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撩
週一晚上八點半。
一人撅著屁股，趴在牀上，面色虔誠。
打開微信界面，輸入神秘數字，點擊添加到通訊錄。
林格自從用這個軟件以來也添加過不少人了，這還是第一次，點了發送驗證申請之後就開始面紅耳赤。
她思考了很久，提前把自己的微信暱稱改成了林格，然後在驗證申請上面輸入了「一個可愛的小仙女」。
這樣就能知道是她了吧，嘻嘻。
她直起上身，下牀走到桌邊，把手機調到響鈴模式。
就等著男神通過驗證的那一聲提醒。
……
半小時過去了。
她只做了英語兩篇閱讀。
最重要的是。
手機安靜如鶏。
林格把筆一下摔到旁邊，牙磨得哢哢響。
陸淵在幹嘛啊爲什麼還不通過啊！
她不甘心地又加了一次。
這次沒心情玩笑，驗證申請直接就打了 「我是林格」。
點擊發送。
她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旁邊，準備重新拿起筆投入知識的海洋--
手機響了。
【ly】：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臥槽！通過了！
林格一把抓過手機解鎖，到了和他的對話框的位置。
忍不住先點了他的頭像。
是和聊天背景同樣顏色的白，暱稱也只是簡簡單單的「ly」，個性簽名無，朋友圈僅展示最近三天的內容。
也就是沒有內容。
微信沒有什麼會員等級，也沒有太陽月亮來證明在線時長，陸淵的微信乾淨得像個廢號。
可是她越看越喜歡。
這也太像這個人了吧。
退回聊天界面，她打字。
【林格】：晚上好啊～/可愛
【ly】：有事?
他居然秒回！
林格激動得又不知怎麼纔好，忽然想起剛纔被他冷落了半個多小時的事。
【林格】：對了，你爲什麼剛纔不加我?
【ly】：什麼不加你?
【林格】：我八點半就給你發驗證了呀，剛纔是我第二次加你了啊！
沒想到陸淵這次沉默的有點久。
林格覺得他是切出去看添加記錄了。
【ly】：。。。
【ly】：你是那個小仙女?
林格哢嚓一下截了個圖，偷樂了好一會纔回復他。
【林格】：是啊是我啊，我微信名字不是寫著林格麼?你幹嘛不加?
【ly】：沒看見
【ly】：......我以爲是神經病。
……
林格給他發了個「扎心了老鐵.jpg」。
【ly】：還有事?
【林格】：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啊……/委屈
【ly】：問
林格咬著脣，心臟跳得特別急，打字的手都有點抖。
【林格】：你能告訴我你和葉荏苒是什麼關係嗎?
【林格】：如果不方便的話不說也行～
看著「對方正在輸入」，她在內心瘋狂嚎叫，一定要說啊啊啊後面那句話只是客氣一下不要當真啊！
【ly】：沒什麼關係，家裡認識而已
【ly】：只是長輩比較熟
而已。
只是。
所以意思是他和葉荏苒兩個人除了家裡這層關係以外，什麼都沒有?
她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這兩句話。
認識他陸淵幾個星期，林格覺得自己應該是班裡除了謝煬和他說話最多的人了。
他很少用多餘的形容詞，這次居然用了兩個。
她怎麼覺得，非常有和葉荏苒劃清界限的意思呢?
而她，怎麼就這麼高興呢！
【ly】：怎麼了?
聽到提示音，林格纔想起來忘了回覆他。
她敲鍵盤，剛打完「忘記回覆」，「你」還沒打出來，對方又發了一條消息。
【ly】：你認識葉荏苒?
打字的手頓住。
要說認識，那肯定是認識的。
可是她們的認識，幷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帶過的。
想了想，還是隻回覆了一個簡單的解釋。
【林格】：算是吧，初中校友
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吧。
她不是聖母，她曾經因爲那個人受過傷害，直到現在都刻骨銘心的記著。
可是不知道的人，就算告訴了他們也無法感同身受。
而且，她問這件事的初衷只是爲了搞清楚陸淵和葉荏苒是什麼關係，不是爲了和他說葉荏苒曾經做過些什麼。
【ly】：嗯
【林格】：學霸您玩吧，沒人給抄作業的我去寫作業了。/再見
【ly】：8
「……」
今天下午明明和好了啊！
這時候不應該說一句「明天我給你抄」嗎?
