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國慶節。
《全民情敵》與《可可西里》同步啓動公映。
24號上映的《新警察故事》雖然聲勢浩大，但截止當前，上映6天總票房纔剛過兩千萬關卡。
“陳龍這票房號召力也不太行啊？”
一大早醒來，陸釧沒急着起牀，賴在被窩裡刷起了新聞。
見《新警察故事》票房遇冷，他難掩興奮。
可翻到《全民情敵》的報道後，他卻又臉色驟變：
《新銳導演趙朋電影處女作《全民情敵》公映，人氣爆棚，上座率穩居榜首》
《黎名化身‘戀愛導師’，助範瑋追愛俞菲鴻，演繹逆襲奇緣》
《黎名“富婆”粉絲包場力挺，多家影院場次告罄……》
《尋槍導演陸釧新作上線，反響平平……》
越是往下看，陸釧臉色越是難看。
相較於《全民情敵》的盛況和熱度，《可可西里》在網上幾乎沒有什麼討論度。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行，我得去影院瞧瞧。”
他翻身下牀，穿好衣服，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匆匆出門趕到了離家最近的一家影院。
進了大廳，陸釧一眼就看到《全民情敵》售票口前聚着不少觀衆，眼看就要排起長隊。
再看《可可西里》這邊，稀稀拉拉沒幾個人。
“給我來一張電影票。”他走到售票口前，想爲自己的片子貢獻一份票房。
“《全民情敵》售票口在隔壁，這邊是《可可西里》。”售票員頭也沒擡，手裡正在忙着玩貪吃蛇。
陸釧臉一黑，壓着怒火道：“我就要看《可可西里》！”
“哦？”售票員這才擡頭，遞給他一張電影票，還不忘提醒，“右拐走到頭，有個50人座次的小廳，那是《可可西里》的放映廳，別走錯了。”
陸釧心裡怒氣頓生！
我踏馬就配用50人座次的小廳？
這影院到底是怎麼排片的？！
他忿忿不平的走進影廳，等了片刻，直到電影開場，纔來了寥寥不過十幾人。
更操蛋的是，還有人只看了不到一半就匆匆退場離開。
“這電影質量不行嗎？”陸釧忍不住問鄰座觀衆。
“挺好的，拍得挺震撼。”男人答得倒是乾脆，給予了肯定。
陸釧頓時來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追問：“那跟《全民情敵》比呢？”
“沒法比。”男人聳了聳肩，“人家那片看着就有意思，拍的也好玩，而這個雖然故事震撼，但太枯燥了，沒什麼意思。”
“文藝片嘛，肯定沒法跟商業片比……”
陸釧訕訕地給自己找補，起身走向隔壁影廳。
放眼望去，上百人座次的影廳，幾乎是座無虛席。
時不時有鬨笑聲響起，迴盪在他耳畔，十分刺耳！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要是拍商業片，肯定比這更強。”
其實早在拍《可可西里》時，他心裡就萌生了一個商業片的好題材。
因爲在南京上過4年軍校的原因，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殺戮與抵抗始終在他心頭縈繞。
他很想拍一部中國人抵抗侵略的電影。
但不是像《鬼子來了》那樣，只揭露鬼子的惡。
他覺得中國人裡面也有好人和壞人，霓虹人中也有好鬼子和壞鬼子。
要是能把這方面的真實感拍出來，自己定能在國內影視圈揚名立萬，乃至於超越姜聞！
“啪啪啪——”
耳邊突然響起掌聲。
陸釧擡頭一看，見《全民情敵》播放已經來到末尾，結局男女主終於走到一起，引起了觀衆的歡呼。
“呵，什麼爛俗商業片？連人性探討都沒有，口碑能好到哪兒去？”
陸釧撇了撇嘴，轉身往外走。
不過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動了起來。
