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按你的吩咐，律師費、起訴費這些打官司的錢，已經全給到那位劉導手上了。”
“好，讓人盯着，咬死《可可西里》，別鬆口！”
只是讓電影提前下映可不夠，太便宜陸釧了。
呂睿記得，這貨後來拿着成片到處參展，單靠獎項和版權費就賺了不少。
而這次，他要讓對方賺無可賺！
只要官司沒結束，陸釧就別想繼續運作這部電影。
輸贏不重要，關鍵是不能庭外和解，取證時間拖得越久越好！
等把電影熱度耗光，哪怕他找來通天的關係贏了官司，那也沒用。
熱度沒了，報名參展和參獎的時間也過了，還賺個屁的錢？
恰好睿視界新成立了營銷公關部門，倒是可以借這事練練手，熟悉下工作流程。
至於被抄襲的劉宇君那邊，有了外部支撐，更加不會鬆口！
自己嘔心瀝血拍出來的作品，竟然被可恥的抄襲，還被用來牟利！
但凡是個文化工作者，誰踏馬能忍得了這種情況？
要知道，當前國內影視圈，“盜版”和“抄襲”可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且咬死陸釧，贏了官司，還能拿一筆豐厚的賠償金，何樂而不爲？
…
一晃眼，時間到了10月20日。
《致命魔術》成片順利定稿。
呂睿仔細檢查一遍，確認無誤後，一個電話把申澳叫到了好萊塢。
“這是《致命魔術》的成片儲存盤，回去後第一時間交給侯宏亮，讓他送到中影。”
“好！”
申澳鄭重接過呂睿遞來的箱子，一副人在箱在、人亡箱亡的架勢。
“別這麼緊張。”呂睿拍了拍他肩膀，又遞過去一個公文包，“這裡面裝着的是我給你寫的新劇本，回去也交給侯宏亮，讓他先拿去送審。”
申澳眼前一亮，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睿哥……”
“別踏馬娘們唧唧的。”呂睿制止了他的真情流露，笑着踹了他屁股一腳，“我就不留你吃飯了，先辦事，等我回國，喊上趙朋，咱們三聚一聚。”
“好。”
申澳緊緊抱着箱子和公文包，沒出機場就轉身踏上了回國的航班。
雖然有些遺憾沒能領略到好萊塢的風光，但他心裡卻沒有半句怨言。
看看趙朋，一部《全民情敵》直接讓他成了影視圈的香餑餑，榮華富貴和名氣紛沓而至。
說不羨慕絕對是假的！
但現在，懷裡抱着呂睿寫的劇本，申澳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別說是來回二十多個小時的航程，這會兒就是讓他光天化日去揍陸釧一頓，他都敢！
兩橫一豎就是幹，兩點一力就是辦！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
24號，成龍的《新警察故事》正式下畫，票房最終定格在了4113萬。
這部電影屬實不容易，還沒在內地上映，高清盜版碟就已經在市場上流通開了。
即便如此，靠着大哥的票房號召力，仍拿下了4000多萬票房，誰不得豎起大拇指說一句牛逼？
與此同時，《全民情敵》總票房也突破了8000萬。
雖然《當幸福來敲門》的票房紀錄被打破了，但呂睿卻毫不在意。
票房越高，他賺的就越多，破就破去唄。
可惜，這部電影單日票房只剩下了不到200萬，想衝九千萬是沒希望了。
同一時間，經過一年的炒作，張紀鍾版《神鵰俠侶》總算是在九寨溝正式舉行了開機儀式。
劉藝菲給呂睿發了張照片。
她站在一塊高大的石牆前，一襲白衣勝雪，髮絲隨風輕揚，雙手比劃着武術動作，小臉緊繃，眉眼如畫，美得驚心動魄！
“很好看，像個仙女。”呂睿回覆。
“沒有啦～都是造型師的功勞。”
又收穫了學長的誇讚，劉藝菲心裡甜的像吃了蜜似的。
剛說蜜……蜜就來了。