林格瞪著陸淵最後發的那個「8」，手指停在自己真愛的「你是魔鬼嗎」表情包，猶豫了一會兒。
還是沒敢發。
委委屈屈地拿起筆開始寫作業。
寫了兩個小時，她就撐不住準備睡覺了。
閉眼前，她又突發奇想掏出手機。
上微信，把自己的個性簽名改成了「我喜歡鹿」，朋友圈背景換了一張很可愛的小鹿。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滿意得不得了。
嗯，我喜歡陸啊。
**
「林格，你學號在班裡是18，也算是中上等成績的好學生了，」物理老師話語稍頓，隨即語氣更加嚴厲，「你看看這次我搞了個隨堂小測，你考了多少分！你知道你這點分在班裡排多少嗎?倒數！」
物理老師看著面前垂頭喪氣的女同學，又說了兩句就緩和了語氣，「行了，這次就是給你提個醒，馬上月考了，回去好好複習聽見沒有?」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她說完，物理老師就擺擺手讓她走了。
她是放學才被同學告知說是物理老師找。
已經提前給家裡打了電話，所以出了辦公室門，她沒立刻回教室拿包。
就站在走廊趴在牀邊往外看。
秋季漸近，樹葉有些變色了，吹在臉上的風也不像軍訓那時的一股股熱浪，反而帶著清涼。
她有些煩。
她也不是不想好好學，但是從接觸物理開始就沒理由的反感。
然後不想學，惡性循環到了現在這樣。
撇了撇嘴，她無奈地嘆了口長氣。
晚上回家看看課本好了。
攥著手裡的卷子，吹了會兒風，林格直起身打算回教室。
卻在轉過身的一瞬間看到了陸淵。
學校走廊不是很寬。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站著，距離只有半米。
她仰著頭，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怎麼放學還在這……?」
「老師找。」他指了指物理老師辦公室對門。
林格望過去，門牌寫著數學教研組。
陸淵看了看她手裡的卷子，配著林格臉上很明顯的鬱悶，不難猜出是爲什麼被老師叫去。
但他還是問出口：「你呢，爲什麼在這麼」
林格把手裡的卷子往身後掖了掖。
一邊瞄他一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打哈哈，「沒事啊，就物理老師說我最近上課挺認真的，讓我繼續保持。」
聲音虛得不行。
陸淵忍了忍，看著這個物理課上不是聊天吃零食就是睡覺得人，儘量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正常一點。
他點了點頭：「哦。」
「……」
爲什麼覺得這個「哦」這麼諷刺呢?
「回教室嗎?」陸淵微側過身往前走了一步，轉頭問她。
「嗯。」林格點點頭，跟上去。
-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
眼看轉個彎就要到教室門口了。
林格忽然特別想對著身邊這個人傾訴。
哪怕只是聽她發發牢騷也好。
她停下腳步，叫住他：「其實……」
他駐足回頭。
「其實我是小測考很爛物理老師才叫我過去的。」
「他訓我不好好學，考得差。」
「可是我從初中開始就有試過好好學，但我真的喜歡不起來，也學不好。」
「......」
沉默了一會，她踢了踢腳下的地，發泄一樣地悶聲道：「我真的不想學了，我就是笨，這輩子都不想……」
「你考了多少分?」
林格有些懵，擡頭看他，「啊?」
陸淵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手上的卷子，自上而下看著她疑惑的眼睛，「小測，多少分?」
「……60。」
多說點應該沒事吧，反正60也很差了。
陸淵挑了挑眉，有些想笑。
這次的題不簡單，60至少及格了，怎麼樣也不會被單獨揪到辦公室去訓吧。
不過，她不想說就算了。
他剛要開口--
「好吧，其實是29……」
陸淵：「……」
林格看出他面上表情頓住，有些自我嫌棄，「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垃圾了?」
她表情不像平常一樣帶著笑意，眉毛微皺，眼角和嘴角都有些向下耷，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陸淵看著她這幅樣子，下意識地答：「沒事......我教你。」
話剛落音，上一秒還是憂鬱少女的某人瞬間變回平常歡脫的樣子。
不，比平常更甚。
她瞪著他的大眼睛，眼神之狂熱好像下一秒能冒出星星來。
震驚過後，林格迅速回了他三句話。
「你、你你你說什麼?」
「我沒聽錯吧你要幫我補習物理嗎?！」
「我願意啊我願意啊！」
「…......…」
學物理而已。
居然說什麼......我願意……
「明天放學去圖書館複習。」
陸淵語氣淡淡，面色如常，側過身和她道別：「今天有事，先走了。」
林格和他說了再見，又在原地發了會待，被幸福衝昏了頭腦。
卻沒看到他紅紅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