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他隨手按下接通鍵：“喂？”
“陸導，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有個叫劉宇君的，在天涯論壇發帖說咱們的電影抄襲了他之前拍的一部紀錄片《風雪可可西里》，還貼出來好多證據。”
霎時間，陸釧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
因爲時差原因，洛杉磯的白天，剛好是國內的晚上。
所以，呂睿收到《全民情敵》的首日票房數據時，已經是電影上映後的第二天晚上了。
“睿哥，683萬，哈哈哈，這片子回本絕對沒問題！董評說預估票房至少能有6000萬！”
電話那頭，趙朋難掩興奮。
1500萬的投資壓在身上，曾讓他感到壓力山大。
如今這683萬的首日票房成績一出，再加上內地票房至少6000萬這一預估成績，瞬間讓他壓力驟減。
“好，很不錯。”呂睿勉勵了他幾句。
隨後又叮囑道：“不要懈怠，這幾天很關鍵，加大宣傳力度，多跑一跑線下路演，線上也別忽略。”
“嗯嗯，我明白，光線安排了不少採訪，侯總這邊寫了很多稿子，一直在發……”
“行，再接再厲，爭取讓票房突破六千萬，衝上七千、乃至於八千萬。”
呂睿覺得這片子潛力不小。
故事新穎、演員陣容亮眼、再加上宣發做的很到位，拿一個高票房絕對沒問題。
尤其是黎名的那羣富婆粉絲，她們可是消費的主力軍！
掛斷電話，呂睿登上天涯論壇和百度貼吧，翻了翻網友對《全民情敵》的評價：
“很有趣，裡面有好多泡妞秘籍，感覺挺好用。”
“編劇腦洞可以啊！戀愛專家這個設定蠻新鮮的。”
“胖子逆襲追到女明星，哈哈，把我給看爽了！”
“簡單、詼諧、浪漫，挺棒的愛情喜劇片。”
“準丈母孃問我要三萬彩禮！還讓我買房買車，有這錢，我去酒吧泡妞不好嗎？”
正刷着，忽然，一條標題格外醒目的新帖跳了出來：
《〈可可西里〉抄襲！請吧友們幫幫我！》
呂睿點進去一看，只見發帖人字字泣血，控訴自己的紀錄片被惡意抄襲，不少橋段幾乎是被原樣照搬！
可沒等他看完，屏幕一閃，帖子突然消失了。
“怎麼刪了？”
皺了皺眉，呂睿只好退出貼吧，拿起手機給姜聞發了條消息。
國內這會兒是晚上，姜聞大概是睡了，並沒有立刻回覆。
呂睿索性先將這事放下，繼續投入到了後期剪輯中。
忙碌之餘，他沒忘和彼得溝通，一邊跟進《潛伏》拍攝進度，一邊花錢購置了民間故事《魔法線》的版權。
它還有個更廣爲人知的名字：
《人生遙控器》。
故事講的是，一箇中年男人意外得到了一件能操控人生的遙控器。
他用它跳過了生活中的爭吵、上班路上的堵車、工作不順心等瑣事，事業一路順風順水。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遙控器竟然會自動記憶偏好，擅自跳過了所有“不快”：父親的葬禮、妻子的哭訴、孩子的成長，全都在快進中模糊成了光影……
最後，當男人在病牀上驚醒時，發現自己已經垂垂老矣，錯過的親情與溫情再也無法追回。
臨終前，他拼盡全力阻止了同樣想走捷徑的兒子……
這是一部很有趣的奇幻喜劇片。
在呂睿記憶中，前世它在好萊塢上映後，以8000萬美元成本收穫了2.4億美元全球票房，成績相當亮眼！
而將其漢化改編後，放到國內，完全能做成一部中等成本電影。
他簡單算了筆賬。
男主可以用一線演員，預估片酬200～300萬。
其他配角和羣演，大概有個100萬左右就能拿下。
至於拍攝，包括設備租賃、場地、劇組人員等，大約有150～200萬就足夠用了。後期剪輯、配樂、少量特效，需要花費約100～150萬。
這樣算下來，主體制作成本大約爲600-800萬。
然後加上版權費、宣發、導演和編劇等費用，大概有個1200萬就能把這部電影拍出來。