飾演郭襄的楊蜜，見劉藝菲抱着手機傻笑，好奇的湊了過來：“茜茜，你談戀愛了？”
“啊？！”
劉藝菲被她這話給問的當場紅了臉。
左右看了看，確定自家老媽不在旁邊，她這才鬆了口氣，連忙搖頭：“沒有呀，我談什麼戀愛？”
“那你怎麼總是自己一個人抱着手機傻笑個不停？跟網戀似的？”
楊蜜臉上露出一副你騙不了我的表情。
“沒有！我只是在看大學QQ羣裡的消息。”劉藝菲慌忙扯謊。
“好吧。”楊蜜雖然不信，但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這是人家的隱私。
她話鋒一轉，開啓了一個新話題：“我也準備去考北電啦，你當初藝考的時候都表演了什麼呀？能不能給我分享一些經驗呢？”
“其實也沒什麼，主要還是得長得好看。”
“啊？”
楊蜜有點懵，這麼直白嗎？
“長相是最重要的，演技次之，然後就是……”
劉藝菲耐心給她科普起來。
整個《神鵰俠侶》劇組內，只有她們倆年紀相仿。
劉藝菲17歲，楊蜜18歲，所以自然會走的比較近。
楊蜜雖然很羨慕劉藝菲取得的成就，但兩人之間差距實在是太大，她連嫉妒心都生不起來。
當然，這並不妨礙她“偷師”。
演員就應該取長補短、努力向上爬，這是她簽約榮信達後，經紀人曾佳教她的。
……
伯班克，華納兄弟剪輯室。
比起《致命魔術》繁複的後期，《潛伏》的剪輯簡直像玩一樣。
只用了一週，呂睿就搞定了成片。
當然，這也得歸功於溫子仁拍攝時的細緻。
演員臺詞、收音、現場效果都打磨得很到位，後期只需要按照流程剪輯、加音效即可。
在華納兄弟這邊的後期製作師協助下，這些工作十分輕鬆。
當然，呂睿爲此也付出了數萬美元的勞務費。
設備可以免費蹭，但員工加班工資肯定不能少。
成片剪完後，他又請幾位剪輯師，還有勞倫·梅根、丹尼斯·斯密斯好好玩了一場，這才準備告辭離開。
“Lv，歡迎你下次再來華納。”
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勞倫·梅根對呂睿愈發認可。
有才華、情商高、又年輕……這樣的人未來成就絕對不可估量、值得深交！
“哈哈，好，我會時常回來看望你的。”
呂睿和他熱情擁抱，又去版權部跟丹尼斯打了聲招呼，這才轉身下樓，準備回瑞興影業。
只是沒想到，剛進電梯，就撞見了一位“老熟人”。
“Oh！上帝啊！Lv，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見你，真是太讓人驚喜了。”
“韋恩斯坦先生。”
呂睿臉上擠出笑容，心裡卻暗道一聲倒黴。
怎麼撞上這貨了？
“Lv，你是來華納談項目的？”
哈維注意到了呂睿手裡的箱子，那是裝LTO磁帶和硬盤陣列的常用皮箱。
這也意味着，眼前這個華人導演手中正提着一部電影？
想到這，他眼中的興奮頓時有些藏不住。
呂睿沒正面回答，不動聲色的將箱子往身後挪了挪，反問道：“你也是來談項目的？”
“當然！”哈維揚起頭，帶着傲氣說道，“米拉麥克斯和華納兄弟聯合出品了《飛行家》，我來談發行。”
《飛行家》！
呂睿最近可沒少聽到這個名字。
戛納金棕櫚導演馬丁·斯科塞斯執導，好萊塢頭牌男演員萊昂納多與金球獎影后凱特·布蘭切特聯合主演。
這可是華納今年的重點“衝獎”項目！
“祝你們的電影大獲成功。”
“謝謝，Lv，也祝你和華納合作的項目大獲成功。”
哈維顯然做過功課，知道《致命魔術》這個中外合拍片。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
“韋恩斯坦先生，回見。”
打了聲招呼，呂睿擡腳就要往外走。
可哈維卻突然邀請道：“Lv，你很忙嗎？不如我們一起去喝一杯？”“下次吧，我還有急事要去處理。”
“哦，那可真是遺憾。”
