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族長低聲下氣，司馬家族集體沉默，他們輸了，徹底敗在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手中，就連老祖宗司馬浩瀚這尊入聖級都只能飲恨，再鬥下去，即便是憑藉人海戰術滅掉寧寒，司馬家族也將名存實亡。
代價太大，他們承受不起。
“交出所有參與針對我三師姐凌秋雨，以及針對陸家的元兇。”
寧寒冷冰冰道。
“聽清楚，我說的是，所有。”
並不是司馬家族找出幾隻替罪羊就能矇混過關的。
司馬家族族長身軀一顫，他哪能不明白。
擡起頭望着寧寒那雙冷漠的目光，心頭猛地一顫。
“十件寶物……”
呵呵。
司馬家族族長話音未落，寧寒一聲冷笑給他打斷，眼神越發冷漠。
別過頭看向陸紫海。
“小海，你說？”
寧寒手腕一翻，千絕刀化成一道弧線飛到陸紫海手中。
拿起刀，陸紫海朝人羣走去。
“小子，你做什麼？！”
“別忘恩負義，司馬家族待你不薄！”
咔！
手起刀落，一個司馬家族的大宗師人頭落地。
陸紫海嘴角抽搐着，似乎有些不適應，但很快他就眼神冰冷地擡起刀刺向旁邊一位。
第三個，第四個……
“畜生！司馬家族對你不薄，你敢——”
一位造化境咆哮着，對陸紫海動手了。
但他的劍，根本攔不住千絕刀，被撕裂之後，刀鋒繼續橫掃，斬掉那造化境一條胳膊。
司馬家族衆人紛紛抄起武器。
族長紅着眼吼道。
“非要趕盡殺絕嗎？”
“他所殺之人，我堅信，都是有必須死的理由。”
寧寒可不覺得陸紫海會被輕易抓來，肯定是有什麼讓他不得不來的理由，而那些人，也肯定是陸紫海調查過後總結出來的該殺之人。
不管是威脅陸紫雲，還是針對凌秋雨，亦或者把陸英哲抓來……
誰做了，誰參與了。
都該死。
“年輕人，你要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族長攥着拳頭，雙目猩紅，嘴脣顫抖。
寧寒淡淡道。
“我知道，死者爲大。放心，我沒想過趕盡殺絕，只要他們不主動找死，你們還有人收屍。”
啊呀呀！
“我和你拼了！”
不少人開始反撲，臨死也要拉上陸紫海墊背。
陸英哲滿臉擔憂。
“小寒……小海他會不會有事？你幫幫他。”
“沒事。”
寧寒一臉淡笑，很平靜地安慰着。
且不說陸紫海自身實力，他真有生命危險，司馬家族的族長會坐視不理？
除非……他想讓整個家族陪葬。
眼看着死的人越來越多，陸紫海染了一身血。
司馬家族族長坐不住了。
“我……答應你！”
“晚了。”寧寒並沒有同意對方的請求，儘管這個條件一開始是他提出來的，別人第一時間不同意，憑什麼現在他得退一步？“等小海親手殺掉所有兇手，就可以結束了。”
這不僅僅是一場報仇，也是對陸紫海的歷練。
他需要實戰，需要生死間的感悟。
只有經歷過生死才知道如何戰鬥，才能最大限度發揮自己的實力。
溫室裡的花朵再美，也經不起風雨摧殘。
武道，是一條佈滿荊棘的道路。
踏上這條路，就意味着陸紫海的未來須風雨兼程，踏過風霜前進。
一個時辰後。
寧寒帶着疲憊的陸紫海，還有心懷恐懼，時不時捂着肚子蹲在路邊嘔吐的陸英哲離開西華聖山。
看着滿地屍骨，看着斷氣的老祖宗，司馬家族的族長內心一片悲涼。
“我宣佈，西華聖山封山百年，沒有生死存亡的變故，不得出山。我死後，由司馬子軒繼任族長之位。”
聲音洪亮，在西華聖山傳開。
顫抖的雙臂拿起一把刀，高高揚起，狠狠落下。
這時趕來的一名青年瞳孔泛紅光，聲嘶力竭地喊道。
“族長——”
咳咳。
“子軒，有你在，家族還有救。記住我的話，不要報仇，不要下山，百年後，司馬家族可以東山再起。”
撲哧！
手腕一抖，刀一擰，司馬家族族長徹底嚥氣。
倒在司馬子軒手中的他表情很怪異，看不出是哭還是笑。
“族長！——”
……
“怎麼樣？行嗎？”
“不知道……凌霄前輩這種層次的強者走火入魔，很難辦啊。”
“不是問你難不難，一定要治好凌霄前輩。”
崑崙聖山。
一座大殿裡，頭髮糟亂的凌霄盤坐在蒲團上，雙眸緊閉，身體僵硬，臉色有些發黑，他的生命氣息非常微弱，卻沒人敢輕易碰他。
唯恐像是那鏽跡斑駁的鐵罐，一碰就碎。
大概在一年前，凌霄離開崑崙山，外出遊歷，居然突破到超凡大圓滿，前段時間回來就直接閉關，說是要衝擊入聖境。
這對崑崙聖山而言，無疑是大喜事。
每一位入聖境，都是頂尖戰鬥力，能讓門派威望提升一個檔次。
更別說凌霄在同級當中，算是相對年輕的。
一旦入聖，壽命更長，未來還有希望更進一步。
但誰也沒想到凌霄這次不僅沒能順利突破，反而走火入魔，進入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七天了。
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隨時都會熄滅生命之火，到那個時候可真就無人能救他。
“歐陽洪大哥哥，凌霄前輩這是怎麼了？”
一名少年匆匆跑進來，臉上帶着幾分焦急。
歐陽洪回頭一看。
“虎子啊，凌霄前輩……咦？你這都造化境了？”歐陽洪大吃一驚。
他不知道虎子怎麼從聖域跑出來，怎麼從死亡峽谷逃出來，又是怎麼來到崑崙聖山的。
他從聖域回來，抵達崑崙山腳下，恰好遇見了虎子和蔡姬。
於是，就把他們帶上山。
這兩個小子修煉起來不要命，尤其是虎子，每天的進步都是看得見的。
當初在聖域，他和李純鳳占山爲王，把虎子抓走的時候，小傢伙也才宗師。
至今，也不過短短一年有餘。
蔡姬雖然比虎子略遜一籌，但他本身境界比虎子高，進步速度，也讓崑崙聖山不少弟子羨慕。
這肯定得益於他們兩個帶來的各種珍貴藥材。
但除此之外，二人的天賦與努力，缺一不可。
只是……
虎子進步再快，也救不了凌霄前輩啊。
歐陽洪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告訴他凌霄走火入魔的真相。
虎子兩眼一瞪。
“你等等，我去找蔡姬。”
“找他？他能救凌霄前輩？”
歐陽洪話沒說完，虎子一溜煙離開。
見狀，其他人都無奈地搖搖頭。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大家也都挺喜歡這兩個孩子，但他們兩個連醫術都不懂的少年郎，本身修爲境界也並不夠，根本不可能救治凌霄。
權當是凌霄帶他們回來，二人心懷感激，想見凌霄最後一面吧。
……
“蔡姬，蔡姬大哥，不好了，凌霄前輩走火入魔了，別練了，你快出來啊！”
“你說什麼？凌霄前輩走火入魔？”蔡姬出門來，一把抓住虎子雙手，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的眼睛。
虎子用力點頭。
蔡姬返回屋裡，又快速跑出來。
“走，咱去救凌霄前輩。”蔡姬一把拽着虎子，大步往前跑，“抓緊時間！”