到時候可以把預算做成和《全民情敵》一樣，總計1500萬份額。
精巧的編劇、新穎的腦洞、爆笑的情節、逗趣的人物，這些相加起來，絕對又是一部不輸於《全民情敵》的佳作。
想到這，呂睿愈發覺得‘漢化好萊塢’這一步走的實在是太妙了。
這麼大個寶庫任他取用，簡直太過癮了！
……
683萬、799萬、916萬……
國慶七天長假爲《全民情敵》帶來了足夠多的曝光，也令其口碑一路攀升。
一週過去，電影累計總票房衝到了6162萬！
期間，最高單日票房甚至邁過了千萬大關！
預估目標提前達成，前期投資早在總票房突破4500萬時就已經賺了回來，即便後續單日票房持續下滑，但利潤卻依舊十分可觀。
媒體報道中滿是讚譽：
“新銳導演趙朋強勢崛起！處女作票房破6000萬！”
“《全民情敵》編劇爲呂睿，最大出品方爲睿視界……”
“影片未現姜氏風格，與《尋槍》截然不同。”
“呂睿導演、小龍女劉藝菲，均客串出鏡。”
在《全民情敵》的票房攻勢下，同期另外兩部電影早已被遠遠甩在身後。
《新警察故事》上映半月，票房剛過3000萬，單日票房已經滑落至300萬，增長緩慢。
再看《可可西里》，一週票房僅收穫245萬，簡直慘不忍睹！
不過嘛，其口碑卻相當不錯，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皆是好評如潮。
有些故事和題材，本就值得被尊重。
當然，前提是：故事爲原創！
“我仔細對比了電影和紀錄片，可以十分肯定，這小子絕對抄了，而且還抄了不少！”
姜聞打來電話，語氣裡滿是氣惱。
雖然他早就已經猜到，陸釧的這部新片裡貓膩不少。
可萬萬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以“僞紀錄片”的方式把電影拍了出來。
若真是他自己的作品也就罷了，可踏馬居然還是對照着人家紀錄片，把現實發生的事件給融入其中。
等於是用了別人的故事背景，只加了一小部分自己的思考。
而這部分“思考”，好像還是從貼吧裡摘取出來，各種抄襲融合，才拍出來了這麼一部電影。
說好聽點是“融百家之長”，說難聽點就是“東抄一點、西抄一點，拼湊抄襲”！
一想到這，姜聞就氣不打一處來。
陸釧好歹也算是他半個徒弟，沒想到竟然走上了歪門邪道。
他現在恨不得當場替陸天名清理門戶！
“我看網上又有帖子發了出來，只不過一邊發、一邊刪，估計是被盯上了吧？”
呂睿這幾天一直在關注着這事。
關於《可可西里》抄襲的熱度一直炒不起來，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操作。
姜聞無奈嘆氣：“一個紀錄片小導演，哪來的底氣和實力跟陸家作對？”
呂睿心中一動，裝作不經意問道：“被抄的那位是誰？也是夠倒黴的。”
“首都人，廣播學院攝影系出身，叫劉宇君，在紀錄片圈子裡倒是小有名氣，但離主流還差得遠。”
“確實挺倒黴的……”
閒聊幾句，得知姜聞這會正在和英煌談合作，呂睿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不過緊接着，他又撥通了申澳的號碼：“你跑一趟，去聯繫一個叫劉宇君的紀錄片導演，別正面接觸，找個信得過的人轉告他，有人願意出錢幫他打官司……”
呂睿大概說了一遍情況。
申澳聽完後，當即應道：“睿哥，我這就去辦。”
“嗯，去吧，注意別暴露自己。”
呂睿沒別的心思，就是想給陸太郎添點堵。
哪怕爲此需要花點錢，他也樂意。
要是能給這貨腦門上釘上“抄襲犯”的標籤，甚至讓電影下架，那就再好不過了。
吩咐完，呂睿繼續投入到了《致命魔術》的後期製作和《人生遙控器》的漢化工作中。
轉眼間，時間到了10月10日。
歷經25天拍攝週期，在溫子仁的操持下，《潛伏》正式迎來殺青時刻。