看着呂睿快步離開，哈維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轉而看向身旁的弟弟鮑伯·溫斯坦。
“我之前交代的事，怎麼一直沒進展？”
鮑伯望着呂睿消失在門外的背影，無奈搖頭：“你說的美人計根本沒用，我安排的人連他身邊都靠近不了，他從不去外面尋歡作樂。”
哈維十分驚訝：“這世上還有不用女人解決需求的男人？”
“或許他喜歡用五指姑娘。”
“……”
哈維按捺不住煩躁。
自從米拉麥克斯影業被迪士尼收購，他這幾年收入逐年下滑。
這讓他有了脫離迪士尼，另創一家公司的念頭。
昆汀·塔倫蒂諾和羅伯特·羅德里格茲已經答應，會跟着他一起去新公司。
但哈維覺得只憑他們還遠遠不夠，他需要更多的支持者與合作伙伴。
而呂睿無疑是最佳人選之一。
因爲他創作出來的劇本，不僅在華夏市場好評如潮，同時還非常契合好萊塢口味。
比如《神秘河》與《當幸福來敲門》。
哈維今年上半年運作了《英雄》和《少林足球》這兩部電影在北美地區的上映和DVD發行，收益頗豐。
這讓他愈發肯定，華夏市場絕對是一座寶庫！
而與他三番五次碰面的呂睿，絕對是打開寶庫的其中一把萬能鑰匙！
可不知爲何，雙方合作總是莫名其妙中斷，他屢次招攬(忽悠)，呂睿就是不上鉤。
連美人計都沒用，對方根本不給他接近的機會……
“Fuck！”哈維低聲咒罵，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繼續盯着他，找其他機會，打聽他到底喜歡什麼？女人？鈔票？豪車？儘快讓他在最短時間內變成我們的自己人。
還有，韋恩斯坦影業的創辦要抓緊，我受夠了迪士尼的那羣蠢豬，明白嗎？”
鮑伯默默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
回到瑞興影業，呂睿第一時間便開始和彼得着手《潛伏》的發行事宜。
雖然這部電影只投資了200萬美元，在大發行公司眼裡算小成本電影。
但對小型發行公司而言，已然是不錯的中等項目。
可這些公司實在是太過貪婪！
呂睿先後接觸了新線、好萊塢影業、索尼電影發行、焦點影業等多家發行公司，但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獅子大開口！
尤其是焦點影業，更是喊出了40%的發行分成協議，簡直是漫天要價。
更關鍵的是，他們都沒法保證短時間內讓電影上院線，只說要排隊。
可具體期限卻又含糊其辭……
這就很操蛋了。
從被吳宇森的《風語者》拖到瀕臨破產的米高梅出來後，彼得發動車子，看着行程表提醒道：
“Lv，下一家是夢工廠……”
不過，正要出發時，呂睿卻說道：“先去獅門。”
今天是溫子仁的電影《電鋸驚魂》上映日，獅門組織了一場看片會，邀請了不少媒體。
呂睿也收到了一份邀請函。
溫子仁特意請他和彼得去見證自己的處女作。
剛好，他也想趁此機會，和獅門談談《潛伏》的發行，看看對方能給出什麼條件。
“Ok。”
彼得點頭，調轉車身，往聖莫尼卡的獅門影業駛去。
半個多小時後，凱雷德停在了獅門影業樓下。
剛下車，呂睿就看到不少印着《電鋸驚魂》標識的海報橫幅。
血漿、斷肢、猙獰的獵殺者，標準的美式恐怖風格。
他給溫子仁打了電話。
不到十分鐘，對方就從公司快步走了出來。
只是，讓呂睿詫異的是，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
“Lv！”溫子仁迎上前，和呂睿擁抱後，隨即介紹起了女人的身份，“這位是獅門的宣傳執行副總裁，莎拉·格林博格，也是《電鋸驚魂》的製片人。”
呂睿上前與她握手：“你好，格林博格女士。”
“叫我莎拉就好。”
