幹，那就到考驗員工智慧的時候了。
“很好……只要《流浪藍星2》那邊不出大問題，這個季度虧點錢還是有希望的。”楊若謙看着被處理的井井有條的各項事務，滿意的點點頭，“下個季度，等洛如姽開始發力，錢就更難虧了啊。”
剛吐槽完集團裡這些收10分錢偏要幹12分活的魔怔人和魔怔ai人，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內部電話，應該是前臺打過來的。
楊若謙接了起來，問道：“什麼事？”
前臺妹子的聲音傳來：“楊總，有個學校的學生、老師和校長想當面感謝您，請您去講話，您有這個時間嗎？齊秘書讓我直接打電話問您。”
啥玩意？之前大學的輔導員又來了嗎？
楊若謙愣了一下，追問道：“什麼學校，人叫什麼名字？”
前臺妹子報了一串非常陌生的名字，很明顯不是金海大學那位輔導員。
聽着這些完全不認識的名字，楊總人有點暈：“等等，這些人是誰？我認識他們嗎，他們就感謝我？”
前臺小姐停止念名單，提醒道：“楊總，您還記得您之前設立的慈善基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