片場裡的冷氣彷彿被最後一幕的詭譎氛圍凍結成冰。
安迪·瑟金斯側對着鏡頭，告訴靈媒師伊莉斯，希望能像小時候那樣忘掉靈域畫面。
趁他不備，伊莉斯突然舉起相機，拍下了他現在的樣子。
鏡頭迅速推近，安迪的脖頸青筋以一種詭異的頻率開始跳動。
猛地回頭時，他眼白已全被墨色吞噬，嘴角咧出超出常人的弧度，對着鏡頭無聲獰笑：“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拍照！”
不等伊莉斯反應，她的脖頸已被兩隻大手死死扣住，身體像提線木偶般後仰，臉對着鏡頭時，眼中最後一點光亮徹底熄滅……
原來驅魔儀式失敗了，回來的根本不是安迪，而是那個潛伏在他體內多年的惡鬼！
樓下，被惡鬼殺死的驅魔師屍體還藏在衣櫃裡。
而真正的安迪仍被困在冰冷死寂的靈界，絕望地拍打着通往現實世界的無形牆壁，聲音卻傳不出去……
“卡！”
溫子仁的聲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氣。
他舉着對講機從監視器後站起來，臉上帶着滿意的笑容：“這條過了！”
寂靜的片場瞬間沸騰。
安迪·瑟金斯扶起飾演靈媒師的琳·莎耶，關切的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後者表示無礙。
溫子仁邀請呂睿看了一遍最後這幕鏡頭的呈現。
“Lv，按照這個結局，《潛伏》應該是一部系列電影吧？”
“沒錯。”呂睿笑着點頭，“等第一部上映後，看看反響如何，如果成績夠好，就推出第二部。”
說話間，他已經看完了最後一幕鏡頭，並讚揚道：“非常不錯。”
對於溫子仁的恐怖片執導能力，呂睿還是很認可的。
“我宣佈！《潛伏》正式殺青！”
片場再次響起了歡呼聲。
戲份殺青，劇組工作人員大都很高興，因爲這不僅僅意味着高強度的工作結束了，還意味着可以領到一筆豐厚的薪酬。
呂睿站在溫子仁身邊，等歡呼聲漸熄後，補充道：“各位，我準備了一場殺青派對，歡迎你們來參加。”
霎時間，現場歡呼聲愈發熱烈！
晚上，瑞興影業附近的一家酒店內。《潛伏》的殺青派對正式啓動。
溫子仁十分興奮的邀請道：“Lv，我的首部電影《電鋸驚魂》將會在月底上映，到時候會有一場看片會，希望你能來參加。”
“當然，一定到。”
《電鋸驚魂》的投資方是獅門影業，這家公司在恐怖片發行方面有着獨到的經驗。
呂睿準備跟他們談一談，如果條件合適，《潛伏》的發行也可以交給獅門來搞定。
當然，前提是得先把成片剪出來。
瑞興影業這邊沒有剪輯設備，但華納有啊！
《致命魔術》的後期即將結束，趁着這個機會，剛好可以借他們的設備用一下，相信華納不會拒絕的。
薅羊毛，他最擅長了。
“Lv，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跟你合作。”
分別前，安迪·瑟金斯和艾米·亞當斯雙雙上前，跟呂睿擁抱問好，並表達了願意繼續合作的意願。
他們兩在好萊塢發展一般，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想找到一個穩定的合作伙伴。
呂睿笑着應下：“如果有合適的角色，我會聯繫你們的。”
派對結束，次日上午，電影便轉入了後期製作。
與此同時，國內，陸釧迫於壓力，不得不安排《可可西里》先從院線下畫。
這部製片成本高達1000萬的電影，截止當前，累計總票房僅有515萬！
賠的一塌糊塗！
“砰砰——”
公司裡，陸釧把律師函和傳票狠狠甩在地上，用力踩了幾腳。
“那傢伙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願意拿錢和解嗎？爲什麼又要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