莎拉·格林博格約莫四十歲，擁有一雙褐色眼睛，深棕髮色，笑容溫和。
寒暄幾句，雙方一起往獅門公司內部走去。
看片會在晚上，現在時間還早。
莎拉主動開口：“Lv，我聽詹姆斯·溫說，你手上有一部非常優秀的恐怖片，在找發行方？”
“沒錯。”呂睿點了點頭，給了溫子仁一個感謝的眼神。
莎拉繼續道：“獅門在發行上有成熟的經驗和渠道，如果你還沒找到合作方，不如讓我們試試？”
《電鋸驚魂》成片效果非常不錯，溫子仁特意提及《潛伏》也是由他執導，質量不輸前者。
再加上呂睿歐洲三大最佳導演大滿貫的身份，這讓獅門對他保持着相當高的善意和友好。
這也是莎拉會主動來迎接的原因。
其實其他發行公司也沒有爲難或者歧視現象，只是開出的條件和不確定的上映時間，讓呂睿難以接受。
他想盡快讓電影上映，收回成本，然後啓動下一個項目。
拖太久容易影響資金鍊。
這也是很多獨立製片公司倒閉的原因，沒有好萊塢六大的雄厚資本，一步錯就是萬劫不復！
“當然可以。”呂睿對獅門也有期待。
他經常聽溫子仁說，獅門這家公司還蠻不錯的，很支持像他那樣的新人，不像其他公司似的，高高在上。
幾人一路前行，徑直來到放映室。
呂睿把LTO磁帶交給了放映人員。
莎拉打了幾個電話，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獅門的人，其中有版權部、也有發行部負責人。
幾分鐘後，電影開始放映。
開場畫面在獅門衆人看來平平無奇。
老舊公寓的木門在風中輕晃，昏黃燈光下，女主角彎腰整理散落的相框，相框裡的笑臉在陰影中若隱若現……
這些畫面在經過大量血漿斷肢片洗禮後的他們看來，並沒有太多驚悚恐懼感。
甚至都有人在嘀咕：這是恐怖片嗎？怎麼感覺像一個普通家庭婦女在收拾屋子？
可隨着劇情推進，細微的詭異感開始像藤蔓般纏繞上來！
地板下若有似無的拖拽聲、閣樓暗處懸空的赤腳，這些畫面都形成了某種心裡暗示。
這個房子不乾淨！
很快，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出現了！
小女孩半夜忽然坐起，對着空氣輕聲說：“你又來啦？”
銀幕上的寂靜被猛然放大，放映室裡的呼吸彷彿都被吸走了大半！
突然，鏡中閃過一道扭曲的黑影，伴隨着一聲短促的尖叫音效，前排一個獅門員工猛地彈直背，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身體！
恐怖還在繼續：異域中的靈體、面容慘白的長髮男人、巫師、咧嘴慘笑的玩偶……
影片末尾，當那張蒼白浮腫的鬼魂面孔猛地懟近鏡頭時，坐在呂睿旁邊的莎拉下意識驚呼出聲！猛得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心跳的飛快，手心裡全是汗！
不同於《電鋸驚魂》，《潛伏》在日常空間的詭異異化、心理暗示與未知恐懼、超自然設定的“侵入感”上都做到了極致！
這也使得，這部電影所呈現出來的效果，比單純的“外部威脅”更具壓迫感！
莎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轉身看向呂睿。
“Lv，我承認自己被你帶來的這部電影嚇到了，我想我們接下來應該談一談發行條件。”
呂睿笑着點頭，心中卻再次警惕起來。
他之前與其他發行公司接觸時，有不少人對《潛伏》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可興趣歸興趣，並不妨礙他們獅子大開口！
現在，他來到了獅門，不知道這隻“獅子”又將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