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踏踏的水聲，一道魁梧的身影從黑暗中飛奔而過。
在他的左手處，老頭子舉着一個火摺子。
懷裡的凱茵則是雙眼冒着綠光的盯着四周。
這地下空腔的通道相當的不均勻，時而寬闊，時而狹窄，時而錯綜複雜。
約莫半小時後，幾人停下來，老頭子看着地圖和風水盤仔細看了看後，開口道：“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到縣城下面了。”
周晗點點頭：“接下來遇到邪靈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你們小心，有任何不對，立刻出聲反應。”
“明白。”
兩人點頭。
沒多久後，老頭子忽然道：“我好像聽到了歌聲。”
“什麼歌聲？”
周晗轉頭看去，只見老頭子左側的耳朵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一隻纖細白皙的斷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這麼近的距離，菱形印記竟然沒反應！
周晗心裡一震，急忙一把抓過去，入手一股冰涼之感。
狠狠一扯。
就像是扯動巨石一樣，感受到一股阻力。
不過對如今的周晗來說，這也不過是跟小孩掰手腕一樣，直接將其手指掰斷。
手掌骨節嘎嘣聲中，肌肉線條隆起，狠狠一捏，連同骨頭一起，捏成了一團血泥。
被他隨手甩掉，再不動絲毫。
嘩嘩——
溢散的陰氣立刻朝着胸口聚攏。
“繼續走，不用怕！”
周晗沉聲開口。
老者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再趕路，周晗刻意放緩了速度，更加的小心仔細。
他想多殺幾隻邪靈。
隨後的路上，果然又遇到了四隻邪靈，有的沒有主動襲擊他，也被他一一抹除。
“這地方的邪靈好多，這一次出現的邪泉一定面積不小！”
凱茵臉色有些驚喜的開口道。
周晗忍不住狐疑看了她一眼。
雙眼微眯。
感覺對方比自己還要積極。
其實這兩天對於周晗去尋找邪泉的事情，兩女一直在各種隱晦的煽動。
他懷疑兩女還有什麼瞞着自己。
這邪泉，難道還對她們有什麼好處不成？
周晗沒着急挑明，他挺想看看兩女有什麼目的。
挑明瞭，她們就沒現在的積極性了。
可他們在縣城下面的地下空腔裡沿着能接觸到暗河的地方繞了好幾圈，又宰了兩個邪靈。
但是依然沒有發現那邪泉的位置。
按照凱茵的描述來說，邪泉附近陰氣濃郁至極。
他在地下待了這麼久，就算相隔的不近，菱形印記也該有所反應纔對啊。
“再找不到，就得進暗河了，也許邪泉裂開在暗河裡。”
凱茵開口道。
周晗沉默，他可不想進暗河裡。
“顧郎！”
忽然，幽幽的聲音從耳邊迴盪起來。
這一次，周晗是真的炸毛了。
轉頭一看，只見一道溼漉漉的身影，不知何時，突兀出現在自己身後，鐵青囊腫的面孔，在自己的耳邊吹氣。
“這是誰？”
她將目光看向周晗懷裡的凱茵。
“這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跟你長得不像。”
“同父異母，基因突變。”
周晗冷靜對答。
繡孃的能力很特殊，麾下的鬼奴智商都很高，更別提她自身了，當然，智商高不代表精神正常。
“基因？”
繡娘歪頭，水滴從她身上不斷抵達下來，她沒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是下來找奴婢的嗎？”
“你希望是不是。”
周晗反問。
“是。”繡娘開口。
“她對你好感似乎很高，你有跟她融合的可能！”
凱茵見狀，小聲開口。
“什麼玩意兒？”周晗驚愕的看着她，我像是好這一口的人嗎？
凱茵道：“偶爾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且這是最開始的半靈人和御靈者的由來，鎮靈司內一直在研究，看起來你們配相不錯，這可是一個頂級鬼蜮級的邪靈！”
“顧郎是有什麼需要奴婢幫忙的嗎？”
繡娘問道。
周晗意外，難道真的可以？
猶豫了一下，他問道：“你在這下面，有沒有見到一個黑色的裂縫，裡面源源不斷的往外冒着邪氣？”
繡娘沉默了。
從她身上，周晗忽然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邪泉是它們的力量來源，你怎麼能問這種問題！”
凱茵頭皮發麻。
三人深入地下太遠了。
要是在這裡被鬼蜮困住，她姐找都沒法找她。
“知道。”
這時，繡娘忽然開口，她深情道：“公子想要的，奴婢都會給公子……”
說着，周晗眼前陡然一陣模糊，五感告訴他自己的身體正在飛快的移動，至少已經換了位置。
是繡孃的鬼蜮！
等到眼前畫面靜止下來，這一刻，周晗陡然間感覺到胸口傳來一股刺骨的涼意。
猶如一大盆的冰塊直接順着胸口塞進胸膛。
凍的他如今淬鍊的宛如汽車發動機一般的強悍心臟，都感到冰寒。
那是四周恐怖無比的陰氣在涌動。
這還是在地下空腔當中，旁邊是流動的暗河。
周晗顧不得胸口的感覺，眼睛瞪大的看着面前的畫面，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在他面前的空間，彷彿玻璃被打碎一般，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口子。
裂縫的邊緣都是鋸齒。
裂縫當中，則是深紫色的斑斕霧氣，彷彿汪洋一般，浩瀚涌動。
霧氣聚集之下，形成一枚枚或大或小的深紫色晶體，從裂縫中墜落下來。
如今，已經在裂縫下聚集了人頭大小的一小堆……
而這片空間中的陰氣，也正是由這些晶體散發出來。
繡娘站在旁邊，深深吸了一口陰氣，表情都愉悅了一些，似乎在享受。
現場只有他們一人一鬼，另外兩人並沒有被傳送過來。
周晗盯着看了半晌，這才注意到，那空間裂縫的表面處，似乎還有一層膜。
這一層膜，阻止了裂縫後面那個世界的氣息的接近。
只有純度濃度極高的結晶體，才能穿過膜，越過來。
而這些結晶體，裂縫後的世界生產雖多，也不過是偶然間落過來幾枚而已，完全看概率……
“原來邪泉是這個意思……這後面的世界，又該是如何的可怕，這就是邪靈的真相！”
周晗心頭狠狠震動。
這時，繡娘伸手抓起一捧邪晶，遞給了周晗。
周晗試着從她手中拿起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邪晶。
嘩嘩——
他看向系統面板，感覺自己在飛快的吸收。
邪晶飛快消失。
系統面板上出現了20年的陰氣值。
周晗震驚了。
別看20年不多，可是他才用了多小一塊邪晶，他面前可是還有一堆呢。
更別說，這說不定，只是邪泉一段時間內的產出……更多的，估計是被繡娘給吃了。
“怪不得，她成長的這麼快，原來不只是怨氣的原因……”
周晗在心裡喃喃。
同時，他的內心也是激動無比的。
因爲這邪晶，自己也可以用啊。
要是這裂縫不消失，他哪裡還用得着四處去尋找邪靈，有危險還累。
只要一直守着，他就能一直苟到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